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启程（2 / 2）

此刻他的酒已经醒了大半，冷汗从背后直冒，想起了记忆中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灵法师们。犹豫了一会儿，感到离采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他才硬着头皮回答道：“小的刚刚酒醉糊涂，和另一个人吵起来了，妄想打扰您来评理。”

对这种谦卑的语气很不适应，离采说道：“什么事需要评理？直接说吧，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似乎是惊讶于她温和的态度，那名水手抬起头，斟酌着语句，回答道：“我相信正神，而旁边的这位不信正神的存在。我听教会说过，灵法师都有正神的血脉，所以我想请您来做这个评理。”

灵法师都有正神的血脉？离采在这段时间里为了提高灵法实力，接触过不少的灵法书和材料，而由于正神教的研究最深入，而且完全向普通人开放，所以她了解了不少。正神教的那些书里可没提到过只有灵法师才有正神的血脉。倒是有一句类似的：人类是正神的孩子，灵法是正神的礼物。这是《灵法导论》的第一句话，由那位著名的阿萨克·里维尔写下。

顿了顿，离采问道：“你是为什么会认为正神确实存在的？毕竟，一个常年在大海上漂泊的水手，是不会相信过于缥缈的事物的。”后面的理由是她根据地球记忆编的。但不出所料的话，这个世界应该也一样，因为人心都是相通的。

果然，听到这个问题后，水手来了精神：“那当然是因为正神的神迹无处不在！”说罢，他指着天空中的木月，继续说道：“比如这个月亮，每天都是固定在太阳落下后就升起，到午夜时分落下。中途它以固定的角度划过天际，且以每日一致的速率变化大小和相位，是大海上指明方向和时间好帮手！拜它所赐，我们水手在大海上从不担心迷失方向！”

这名水手骄傲地说道，全然没注意到离采的表情有点凝固。或许这名水手不知道这些自然现象意味着什么，但离采知道。木月只在空中悬挂半个夜晚，而且相位和大小都会在一夜间有变化都是她原先就知道的。这没什么，因为绕着气态巨行星旋转的卫星是有可能观察到这种现象。至于“万里计划”？她原先倾向于认为是正神教为了迫害地神教而假造的数据，毕竟大地怎么可能是一片无尽的平坦？

但现在这一切都变了。严丝合缝地按照轨迹，在精确地时间产生精确的变化，这颗木月彻底粉碎了离采原先的猜想。另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涌上了离采的心头：或许，大地真的是平坦的？

不可能！否决了自己的猜想。她回忆起绀典遗址那个奇怪的监测站。“地联公民和天灾吗？”她小声地自言自语。不管怎么说，想要得到答案，总需要去世界的边缘看一眼，不管是海洋的边界，还是遥远的天空。

“抱歉，大人，您刚才说什么了？”那个水手看离采自言自语，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没什么。”她回答道，接着询问道：“那木月落下后你们靠什么指明方向和时间？”

见到尊贵的灵法师大人居然在向他询问航海知识，他有点意外，随即热情地回答道：“当然是靠那些星星了！只是这些星星的轨迹就不一致了。大部分都是固定在一个位置，但有那么几颗明亮的家伙喜欢乱窜。我听说，年份和月份的分割就是按照这几颗奇怪的星星确定的。”

恒星和行星吗？那说明这个世界有可能是一个人造的结构。再联想到地联和天灾，一个新的猜想冒了出来。会不会是地联为了躲避天灾制造的避难所呢？可这又带来了新的问题：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科技和生产力如此落后？甚至出现了像灵法这种奇怪的东西。如果是天灾导致的，那一定和灵法有关系。

抱着这样的思绪，离采也没办法认真评理了。随口说了几句，大概意思是不能因为你信就逼迫其他人也信。她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中，看着房间中央封印的维内托，喃喃自语道：“维内托，也许我知道你大概的来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