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基罗夫斯基货场-一个孤独的中国人(1 / 2)
这天晚上,我下了班和吴哥打过招呼后,就去网吧上网了。在大连这段时间,我偶尔会来网吧玩一会儿。这家网吧在小区里面,距离不远。开好机后,打开qq见李丹也在线,这时她主动找了我。
“米宏,你在大连怎么样啊?”
“呃,你怎么知道我来大连了啊?”
“呵呵,你忘记了?我会算啊!”
“呵呵,你可真会算,是的,来这里3个来月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叫米红?”
“宏!!!”
“呵呵,我当然知道了,厉害吧?!”
“厉害厉害,我打错字了,抱歉!”
“抱啥歉啊,自己的名字都能打错!!呵呵”
“呃,贼个,那个什么,你挺好的?”
“呵呵”
“挺好的!听说你又要出国了!!”
“是吗?你哪里听说的?我还不知道呢!真的假的?”
“这个嘛,要看你怎么感谢我了!呵呵,要是消息准确你要奖赏我呦!”
“成啊!没问题,要是真的,出国了,我请你去吃俄餐!”
“好啊,不许反悔哦!”
“好滴!那你忙,我玩一会儿了”
“哎呀!,好吧,你玩什么?”
我并没有回复李丹,因为我要玩《英雄无敌四》了,这款单机游戏是我那些年非常喜欢玩的游戏,每到一个网吧上网,我都会打开游戏文件夹,找找有没有英雄无敌四,发现没有后,都会觉得很失望。不过我对游戏并不上瘾,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电脑,而去网吧上网又要花钱。
果然如李丹所言,两天后,我接到了绥芬河的通知,让我出国。临行前,吴嫂找我说,吴哥并不希望我出国,希望我留下来,但是又不能耽搁我出国,锻炼语言,所以吴哥很难过。
我很感激吴哥吴嫂对我的照顾,也感谢吴哥的挽留。但是我有自己的理想,我希望能出国历练,尽快把俄语练好,将来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翻译,而不是现在的“小翻译”、“小孩儿”!
我收拾好行囊,从大连坐火车到了绥芬河,然后从绥芬河坐火车到格城,一路并无任何值得记述的事情,就不过多叙述了。
到了格城后,刚刚出站就看见看一辆黑色的高档吉普车停在广场上,从车里下来了两个我熟悉的人,是小老头瓦西里·米哈伊洛维奇的两个年轻的保镖。他们是专门接我去列索的,据说是妮娜(李丹安排的,这个还真出乎我的意料,也省去了我许多的旅途劳顿。
一路无话,到了列索城外的gai(国家汽车检查局,俄文是“ГАn”站,交警将我们的车子拦了下来。一名脖子上挎着冲锋枪的交警走了过来,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操,这帮杂种,这次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开车的小伙儿说道,他叫做彼得。
“这帮狗样娘的,就知道要钱,看我怎么教训他们”另一个小伙儿说道,他叫做费佳。
费佳将车窗放下,一脸不屑地说道:“干啥?!”
“例行检查,请出示驾驶证和护照!”持枪警察见费佳很嚣张,双手握紧枪把,一脸警惕地说道。
“没带,忘家里了!你们怎么竟事!”费佳说道。
“请出示驾驶证!下次记得带上!”持枪警察见费佳气焰如此嚣张,又开的这么好的车,心里也有些紧张,可能是担心他们上头有人罩着,并没有强求他出示护照。
“诺,给你,过来拿!”彼得掏出驾驶证,并没有递给警察,而是让他绕道驾驶室的窗口去取。
持枪警察强忍一脸怒意,然后对站在我们车子左边的另一名警察说道:“沃娃,去检查下驾驶证!”
叫做沃娃的警察查看了下驾驶证,没问题就还给了彼得。然后持枪警察见我在后座坐着,就又过来检查我的护照。我肯定不会有彼得和沃娃嚣张,于是乖乖的掏出证件给警察检查。警察看过我的护照,一切正常,就放我们走了。
“狗娘养的!你看那个狗娘养的样子!”彼得得意地笑道。
“就是,这次让我们给整惨了!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费佳说道,然后回头嗔怪我道:“你为什么给他看护照?!”
“我他是警察啊!”我一脸尴尬地嘀咕道。
到了列索老头儿公司总部后,陈姐接待了我,同时这里还有李健仁和王晓光,张阳,他们几个人也是暂时在这边等着公司的派遣。
然后我去见了“老头儿”。我在大连的时候见过一次老头儿,他的长相并不出奇,但是由于他的身份高贵(大老板,所以气场很足。
“去见头儿”一个老头的保镖过来叫我进去。我从他身边过去的时候,从眼角的余光中看见了他别再衣服里边的手枪。
我打开老头儿办公室的门后,见办公室里坐着几位类似于高管的人物。老头儿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过来”。
这声音并不像是命令,虽然声音不大,却显得很威严,不怒自威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俄罗斯资本家的做派吧。
“你到了那里做好分选的工作,柞木、水曲柳、椴木的出口材、刨切材、旋切材的选材”老头儿指着一张纸,让我看。
“嗯哼!”我不停地应和着。
“白松的刨切材,哦,不对,白松没有刨切材!”老头儿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和我说话,让我感到很不自在,不知道是应该回复还是不回复。
“萨沙,你是不是把我们的柞木卖便宜了?”忽然老头提高嗓门问向下面坐着的几个老头儿中的一个。这声音似乎是在质问,声音确又不是很高,但语气确实是在质问。
“是的,是的,米沙,是我的错!”下面一个叫做萨沙的老头儿回复道,他明显很紧张,就像小学生承认错误一样。可见这个这个老板确实很凶,别看他现在看起来很平静。同时我也知道了这个老头子的名字叫做“米沙”,竟然和我同名,不过我一定不能叫他“米沙”,而是“米哈伊尔·伊万诺维奇”。
后来我被那个叫做萨沙的老头儿开车带到了基洛夫斯基的那个货场,就是王晓光先前待过的地方。而此时他却在列索总部的办公室舒舒服服地上着班,做着他所谓的财务工作。据说是他和金峰诉苦,说自己是会计,却住在那么个小瓦罐房里人不人鬼不鬼的。金峰当然是心疼自己的这个小兄弟了,然后就把他调到了列索。当然,接替他的人就是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了!
此时正值7月底,天气炎热,雨水较多。这天正好是个阴雨天。车辆在山间的公路上行驶着,我坐在副驾驶上。透过雨幕向外望去,前方的青山被雨雾掩映着,时隐时现。雨大时,甚至雨刮器都来不及刮掉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我脑海里回忆着基洛夫斯基货场,盘算着,到了那里要按照老头儿的安排开展工作。
一个多小时后,吉普车停在了基洛夫斯基货场的门口。从门卫室里走出一个俄罗斯老太太,她是柳芭阿姨。柳芭阿姨热情的接待了我,而那个萨沙经理把我放下后就开车走了,临走时他还严肃地对我说道:“选出口材!”。
柳芭阿姨把我带到了3月份我从山上回来时住过的瓦罐房,当然这里我也是了解的。这时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货场已经下班了。整个货场就只有我和那个柳芭阿姨了。我中午在列索吃的比较多,这会儿还没有饿,于是我放下了东西后,去查看了下整个货场。
在瓦罐房的后面是一个水塘,里面有鱼,甚至旁边还放着鱼竿,只是此时没有人钓鱼。这水塘呈圆形,直径有15米左右,水塘的中间还长着一颗柳树,柳条垂到水面,树上有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似乎在互相发出警报:“这里来了个陌生人”。
由于是淡季,货场里也并未储存太多木材,只有一些柞木和水曲柳,并无其他木材。在货场的西面尽头是火车道线,这里装的车皮就是通过这些道线甩进来的。
在货场的北面是一片垃圾堆场,主要是一些烂木板,废钢铁等,都是货场运营所产生的。而货场南面则是一片铁丝围栏,这里主要是堆积的木材。东面是办公室还有我住的瓦罐房。整个货场并不是很大,我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一圈,来到了门卫室。
“tetrЛю6a,выyжemhoгoлettytpa6otaete?”我走进门卫室,见柳芭阿姨在织毛衣,看着门卫室里的一台很小的黑白电视机,我开口问道:“柳芭阿姨,您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了吗?”。
“het,heoчehьmhoгo,4гoдa”柳芭阿姨边织毛衣边透过鼻梁上卡着的银丝老花镜看了我一眼说道:“不多的,差不多4年了。”
“Аtыmnшa?”阿姨和我搭着话,手上的工作并没有停,问道:“你叫米沙吗?”
“Дa,mehr3oвytmnшa!”我回答道:“是的,我叫米沙!”
其实我来找柳芭阿姨的目的并不是想和她闲聊,而是想了解下,平时王晓光在这里时都是怎么吃喝的,怎么工作的。
柳芭阿姨讲道,王晓光在这里4月份就走了,而他之后宋伟也来了一阵子,后来也回国了。在宋伟之后李斌来这里做了1个月也走了,刚刚离开不到1天,紧接着是我就来了。他们吃喝是列索总部给伙食费,正好,我来的时候领了一个月的伙食费,每天15卢布。不过这15卢布每天其实针对一个人来说并不富裕,甚至是很少。
平时买食物都是坐着报关员伊万诺维奇的车去村上的商店买的。而平时的工作主要是检尺和监装这两样活,比较轻松,而且货也不多。
在了解了大概情况后,我也疲乏了,就回到了瓦罐房想睡一觉,主要是柳芭阿姨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而我也困倦了。
瓦罐房里并不是很脏,因为刚刚李斌才走了十天。乱蓬蓬的床上胡乱放着一套被褥,看起来很久没有洗了,上面有一些圈圈,显得比较脏。从房顶垂下来一张蚊帐,夏天可以不被蚊子烦扰。在地面的中间是一个小铁炉子,炉子的左侧是一张桌子和两侧的长条凳。靠里面的长条凳后面里放着一个木架子,可以放些东西,这些我在上一章中讲过。
这时已经是晚上7点了,而国内时间才4点多,由于处于同一纬度,所以此时远东的天还很亮。我有些饿了,就从包里拿出在国内时买的卤鸡爪子啃了起来,这是最后一个。啃完了还是觉得饿,可此时又没有吃的,也不知道村子上的商店在哪里,于是我也只能饿着肚子躺下了。
我躺了五分钟,心里一直嫌弃着这床被褥,于是想起来之前从山上下来时放在这里的被褥。我起来找,在角落里看见了之前我的被褥,还原封的放在那里,只是被压在了一件破旧的沾满树油子的羽绒服下面。我用上了自己是被褥,这才安稳的睡下,虽然此时肚子很饿。
由于昨晚没有进食,清晨我便已醒来,感到腹中饥饿难耐。我看了眼手机,5点多了,国内时间才2点多,外面已经天还没亮,于是我忍着饥饿,强迫自己继续睡。后来迷迷糊糊中听见几名妇女从瓦罐房后面走过,其中有个女人说道:“米沙还在睡觉呢吧?”,另一个声音说道:“年轻人,不睡够是不会醒的。”
我暗自苦笑,心想:“老子早就饿醒半天了”。
我看了眼手机,此时已经是早上8点了,也该起床了,刚刚的几个人我猜应该是女工长达尼亚、检尺员阿尔宾娜,可能还有门卫柳芭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