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灰色画作（2 / 2）

尤其现在，穆可盈根本不想听她的一句辩解。

众人依旧围在门口。

“曾经，我也是一个学生，我也知道，什么样的老师更受人喜欢，什么样的老师让我讨厌。但这毕竟是我第一天当老师，我也需要学习的过程，你们就不能给我点时间适应吗？”

“我们就是你心里的坏学生，不管是受人欢迎的好老师，还是糟糕的坏老师，他们都不会喜欢我们这样的坏学生，你要适应，还是找其他学生，去适应吧。”

莫千语一时想不起来说话的男生叫什么。只觉得，人人都在针对她。

老师是这样，学生也是这样。就连下课铃声也在欺负她。

学生时代最美妙的声音，此刻的她，只想这声音能消失。

莫千语已经没有了堵在门口的借口，她侧开身，让开路。

看着他们陆续离开。

莫千语闷闷不乐的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打击来的猝不及防，被打击的又何止她一人。

就算，他们真的失败，就算他们听惯了失败，他们还是没办法习惯，被人把失败常挂在口中。

莫千语站在教室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教室，上课时间，空无一人。预料之内，情绪以外。

动力是什么，她已经完全没有，教案是什么，发生的事，永远在她的计划之外。

志向是什么？她只想熬过这一个月，彼此都相安无事就好。

教室没人，老师都不用来和她投诉了，真好。

想着看看，是哪个老师运气这么好，不用面对这群人的恶搞。

体育课？体育课！所以是她误会了？

还是会有些课程，能成为大部分学生的最爱，不是吗？

果然，还是莫千语多想了。

他们只是三人成群，五人为团的，悠闲坐在草地上晒太阳。

体育老师早就被气走了，人家也懒得投诉，习惯就好。

莫千语没有立马去打扰他们的娱乐休闲时间。

仅剩的一点点行动力，在不服输的驱动下，跑回了教学楼。

好不容易找到了美术老师，拉着体育老师这个免费的劳动力。

三个人，两趟，15个画架，可费了老劲。

双手鼓掌，吸引同学们的注意力。

“都别闲着了，画一副画，画出你们想要的未来。”

躺着闭目养神的，翻个身，继续睡。

开黑的，哪有时间陪她玩这个幼稚游戏。

有那么一两个，寥寥几笔，结束战斗，独留几条，看不出所以然的线条。

冯嘉仁看上去像个大师一般，调好色的水，一泼，一幅画已成。走了。

只有穆可盈安静的坐在画架前。

有一个人，莫千语已经心满意足。

可她始终只用一个颜色，没有深浅分界。

所以，即使时间推移，画纸上依旧一片灰色。

仿佛，她只给白色的宣纸，上了一个色。

可是，莫千语看着她细致的笔触，知道她是有认真的再画一副水彩。

或者，这一片灰，就是穆可盈的内心世界吧，明明精彩纷呈，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莫千语，不是心理医生，她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术。

只是，坐在穆可盈的身边的草地上，安静的看着她作画。

穆可盈没有看她。

“你能看到吗？”

“看不到。”莫千语老实的回答。

穆可盈也没有继续发问。

冯嘉仁也被这边认真的两人所吸引，走过来看了眼穆可盈的画作。

“什么吗？我还以为画的有多好呢！就算你只弄一个颜色，也弄个鲜亮点的颜色啊，丑死了。”

穆可盈并没有理会她。

“我虽然看不见你具体画了些什么，但是我觉得，灰色，既然存在，就一定会有它存在的意义。就像，我有一件灰色的卫衣，我就挺喜欢的，因为，它很白搭。”

莫千语又拿起穆可盈的画笔，在水里洗了洗，调出一个金黄色，在左上角，画了一个金色太阳。

“你看，这不就照亮了阴霾中的灰吗？”

“你毁了这副画。”

穆可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冯嘉仁点点头，“是更丑了。”

“比你那个好看。”

冯嘉仁也不理她，回到自己小群体里。

只要动过笔的画，莫千语都把它们拿回了教室，贴在了后面的黑板上。

反正，也没人会听她的出黑板报，废物利用喽。

那些画架，抬出来有多辛苦，还回去就有多艰难，尤其是只有她一人。

‘上完体育课’的同学们回到教室，就看到莫千语在欣赏自己的丰功伟绩。

冯嘉仁如果不是看到画作上标注了自己的名字，她还不会那么生气。

企图上去毁了这个丢人的证据，莫千语一只手抵在她的头上。

“谁敢动我的宝贝，就画1幅来赔偿。”

穆可盈虽然并没有回头，但她也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