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祭祀（2 / 2）
“欢——河——祭！现在！开——始”
那祭台上的九人听着鼓声不知所措，却感觉被一股力量往前推动。有人想要抵抗，却发现毫无作用。
就这么被推动着有人率先接触到了河水，接触的瞬间，他发出惨烈的尖叫声。
他的脚趾渗出鲜血，鲜血流入河水，传到第一块石头上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其他人都被吓到了，那个第一个受伤的人也被迫跳上了第一块石头。
如果碰到河水，那就会死！
这个想法忽地附入了他们的脑子里，不断有人开始跳跃到第一块石头上。
那第一个吃苦头的人叫栗禾，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孩。
在跳上了第一块石头后，却发现自己并不安全。
虽然那股在岸上被推动的力量消失了，但是
栗禾看向脚下那块仅够两脚刚好塞下的石块，那上面正在汲取吸吮的细刺，以及已经泛出血色的石板。身上忍不住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石头在吸血，河水会融血。
他们根本活不下去。
要么，只能够赶在被吸成肉干前，冲过去。
发现这一点后，栗禾开始在河道上的石头间飞舞跳跃，遥遥领先了其他人了十多米的距离。
先前因为被迫接触而被吸收的血液，涣散在水中。
空中滴下的血液，在栗禾背后留下点点滴滴的妖丽的红丝缎纹。
其他八个人也陆续认识到这石头的诡异后，也陆续开始飞舞跳跃了起来。
岸边的弗加坐上小船，带着两个人朝着河中央的石庭划去。
“玛丽萨，弗加到底要干些什么，你知道吗？”
石庭里，查本看向身边的玛丽萨，问道。
“我也不知道。”
看着朝着这边蹦来的人们，玛丽萨叹了一口气。
她摸着肚子，短暂地又陷入了一种无欲无求的状态。
查本看着她，眼中透露出一种悲哀，在这悲哀里面，还隐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的光芒。
离石庭还有大约一百米，栗禾停留在石块上不断喘息。
他身后的人也都开始停下来，大喘着气。特别是那两个小姑娘，与男人们拉开了有五十米之多，脸上泛着疲惫和无力，一种脆弱的易碎感由然而生。
栗禾感受着自己的脚底不断留出鲜血，染红了脚底，人也逐渐变得虚弱。
只感觉先前流入身体的那道暖流正引导着什么，就像被海绵吸收，抽干身上的每一分血液。
看着远方的石庭，栗禾咬咬牙，再次挺着身子往前跳跃到另一块石头上。
噗通。
清澈的入水声传入栗禾的耳朵，他站立后回首一看。
有人踩空了石头摔进了河流里。
眼见着，被汹涌的河流冲刷着，那个人的身上疯狂翻涌泛出鲜血，很快他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团深浓的血雾，而且越来越浓……
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远处女孩的尖叫声，他在水流中的挣扎越来越小，水面因击打而产生的碎花逐渐消失，最后好像消失了一样。
他的红色蔓延开来，但也在逐渐稀释，被吸收……
看下全过程，无限的恐惧占满了栗禾的心灵，他恐惧得连同脚底下的失血都一时忘记了，当他与其他人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吸取了不少的血液，变得愈加虚弱。
吸取血液后的石头显得黑红，重新恢复清白的河水不再纯净，大家终于被死亡赶上了绝路，所有人和栗禾一样变得疯狂。
栗禾一时间忘记了虚弱和无力，一股强烈的力量支撑着他在跳跃中奔跑，飞速地行进着，朝着石庭的方向冲锋。
所有人，都在石路上飞驰。除了那两个女孩子。
她们站在原地，十余岁的女孩子蹲在石头上，抱着膝盖哭泣着；那个二十余岁的女孩子则是默默地思索着什么，站在石头上看向石庭。
无法抵达，无法抗拒，无法生存。
她叫纳露微，在上个月，刚刚和丈夫结了婚，还是青春年华，没有孩子。
纳露微犹豫着，忽地转头看向了另一边哭泣的女孩。
她低下头，把发后的红丝带拉开，咬着牙，抓着飞舞的红丝带，忽然往着女孩的方向一跃而去。
在女孩无助的眼神中，纳露微来到她身旁的石头上，向她飞扑过来。
纳露微踩在女孩脚下的石头上，将她挤开又顺势将她抱起，朝石庭的方向跳去。
又是两声噗通的落水声，栗禾终于来到了石庭上，累倒在地上，大喘着气。
还在奔驰的三男一女，最终又是落水了两个。七个男人，只有两人抵达石庭。
怀中抱着女孩的纳露微最终也是坚持不住了，看着眼前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和瘫倒在石庭地上的两人，纳露微一时觉得绝望与无助。
“伟大的哈鲁萨姆拉冷，您虔诚的信徒纳露微请求您的帮助”
纳露微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微微金光从她身上浮现，随即汇集在她的赤裸的双脚上。
微光环着赤白的脚丫，纳露微的每一步跃起都在消耗着她仅剩的生命。
手中赤红的丝带泛着光芒，纳露微身上的光芒因此而更加闪耀。
纳露微停在一块石头上，看着怀中的女孩，她的面前就是石庭。
纳露微把丝带送入女孩手中，
“你要好好活下来哦。”
纳露微粲然一笑，脸色苍白的她美丽动人。
纳露微颤动着跳出了最后一步，来到了石庭之上。
女孩安全地来到石庭中，被恐惧压倒在地上……
纳露微闭着眼睛，在她在来到石庭的一瞬间，脚跟一软无力，身体向突地向后倾倒而去。
在她的背后是滚滚的祖清河水。
她那虚弱，病态的白皙脸庞，猛地冲入女孩那呆滞的眼中。
如此清晰的近景，在瞬间，仿佛天埑般触不可及。
在她的注视下，纳露微坠入了河水之中。
女孩跪倒在地，眼睛无神地望着面前的血雾，逐渐浓郁，不断发散然后消逝。
白色的衣装染上了赤红的鲜血，在片刻浮动后，欲顺着那清白的河水离开这里。
衣裳随着水流流动着，猛地勾到了石庭的一角，竟没有再向远处漂去。
女孩看着被勾住的血红衣裳，爬到边庭的一边，忍着疼痛将手伸进河水将其捞了上来。
看着眼前的红衣，她沉默着。她的右手，被洗去了大量血液，还紧紧抓着那条红丝带。
查本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忍不住地背过身去。
玛丽萨看着背过身去的查本，眼中忽而闪烁着什么，想开口却又止住了，只是捂着肚子，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弗加也从小船登陆到石庭上，看着里面的五个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