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2 / 2)
天色还早,真有人来也肯定还没出发,陈月明想着,翘首以待。
……………
一连数日,初至安庆便被损了面子的赵华南没有找谁报复,也没再去过县衙,自从那晚以后,这个远道而来的端王世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踪迹。
赵易洞他们依旧每天该查案查案,该休息休息,过的还算惬意,没人找茬的日子确实舒服。
但这并不代表赵华南忘记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或者选择息事宁人,他只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而已,等腾出手来自然会跟赵易洞他们算账。
初秋怡人,虽然九月已过去大半,但天地间的气温并没有下降多少,甚至偶尔还能感受到夏天的炎热。
奔波了好几天的赵易洞他们在县衙里小憩,王开最近也跟着他们,巡城的事交给了前不久跟赵易洞在班房里赌钱的那几个废物,用王开的话来说是每天跟着他们气的肝疼。
其实他只是想为这座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县城做点什么,没人会比他更爱自己的家乡,无论是赵易洞陈生还是陈元泰,他们都是后来人,他们或许会把安庆当成自己的家或者另一个家。
但他们不会把这里当作自己的故乡,人都有来处与归处,有人从故乡里来,死后也会回故乡里去。
这几天的查案没什么线索,大多数都是与案情毫不相干的琐事。
有个庄稼汉半月前来报案,说他总觉得家里有脏东西,妖魔鬼怪啊啥的,但他数次询问他媳妇儿都得到否定的答案,疑神疑鬼许久,终于胆战心惊的跑来县衙报案。
一般这种事情都是王开去处理,不出预料的什么都没查到,等赵易洞他们再次登门的时候,他媳妇儿惊慌之下才说出实情,原来她与隔壁一个泼皮苟合已久,常常乘庄稼汉不在家的时候跟其‘办事’,难免留下痕迹,被其丈夫发觉。
几人颇感无奈,于是一桩惨案就此发生。
还有赵易洞在案牍库里最后标识的那桩案子,一年前不少百姓家的家禽频频失窃,幕后黑手就是东坊里的那群孤儿,还是百姓们自己抓到的,他们不知道案子破获之后还得报备,所以卷宗上一直记录着。
诸如此类,夜半总有人和自己说话的,是其好友在作怪,家里衣物莫名其妙损毁的,是自家儿子调皮,还有的遇到骗子,说他是某个大人物暗地里组织的成员,给他介绍费可将其引入……等等,不胜枚举,弄得几人心力交瘁。
正午时分,陈生坐在椅子瘫着,手指都不想再动一下,有气无力道:“老子不查了,谁爱去谁去,没一点正经案子。”
赵易洞捏捏眉心,亦是烦躁,他们这几个半桶水,本事时灵时不灵的,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
倒是王开对此乐此不疲,案子嘛,查一件少一件,高兴得很,只是有点累。
“李大富和瘸子家盯的怎么样了?”压下心底的烦躁,赵易洞问道。
陈生上下抬抬手,“安生着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晚上出去挑夜香,李大富家也没啥动静。”
“那瘸子是挑夜香的,怎么没听你说过。”王开插嘴,说出了赵易洞的疑惑。
“你们也没问呐,挑夜香有啥好说的。”陈生还是一副半死不过的样子。
鉴于王开为人粗犷,在得到情报后并没有分析情报的能力,所以赵易洞和陈生一致决定,安排去盯瘸子和李大富家人每天回来都只跟陈生汇报,不去找王开。
当然,粗犷的王开对此并不知情,不然指定骂娘。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在案情上长时间一筹莫展的赵易洞又焦急起来,说着走到陈生旁边,一把将之提起,强迫其跟他出去继续寻找线索。
陈生多次哀嚎无果,阴阳怪气的怒骂着命运不公。
王开老实的跟在他们后面,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没这俩小子精明,跟在他们后面瞎跑就成。
又是一场奔波,赵易洞带着他们目的性极强的走到瘸子家附近。
陈生难免疑惑,“又来这里干嘛,不都说了这瘸子最近安生得很嘛。”
赵易洞摇摇头,“不…这次直接去问,问完拉去牢里关着。”赵易洞咬咬牙,“就说…这瘸子疑似与李大富家被灭门一案有关。”
以前不抓瘸子的因素有很多,一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胡乱抓人不好,容易落人口实,二是需要瘸子主动漏出马脚,去李大富家找他送去的东西。
但现在肯定是顾不了这么多了,什么都按规矩来,这案子根本查不了,他们终究不是专业的,没有在蛛丝马迹里推导案情的能力,只能采取这种直接一点的方法。
“你…搞这种莫须有怕是不得行哦。”王开面色有点迟疑。
“咦?王捕头你还知道莫须有呢?”陈生惊奇道。
那是,王开挺挺胸,有些骄傲。
赵易洞听着两人废话翻翻白眼,但又不敢对王开做什么,王开对他还是很好的。
于是大手一挥就拍在了陈生后脑勺上,打得他一个趄趔。
“你…”陈生怒目而视。
“走。”赵易洞言简意赅。
随后走去敲门,瘸子白天都在家,打开房门见是赵易洞他们三个煞星,有些心虚。
赵易洞缓步踏入瘸子家里,他媳妇儿还是躺在床上装病。
王开和陈生各自散开在瘸子家里翻箱倒柜,想找点可疑的东西出来,瘸子本能的想阻止,又本能的止住。
不愿别人乱翻自己家是本能,害怕也是本能,后面那种本能明显大过前一种。
赵易洞不想跟他多废话,开门见山道:“几天前你和你媳妇说的话我们都知道了,说说你送去李大富家的是什么东西。”
听赵易洞这么一说,瘸子不经意间抖了一下,哭丧着脸道:“这位差爷…你说什么小的怎么听不懂啊,小的从未送过什么…东西去李大富家。”他媳妇儿也面露惊恐。
“哼!”赵易洞冷哼一声,“夜里,你坐床边,你媳妇靠在床上,还需要我在提醒你么?”说完又道:“你让你媳妇儿装病的目的我不关心,但其他的你最后交代清楚,不然…在牢里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瘸子咽了口唾沫,即使恐惧,依旧坚定摇摇头。
赵易洞深深看了他一眼,宁愿进监牢也不肯开口,那一定是他认为说了以后回面临更可怕的事,赵易洞暗自揣摩,也懒得再多说,“带走。”说完看了躺在床上的瘸子媳妇一眼,“这个也带上。”
那瘸子的媳妇儿恐惧至极,张张嘴,最终也没出声,那瘸子更是咬紧牙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了不该说的话。
几人速来速回,押着瘸子夫妇又回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