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风刃（1 / 1）

上午的灵法训练就这么草草的结束了。阿卡努斯和离采回到了僮村的屋子。把几乎原封不动的教学用品放下后，阿卡努斯一脸无奈地说道：“徒儿，你的灵魂构想能力已经达到了见习魔法师水准。看来我需要去鹿城一趟，补充一点风灵法的用品。如果没有意外，我给村民们配好化雪的用品，就要出发了。你这几天就好好精进一下灵魂构想的能力。”离采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转而问道：“那现在我应该怎么练习？空想吗？”阿卡努斯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有一个东西现在正适合你练习。这是一种灵技，名叫‘风刃’，基本上是每一个风灵法师的必学项目，我去找找法书。”说着，阿卡努斯上楼去侧房内好一通翻找，然后带着一本落着些灰尘的书下来了。他把这本书翻到了指定页数，递给了离采：“看，这儿就是‘风刃’，你可以先跟着书上的指示练习几天。”

离采接过书，先注意到了书名：《基础灵技大全》。“这是什么书？灵技是什么？”她翻着手中的书本，询问道。“灵技是一种灵法施放的定式，由前人总结而来。具体来说，灵魂构想可以施展灵法术，但很多时候，使用者并不知道施展出的灵法术会消耗自己多少灵力。灵魂图像只能告诉你施展的效果如何，所以经常出现本以为很简单的灵魂构想却消耗了超出灵法师能力范围的灵力，最终失败。而灵技，正是前人们一代代总结出来，消耗较少的灵力而达到特定效果的灵法定式。”

“所以，灵技可以看成普通好用的灵法施展方法？”离采若有所思。

“正是如此。因为灵技消耗灵力的固定性，很多灵法师组织都将某些特定的灵技当成灵法师的考核手段。能施展，就说明拥有合格的灵力水平。灵力决定了一个灵法师的基础，而灵技的熟练程度代表一个灵法师能转化灵力的效率。”阿卡努斯解释道。

“那灵力和灵技怎么增强呢？”

“决定一个灵法师灵力水平的最大因素是她的天赋。这其中血脉又占了主导因素。虽说普通人家偶尔也能诞生拥有天赋的后代，但最强的那些灵法师无一不是大家族的血脉。”阿卡努斯边陈述边有意无意地注视着离采。他还是不相信这个天赋已经超过大部分世家血脉的女孩仅仅拥有平民血脉，因此想看出些什么。

完全没注意到阿卡努斯的隐含义，离采只当自己是偶尔出现天赋的那些人，接着询问道：“那灵法师还有什么必要考核？直接按先天天赋来定等阶不就行了？”

阿卡努斯没看出任何异常，只能解释道：“后天的训练也是能缓慢增加一个灵法师灵力的，只不过很难在短暂的人生中跨过血脉的天堑罢了。而且，说不定在飞羽洲各处的古代遗迹里，藏着能人为提升灵力的秘法呢。”比如神圣却令人畏惧的大雪山。阿卡努斯在心中补充道。

了解了灵力的大概情况，离采把注意力转回到手中的书上，问道：“难道我就只能跟着这本书慢慢练习吗？没有什么很快速的灵法，能直接让我学会灵技？”离采主要想到了地球人生中某些不太愉快的经历，比如作业与考试。

“是有那种高级卷轴，需要水灵法师和地灵法师的共同参与才能完成。效果是直接让使用者学会其中的灵技，但用后就会失效，是一次性用品。当然，这种高级卷轴可以高档货。你师父我一介穷苦人，可买不起那种奢侈品。”阿卡努斯理直气壮地说道，“再说，你这么高的天赋，更是需要在基础阶段多加练习，以后才能走的更远。绝对不是为师偷懒或者没钱之类的原因。”

离采撇了撇嘴，才不信这个便宜师父的鬼扯，不过还是决定认真练习“风刃”这种灵技。她仔细看着书，发现需要空旷的练习场地，便带着书来到屋外。书上共有两种触发“风刃”的方式，分别是无武器触发和有武器触发。离采自然没有什么武器，因此就翻阅无武器触发的教学。按照指导，离采伸出右手食指，将注意力集中到指尖，然后构想指尖劈开空气的图像，用力在空中一划。顿时，一股能量从离采心脏涌现，顺着身体的脉络上下流转了几个来回，接着与离采的灵魂接触后冲向离采的右手食指，随着手指的划动弥散在空气中。几乎转瞬之间，离采用手指划过的弧线上，空气便被驱动凝实，形成一道月轮状的风刃，最后轰然炸开。

尝试失败了，风刃没能顺利激发。离采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倒不如说，她很清楚灵法的练习不可能都像上午那样出乎意料。重整旗鼓后，离采继续投入到风刃的练习中。

雪后的僮村悄无声息，仿佛时间在此处静止，唯有天幕上移动的太阳和院中不断凝结又消失的风刃表征着时间的流逝。离采再一次尝试施展风刃。在之前不知多少次的尝试中，她已经能够凝结出可见的风刃，甚至能大概控制其打出的方向。中途阿卡努斯也出来提醒过她休息一会儿，等灵力恢复。可离采只是略作小憩，便拒绝了师父的建议，继续练习。离采不想浪费时间，她还要去找到弟弟，然后一起去探究这个世界掩盖的诸多秘密。她必须加快脚步。

这一次的风刃一如既往，刚凝结出来就很快陷入不稳定，随时爆发。但离采一咬牙，加大了灵力的输送，强行控制住了风刃的形态，将其对准了院墙，打了出去。

“轰——”风刃撞击在院墙上爆发出巨大的声响，在这个宁静的村庄里格外刺耳。爆发的烈风激起了整面墙壁的扬尘，甚至遮住了半个院子，让西沉的太阳黯然失色。离采也累的气喘吁吁，在雪后的寒冷中出了一身汗，从额头流淌而下，沾湿了衣裳，打湿了发根。周围的村民也被巨响惊动，纷纷围过来嘘寒问暖，都被阿卡努斯解释清楚后打发走了。提着一壶水，阿卡努斯走到累瘫在院中的离采旁，也盘腿坐下，给离采倒了一杯水：“为师要恭喜你，只用了一天就施展出了风刃。虽然是最基础的灵技，但也标志着你已有资格踏入低阶，已经是一名真正的风灵法师了。从某种意义上，你其实已经出师了。而且，你的天赋值得更好的老师，而不是我这种低阶灵法师。”阿卡努斯不再言语。

离采顿时明白阿卡努斯的意思了，是表明他已经不能教导她什么，告诉她没必要再把阿卡努斯当作师父。离采转过头，一双宝石般的淡蓝色眼睛盯着阿卡努斯，一字一句地说道：“师父不必自责。虽然师从您才几日，但当初在丛林里是您从饕兽爪下将我救出，入门知识也是您全盘亲授，更不必谈我流离失所，是您愿意收留我且不求回报。即使您才学有限，我也不会认为您不配当我的师父。”这一席话听的阿卡努斯一愣，随即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就想用手去摸摸离采的头。

然后被离采嫌弃地挡住了。

阿卡努斯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好，我继续当你的师父。带我收拾妥当，两天之后我们去王城。一方面打听你弟弟的消息；另一方面，王城的灵法资源确实比鹿城雄厚许多。”

离采只点点头，随即自顾自地进屋，嘀咕着：“这老头没钱又在诓我了。”听到的阿卡努斯顿时觉得挂不住，红着脸边争辩道：“为师怎么会骗你呢。”边跟着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