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灰色画作（1 / 2）

别看同学们都各忙各的，热火朝天，可面对莫千语的不闻不问，大家的脑袋上，也是挂着问号满满。

冯嘉仁和戚明扬两人，前后桌小声议论。

“这个女人搞什么花样？”

男生毕竟不像女生，有着七窍玲珑心。

“你管她那么多，干嘛？就当看不见就好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的。

两人同时看了眼陷入沉思的莫千语。之后又回到了各自的热聊中。

莫千语回忆着文件夹里的内容。

谈不上，谁比谁的故事更悲伤。她只看到，不同的选择，引领着他们走向了不同人生。

但他们，又相遇在了一起，会擦出怎样火花？她很期待。

下课铃声响起，莫千语走出教室，她也有了自己的方向。

自己的座位上，那个熟悉的文件夹安静的躺在办公桌上。

随附的是，一封来自校长的亲笔信。

莫千语并没有打开，而是直接放进自己的抽屉里。

她猜，无非就是一些劝导自己留下的话吧，也许是威胁。

校长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打了喷嚏，“又在骂我。”

莫千语端正自己的态度，按照资料里的信息，找到15个孩子曾经的班主任，还有任课老师。

从他们的口中，了解更真实，鲜活的他们。认真的记录下来。

该如何评价这段旅程呢？莫千语，从那些不再有交集的老师的语气里，听出了轻松和同情。

要说最狠的，大概就是数学老师了，终究没有逃出魔掌，所以磨牙的声音很清晰。

不知道为什么？莫千语总觉得，黎老师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打她了。

可这能怪她吗？她也不想，凭空想象，黎老师秃顶是什么样的啊！

她已经很控制自己，不要眼神上移，不让嘴角上扬了。

“黎老师，你还有其他，什么要补充的吗？”

黎老师眼神在喷火，声音已经发颤。

“没有。”

除了背影，莫千语也留下礼貌，“谢谢，黎老师。”

她可不敢和优秀教师解释，什么叫其实，她也不想笑啊，除非，忍不住。

或许，以莫千语的性格，真的不适合做一个稳重的，教书育人的好老师吧。

看着面前闹翻天的男生女生，一声叹息。

她以为，不带课的班主任，是奇怪的，是轻松的。

可是，现在每一堂，她都要在教室出现一次，她才真的懂得，自己不用带课的真实原因。

“这次又是为什么？历史老师，没有秃顶，不是口臭，狐臭。”

实在是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声音陡然拔高。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第一天开学，就不能给彼此留下个好印象吗？”

“因为，我不考历史。”

面对莫千语的张牙舞爪，戚明扬依旧显得云淡风轻。

莫千语双手下沉几次，按压住自己蹭蹭往上冒的火气。

“好，哪些人已经做好决定，不考历史了？就举手。”

莫千语清点人数，6个人。

“可以，一会和我去办公室，填表分班，这学期是你们选科的最后机会，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能慎重。”

“是不是，你们老师，都喜欢踢皮球，不喜欢的人，总希望他自己能主动离开，不主动的，就把他换去其他地方。”

冯嘉仁轻笑调侃道。

“放屁，化再浓的妆，都遮盖不了你内心的脆弱和幼稚，既然选择了不同方向，分道扬镳，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之前没分科，一起学，毋庸置疑。现在选了，自然就有了不同的路要走。”

冯嘉仁拿出化妆镜，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很满意。嘲讽回怼。

“不像你，化妆都掩盖不了你的乡土气，裤子上还挂着泥，这是什么新时尚风向标吗？”

忽略，就是对哗众取宠的人，最大的嘲讽。莫千语不想嘲讽自己的学生。

所以，她只是回到原本的话题。

“如果，你们已经决定了分科，我希望你们能认真的面对自己的选择。如果没有，请你们友好的对待你们的老师。你们的失败，定义不了老师的好坏，只会影响你们自己的人生。”

一句失败显然引起了众怒，莫千语头疼的看着愤然离席的所有人。

疲惫，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但人，被激怒的时候，会口不择言，她同样不能免俗。

如同第一次一样，堵在门口，道歉的话说不出口。

她是老师，她会害怕，她轻易的低头，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现在，还在上课，你们是学生，就要守好学生的本分。”

原来，当你在某一个位置上时，很容易就会被身处同样环境的人影响。

莫千语以为，向其他老师求教，是了解，却没想到，自己也会被他们的描述和情绪，所带动。

这样的自己，她很不喜欢。

一直没说过话的穆可盈，手握成拳。

“那老师您呢？您的责任是什么？您的教育方式，就是否定我们吗？”

她的质问，更加让莫千语觉得无地自容。

是啊，老师的责任是什么？教书育人，教的是课本上的知识，育的又是怎样的人呢？

“好吧，你们先去座位上坐好，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你已经认定了不是吗？”

莫千语这才发现，最犟的，往往不是话多的那几个，反而是沉默不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