第一章 旧约(2 / 2)
“就是,你也不照照镜子,除了一副皮囊哪儿像一个大小姐。也对,你也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还想攀上我大哥,还想做梦这个月就结婚。你是想借着那个什么手镯讹上我们吧?”小姐和姨娘们都看着她。烟落叹了一口,笑了笑。心想自己还是高看了他们,有这样婆婆和小姑子,求我还不一定要呢。她告诉自己没有必要生气。
“那这个还作数吗?”她取下手镯平静地问。
“当然不作数。”三小姐抢着说。
“这里能作主的人告诉我,这个还作数吗?”她再问一次。
“烟落,你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如果需要银两什么我们都可以给,婚姻非儿戏。”大夫人说。
“那您今天能作主取消这个婚约吗?”她拿着手镯问。
“我自己的儿子的婚姻有什么不能作主的。”大夫人冷冷地说。
烟落高高举起手镯放开,地上刹时都是玉碎片。大家都是一惊,她笑着说:“好,如你所愿。这个婚约取消了。”说着她转身离开。
“这都什么人吗?太没有教养了,幸好没赖上大哥。”“真是不识好歹”“看打扮像个是粗野村姑。”身后传来不同的声音,烟落走出大门,看了看天空,果然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没走出多远就下起了雨,她想今天有点着急呀,老天都跟我过不去,过不去又如何。想着她就冒雨前行,二月的雨打在身上还是有些许的凉意。她走着走着,不知何时头上多了一把伞,她抬头看了一眼,身边多了一位公子,一身月牙白锦袍,身形清瘦,容颜如画,眸光温柔。这就是她的大师兄,永平王萧元景。她露出她的小白牙说:“大师兄,我这样是不是显得有些狼狈?”
“你呀,出门也不看一下天。”他宠溺地说。
“不是还没来得及买伞吗。”她笑着说。
“清风说你这两天来京城,我都等好久了。”他温柔地说道。
“还是先送我到客栈吧,我的行李还在那呢。”
“行李我会派人去取的,先随我回府。”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她说不出拒绝的话。她刚说好的,就见一人骑着一匹白马,从雨中急驰而来,路上溅起点点水花。只见他身着劲装,披着一件黑色大麾,青丝玉带,随着骏马奔跑起来,衣袂飞扬,坚毅的脸上挂满了雨水。他在烟落的身边停住,下马,拉住她的手高兴地说:“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我刚听家人说你来过,就赶过来了,幸好赶上了。”
“这位公子,你谁啊?大街上就拉着姑娘的手合适吗?”烟落拿掉他的手冷淡地说道。萧元景只是摇摇头,把伞递给她说:“我在那边等你,你们好好聊。”此人就是将军府的大公子楚东晟。在文相出事以前,文楚两家交往密切,两家是瑞国文武的典范。楚东晟虽比文烟落大四岁,但从小俩人常一起读书写字吟诗作画,一起习武练剑,谈论国家家事。
“落儿,我娘和妹妹们不了解情况,所以怠慢于你。”他着急地说。
“你是替她们道歉的话,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烟落转过头看了一眼远处在屋檐下等着的萧元景。
“落儿,咱们找一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好吗?”看着雨不停的打在他脸上,身上的衣裳也慢慢湿了,她也没有心情再跟他聊下去。她说:“哪天有空再约吧,这两天我住我在师兄家,你有事就到永平王府找我。”
“那好,明日未时三刻我在如意茶楼等你。”他说。
“行,明日就在那儿见。”她利索地说。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烟落见着却觉得有几分刺眼。他上马转身,卷起一路水花而去。·她来到萧元景边上,他接过伞,有意无意地把伞靠着她一些。到了永平王府,他让丫鬟带她换下衣裳。她看着为她备的茶点,笑着问:“大师兄就不好奇我和东晟谈了什么吗?”
“你真的要让拿自己婚姻谋事吗?”他问道。
“不了,早上已经有人帮我作决定了。”她吃了一口点心说。
“哦,这又怎么一回事?”烟落把自己上门求娶被拒的事说了一番。
“怪不得那小子如此着急,你也太过孟浪,京城女子哪有自己上门求娶的,你的做法也太出乎意料了。”他微笑着说。
“快刀斩乱麻,如果他们真的同意,我觉得也值得自己一试。不过想想也难,世人只看到荣华富贵,像我现在这样,你一看是不是一个标准的村姑?哪会上他们夫人小姐的眼?”
“是她们眼拙,哪有这么智慧的村姑。”
“也只有老头和师兄们拿我当宝。”
“总有一天,他们会看到你的光芒的。”
“我觉得累,才离开几天我就想老头的水墨谷了。”
“你啊,其实将军府能做的事,永平王府也能做。”
“你就当我的大师兄就好,别忘了你姓萧,我不想你牵涉其中,这里我就住两天,享受两天就走。我去房间休息一下,午饭叫我。”说着她潇洒地走了。萧元景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说:“你在其中我又怎么会身致其外。”
楚东晟回到府中,老将军楚清德也刚好回来。大夫人正向他诉委曲,说东晟一回来就冲妹妹发脾气。老将军习惯性地嗯啊,忽然间他站了起来,大声说:“你说什么?落儿来过府里了?”
“可不就她吗,要不晟儿怎么会如此失礼数。”大夫人擦着眼泪说。
“你呀,糊涂啊……”将军指着大夫人欲言又止,转身对着东晟说:“晟儿,你来的得正好,找到落儿了吗?”
“她这两天都住在永平王府,明日我约着她去如意茶楼。”
“永平王好像是她师兄对吧?那就好。”将军松了一口气,“明日你告诉她,虽然玉镯碎了,但将军府门始终为她开着。只要她想当我的儿媳妇,我就八抬大轿娶她进门,只是她的个性很难走回头路。”
“老爷,你说什么呢?那不是打我的脸吗?”大夫人委曲地说。
“你呀,不识大局。”
“老爷,她不就是一个罪臣之女吗?有必要这么高看她吗?”
“咱们家的荣华富贵都是她文家的牺牲得来的,你说她重要吗?”将军生气地说,“下次见到她注意你的言辞。”说着挥袖而去,留下不知其中原因的大夫人一脸惊讶。她想叫住东晟问个明白,还没问出口,他就说:“母亲,落儿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希望您下次别让她委曲。孩儿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别让她委曲,不是她让我委曲吗?我忙里忙外这么多年,现在我倒成了外人一样。”大夫人生气的说,把旁边的糕点推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