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僮村（1 / 1）
站在离采面前带着惊异神色的老人名叫阿卡努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么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看到一个14岁少女与饕兽做搏斗，而且这名少女还有异常高的风灵法灵力，不由得脱口而出：“你是谁？”在阿卡努斯的记忆中，拥有这么强潜力的人通常来自那些大家族，因此他希望得到一个符合常识的回答。
\t离采一脸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阿卡努斯，回答道：“我叫离采，刚从奴隶贩子手中逃脱。”阿卡努斯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冲击，因为拥有如此潜力的人，无论在飞羽洲的哪儿都应该是座上宾待遇，结果这个女孩说啥，刚从奴隶贩子手中逃出？简直暴敛天物。阿卡努斯镇定了一下，努力摆出一副和蔼的表情，说道：“我叫阿卡努斯，如你刚刚所见，我是一名火灵法师。刚才有些激动，因为发现你有强大的风灵法潜力。怎么样，要不要当我的学生，我教你灵法。”
\t面对突然阿卡努斯突然热切起来的目光，离采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回答到：“可我不了解灵法。”听到这番回答，阿卡努斯心中顿生笑意，想着：看来是个完全不知情的小家伙，这么高的天赋要是能做我的学生，将来岂不是名震大陆，一定要想办法让她答应！阿卡努斯努力地抑制着嘴边洋溢的笑容，一边解答到：“灵法是每个拥有灵力的人都能使用的强大法术，可以实现很多神奇的效果。如果你答应做我的学生，我就可以事无巨细的把所有相关的知识教给你。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也可以送你到我住的村子，僮村，那儿有土路可以去往各个村镇。但是吧，你的天赋实在高，所以我建议嘛，嘿嘿……”阿卡努斯笑得像要拐卖离采。但离采确实被阿卡努斯形容的神奇灵法吸引了，所以她虽然觉得这个老头不太靠谱，还是同意拜了这个便宜师父。
\t听到离采同意了，阿卡努斯眼睛一亮，一头的白发挤在堆叠的皱纹上熠熠生辉。他马上从树林里找出了马车，招呼着离采一起回僮村。离采注意到拉车的马和地球上很相似，但还没细看，就听到阿卡努斯说道：“既然返回僮村还要走十几千米，我就在路上给你说说灵法的基础知识吧。上车吧，你坐车厢左边，注意别碰右边的桶，里面全是危险实验用品。”离采只好收起对马的好奇，进了车厢，而她的便宜师父则乐呵呵地驱使他的那匹棕马前进。
\t随着马车启动，阿卡努斯也开始讲解灵法的基础知识。他说道：“灵法是人类运用灵魂调动灵力来施放的法术，往往有很多神奇的效果。而不同的灵法师擅长的方向也不同，目前的主流分类有八种，分别是地水火风，以及对应的金木冰雷。像我就是一名火灵法师，而你擅长的则是风灵法。你应该感受到了，在与饕兽战斗时，风把树叶吹往饕兽的眼睛。那其实是你的灵魂下意识的操控行为，也说明你有强大的灵法天赋。怎么样，这部分没问题吧？”
\t离采赶紧问道：“这八类是怎么分出来的，是有什么灵法师公会总结研究的吗？”阿卡努斯喝了口水，有些冷淡地回答道：“灵法师公会没有，之前倒是有个灵法师协会，不过后来解散了。事实上灵法师往往依附于飞羽洲的各大王国教会，因为灵法天赋是能遗传的。父母都强，那么子女就不太可能弱。因此那些王公贵族，往往以灵法天赋作为血脉的高贵象征。”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而这八个分类，实际上是从古籍里找到的。只不过找到的部分只说地水火风对应金木冰雷，并没有说为什么这么对应。后来人只能理解火灵法与冰灵法的对应，而其它三个，不可考证。”
\t说着，阿卡努斯放下缰绳，回头盯着离采，说到：“你有很强大的灵法天赋，那你的父母应该至少有一位灵法师吧。”离采茫然地摇了摇头，黯然说到：“我的父母都是很普通的农民，而且都去世了。”离采又想到了她被征发的弟弟离杉，至今尚无消息，咬咬牙，看向阿卡努斯说到：“师父，我有一个弟弟被征发了，您能帮我打听一下他的消息吗？”随后离采形容了一下离杉的外貌与基本信息。
\t阿卡努斯转回头，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尽力打听的。”他心里明白，被征发到弗里特王国和北方城邦联盟的战场上，就已经是九死一生。但他不希望看见自己的新弟子沮丧，因为他也体验过至亲永别的痛苦。
\t一路无话，当太阳彻底落下地平线，木月升上天空时，离采和她师父也抵达了僮村。
\t看到离采好奇地望着天空中升起的巨行星，阿卡努斯笑着问道：“感觉身体里灵力澎湃？这是木月升起时的正常现象，也只有有能力成为灵法师的人才能感受到。不过，它虽然叫木月，确是对木灵法师提升最小。相反，水灵法师的提升最大，其它次之。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古籍上的分类与对应被认为是正确的原因之一。”完全没有想到能得到这些回答，离采本来只是在从地球人的视角重新审视这轮熟悉又陌生的月亮。在听到师父的话语后，她不自觉地问了一句：“师父，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也生活在一个球上，而木月和太阳也是可以触及的呢？”
\t阿卡努斯没想到离采会回答这个，打趣地回复道：“要是让正神教的人听你这么侮辱神明的宫殿，没准你就要被追杀了。不过你提到的这个观点，在北方的白石海岸确实有一个教派地神教是这么认为的。他们认为天与地是平等的大神，既然日月均为球型，则大地也为球型。他们还说有古籍里提到过‘地球’这个概念，鉴于古籍一向的准确性，这种说法是对的。可当有人要求他们提供古籍证明时，他们又说古籍遗失了。笑话，古籍那可是神明留下的东西，谁都当成宝贝保存，还说遗失了。原本这个教派在几十年前确实风靡白石海岸，甚至还越过中央山脉传教到千岛平原、西面的黄昏海岸和更西北的应许平原，不过在‘万里计划’后，他们的学说被证伪，就很少有人相信了。”
\t阿卡努斯自顾自地说着，没注意到一旁离采越来越震惊的脸色。离采忍不住打断师父，问道：“‘万里计划’是什么，它怎么证伪这个理论的？”阿卡努斯没想到离采对这个问题如此好奇，以至于刨根问底，仍旧不厌其烦地解释道：“按照地神教的理论，太阳在飞羽洲东部和西部应该有时差，也就是落下和升起的时间不同。在南北部会出现倾角不同，也就是同一天正午的太阳照相同物体的影子长短不一。因此‘万里计划’便是采用精密的灵法钟表，在东西部测量时差，在南北部测量倾角。这样甚至能计算出所谓‘地球’的大小，毕竟飞羽洲东西跨度16千米，南北长11千米，正南边还有个不算小的南岛。”
\t“那结果呢？”离采急切地想知道答案。“结果能怎样，东西没有时差，南北倾角一致。如果大地真是个球，这个球半径至少几千万千米，可不是笑话么。”阿卡努斯无所谓地回答道，随后下车招呼着：“到地儿了，下车吧，明天还要开始教灵法呢。”就这样，离采被安排好了房间，带着满脑子的疑惑与震撼，在木月清冷的辉光下，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