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踏出国门(1 / 2)
第二天早上,后续的6个同学也到了绥芬河,我们学校一起来了1个男生,2个同学一个月前就出国了,而张子勇留在敦化总部车间实习。其余我们7个人一起出国。除了我,还有吕云龙,是我们班的班长,还有别的班级的,有李军,宋伟,张阳,李健仁,孟明。
早上我去火车站接的他们,先带他们出去吃的早饭,然后去办事处,晁哥见了大家,然后给大家把护照和火车票发下来,还让我们带上了其他的一些需要带到国外的东西,给我们每个人买了一个简易的衣柜。我们来到火车站,过了安检,海关,就上车了,这趟火车是从绥芬河开到格罗杰科沃(Гpoдekoвo的简称“格城”,格城是俄罗斯的口岸城市,在那里过安检,海关,然后在坐客车去乌苏里斯克(yccypnnck简称“乌苏里”,在乘火车去哈巴罗夫斯克(xa6apoвck,简称“哈巴”。火车开车了,晁哥和丁哥一直把我们送到火车发车才离开,当时觉得他们人都挺好的,之前的不好的印象也烟消云散了。
火车上人很多,一半中国人,一半俄罗斯人,我们6个毕业生,都很兴奋,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俄罗斯人,第一次走出国门,暂时告别祖国那9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来到异国他乡,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李军、宋伟、张阳、李健仁在打牌,我和吕云龙闲聊,然后注意到对座的是两个俄罗斯小伙子,就开始和他们搭话,主要也是为了锻炼口语,两个俄罗斯小伙子很好,我们聊了一路。俄罗斯人说话,简单的我可以听得懂,要是太复杂的我就听不懂了,在学校里学习和真正与俄罗斯人对话是两码事,他们不会考虑你听得懂听不懂,上来就嘟嘟嘟的一大堆话,还没等你来得及反映,人家就说下一句了,所以,出了国,才是真正锻炼人的时候。
到了格城,所有人下火车,然后过海关,我们的简易柜子被海关扣了,当时大伙都很蒙,怎么不让带呢?然后让我和海关的人说,我吭哧了半天,这个东西要咋用俄语说呢,最后憋出来个“Эtoшkaф!”,汉语是“这个是柜子”,结果人家不听,十个衣柜全部被扣了。我们觉得很遗憾,但是没办法,不能和海关争,只能忍着了。
俄罗斯的海关大厅很小,房顶也很矮,在看着海关人员懒散的样子,就顿时感觉很压抑。刚刚过中国海关的时候,那叫一个宽敞,海关人员和边检人员都是微笑服务,专业正规,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感觉。而且两国国门也不能比,中国的高大威武,而俄罗斯的就是一个小破房子。“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句话对俄罗斯人说再合适不过了!
过了海关后,我们就去客运站等客车,客运站和火车站挨着,我们开始不知道咋走,然后有一个很早就在俄罗斯工作的老大哥,带着我们走,我们就放心多了。
从格城坐客车到乌苏里大概4个小时的路程,在客车上看着俄罗斯的风光,基本上都是荒原,要走很久才能路过村落,这里的房子和中国的不一样,都是木头房子,刷上各种颜色的油漆,栅栏也是木头做的,也有些别墅,是由砖和钢筋混凝土建的,但是这种别墅只有富人才住得起。村子里的路上走着一些俄罗斯的村民,除了长相,看起来和中国人差不多,都是有鼻子有眼睛的!!!大家都累了,在客车上就睡着了,我记得我当时还迷迷糊糊的做了些梦,然后车身一抖,停了下来。到乌苏里斯克火车站了。
乌苏里斯克是俄罗斯远东地区比较大的城市,旧称“双子城”,为中国东北历史古城。位于绥芬河下游东面北岸,傅尔丹河西岸,现在是俄罗斯乌苏里斯克市,位于俄罗斯东南部,是连接哈巴罗夫斯克和符拉迪沃斯托克(Влaдnвoctok,中国称为“海参崴”两个战略要地的枢纽城市,隶属于滨海边疆区。老大哥把我们带到候车室,火车要晚上才能开车,叫“大洋号”,俄文名字是“okeah”,需要等7-8个小时的车。
进候车室需要经过站台,刚好有一列火车到站,我抬头一看,立刻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那一幕我至今仍然记得,非常非常的震撼!乘客们从火车上下来,走在站台上,放眼望去,全是身材高挑的俄罗斯美女,穿着白色的,红色的,还有绿色的半身或者全身貂皮大衣,戴着貂皮帽子,金发碧眼,鼻梁高高的,皮肤非常白皙,远远望去,一水儿的大长腿,牛仔裤,就好似走在t台上的模特,显得优容华贵,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的美艳动人,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看的我都呆住了,等我回过神来,看看同学们,也都和我一个德行,要不是那个老大哥叫我们走,我们不知道会看到什么时候。
俄罗斯的候车室不大,里面大多是俄罗斯人,也有像我们一样今天刚刚出国的中国人。几个年轻的俄罗斯人在候车室门口的吸烟处吸烟,每人手里一瓶啤酒,女孩子也在吸烟喝啤酒,这在中国肯定一下子会被认为是坏孩子的,但是在俄罗斯确很普遍。
到了饭点,我们也都有些饿了,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大家合计去买点面包吃吧。让谁去呢?他们让我去,因为我俄语好。然后我带着孟明、张阳、还有吕云龙去一个商店买面包。一进商店,人很多,货架上摆放着各种商品,我们排队等。轮到我们了,售货员问我买什么,我用标准的俄语回答“xлe6,чetыpexлe6a”,是面包的意思,我要了四个面包,售货员用很吃惊的眼神看着我们,然后还是拿了四个“面包”给我们。我们也很惊讶,这个面包怎么那么大!是长方形的,上面窄,底下宽,顶上是弧形的,形状好似一个块砖头,拿在手里也有些分量。
我们拿起面包就咬着吃,第一口感觉味道还可以,满满的粮食味,但是却没有中国的面包好吃,松软。感觉俄罗斯的面包很硬,吃在嘴里很有嚼头。旁边一个俄罗斯小男孩用吃惊的眼神看着我们,一脸的惊讶。我们也没管那些,人手里一个大号的面包,一路上边吃边走,回到了候车室。
回来后发现,就李健仁在看东西,李军和宋伟不知道那里去了,老大哥也不在。我费了好大的力气从面包上揪了一块下来分给李健仁,李健仁吃了一口说“这是啥啊?”一脸嫌弃的看着面包。“面包啊!”我咬了一口面包,回答李健仁,然后觉得太难吃了,就摇摇头,放在袋子里了。奇怪,俄罗斯人怎么都看着我们,貌似有的还在捂嘴笑?
不一会李军和宋伟还有老大哥回来了,他们明显是吃过饭回来的,还打着饱嗝,我从袋子里拿出“面包”递给李军,李军说“大列巴?你们怎么吃的?”。“就是这样吃啊!”我对李军说,然后咬了一口面包,用力的嚼起来,感觉挂钩都开始疼了。“这个不是这样吃的,俄罗斯的面包和中国的不一样,我们刚刚在饭店,看他们是切成片吃的,像中国的馒头的吃法,吃口菜在吃口面包片!”李军赶紧解释,然后咧开大嘴笑起来。本来他嘴就大,这一笑起来,显得更大了,挺大个个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身上散发着烟草的味道,瘦弱的身体,佝偻着,笑的时候,身体还还颤抖着,说起话来,一双大手比比划划的,活像个挥舞着两把大刀的螳螂。
李军是我们这里年龄最大的,平时也是话最多,也酷爱张罗事,自来熟。所以我们都默认他是我们的临时“老大”。
“原来如此!”我们也才恍然大悟!难怪刚刚俄罗斯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想想刚刚我们四个人每人抱着一个砖头一样的面包在商店里大嚼特嚼,确实大煞风景!
火车来了,我们开始上车,“大洋号”是包厢,俄罗斯的火车基本上分两种,大洋号是比较高档的火车,是单独的包厢,俄文是“kyпe”。每个包厢都有单独的门。而另一种是通铺,俄文是“плaцkapta”。这种是最普通的,没有门。俄罗斯的火车没有座位,都是卧铺,而且是上下铺,没有中铺,在上铺的上面还有一个台子,是放行李的,下铺床板掀开,里面是个大柜子,也是放行李的。说起这事,还有个笑话。
我们7个人当时分在四个包厢,每个包厢里有四个铺位,我们每两个中国人和两个俄罗斯老人在一个包厢,我和李健仁分在一个包厢里,我们这几个中国人都是睡的上铺,因为有一个俄罗斯的老年旅游团,他们是从哈巴罗夫斯克去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海边度假回来的,老人腿脚不便,所以他们都是买的下铺。
我和李健仁放好行李,就躺在卧铺上休息。我们的包厢里是两个老头子,人都挺好的。我拿出橘子吃,橘子是母亲放在我行李箱里的。分给李健仁一部分橘子,也给了俄罗斯老人一些,李健仁是真的累坏了,也渴坏了,一连吃了五六个。
不一会,孟明来叫我,让我过去,我以为出什么事,原来是俄罗斯的老头子对宋伟说着什么,他们都听不懂,就让我来翻译,我听老头子说了一遍,看老头子掀开床板,指着里面的箱子说着什么,也没听懂,但是我理解了下,就说“啊,他让你把箱子拎出来,然后我就去拎箱子”。俄罗斯老子说不是,还是在说着什么,搞的我很尴尬,一脸汗,实在是听不懂,把俄罗斯老头子急的都要跳起来了,还问我“灰3haeшь?”,这句话我听懂了,“灰”这个单词在俄语中可不是个好词,千万不要在俄罗斯人面前说这个单词,会打起来的。
然后老大哥来了,问俄罗斯老头怎么了?老头子对他说了一堆,他就回答了个“hnчeгo”,中文是“没事,没关系的”。然后老头子们就十分开心的说“Вot,nвce!”意思是说“这不就得了!”原来是这样,俄罗斯老头子担心床板会把箱子里的东西压坏,就问他们里面有么有怕压的东西,然后他们一点不明白,就来找我,我不懂装懂,结果也闹了一鼻子灰,人家老大哥来了,一句话就解决了!真是惭愧至极啊。
老大哥安慰我说“没关系的,刚刚走出校门,不可能一下子听得懂的,需要实践的,我刚刚来俄罗斯的时候还不如你们呢,也是后来练出来的”。我听老大哥的话,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一个俄罗斯中年女售货员推着食品车过来,轻声的叫卖着食品,声音不大,刚好能听到,因为在俄罗斯的车厢里,俄罗斯人都是很安静的,一般不会大声喧哗。所以你是听不到类似于中国火车里售货员那样的吆喝声“啤酒白酒饮料矿泉水啦,脆脆肠啦,大碗面啦,红茶绿茶啦”。我们出来的时候自己带的大碗面,用车厢里的开水泡的,俄罗斯老人看我们吃饭,就让我们坐到小桌板前吃,还让我们吃他们的东西,我看桌子上有大蒜,还有一些点心,饮料,还有啤酒。我就随手拿起一个被咬过的酥饼一类的点心,吃起来,当时可能是觉得人家让我吃,我不好意思拒绝,一紧张,拿起人家咬过的就吃。现在想起来,还有点隐隐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