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代理比武（1 / 2）

白天正午时分，戴伦刚从地牢中回来，此时他还未和曹英俊相遇，与几个队友分手后，独自来到茶馆。小坐片刻，也没见今天来了哪些有趣人物，便回到冒险家公会大厅，查一查自己挂出去拍卖的几件杂货是否有金主认购。得知无人相询，也不着急，又打听了一下最新拍卖些什么奇珍，只道都是些寻常物事，便点一点头。

正欲出屋，听得身后有人大骂：“娘的，你有什么不服？这腕甲是我从关底首领身上正经取来的，凭什么给你？”又有一人哭道：“英雄们说个公道话，这人连拿几次大件，还有没有理啦！”

这地牢相关术语，“大件”意为大件的战利品，如附魔的胸甲、头盔、兵器等，都是有名有姓的稀有物品，全天下仅此一件的宝贝；“小件”则是指低一档的斩获，通常没什么厉害的地方，不过是随着怪物从异界而来，姑且有些防身效用；最低档的称为“乐色”，意思是垃圾，只有铁匠铺会偶尔收来融了打造军备。最厉害的，叫做“神器”，不过在雪漫城通常是见不着的，只有沿着壮士之路深入黑森林，才有机会听到。其他所获如宝石、水晶等等材料，就要待行家鉴定才知贱贵了。

戴伦心想：“进了地牢，一队人互相掩护，各有角色，战利品的分配一般都是轮着来，看运气。这人连拿几次大件，可不就是抢劫么？真是闻所未闻。”一来，戴伦在等待某件“大事”的时机，城内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有所掌握；二来，他戴伦一身绝世轻功，再不趁着名不见经传之时行侠仗义，待到出人头地之后束手束脚，可就兴味索然了。便上前凑凑热闹。

连拿几次大件的人名叫大宝，和一旁哭喊的小宝是一对亲兄弟，戴伦认得。称为自家弟兄的，出门在外都互相礼让三分，万不可能闹出矛盾，他二人既是亲兄弟，怎么还在这公堂之上大喊大叫着要拼命？戴伦问身旁某位，这才知道详情：两兄弟虽是同个母亲肚子里出来，天赋却大不相同。哥哥大宝生来就比小宝重两三斤，成人之后更是力大如牛，是天生的地牢冒险家；反观弟弟小宝，长到十七八岁，却仍是矮了哥哥一头，力气也有些偏小，怎么也不肯干别的，就要学哥哥做冒险家，结果出来谁也不带他，还得跟着哥哥下地牢，名上才有点成绩。

戴伦心想：“弟弟跟着哥哥吃肉，无可厚非呀。想必是哥哥瞅着大件给了弟弟也没什么用处，要自己独占了。”但见小宝对各路英雄拱手一拜，道：“哥哥们可要为我做主，我和大宝说好，掷骰子分配战利品，比四大归他，比三小归我。可……可这家伙，每次碰到大件，连掷七八次，都是六点，天下怎有这样巧的事？”众人心下皆想：那定是哥哥大宝作弊了。

大宝愁眉苦脸地道：“弟弟，我也不瞒你了。是我作弊，我认，可……可这装备不是穿着神气就行啊，哥哥我冲在最前面，凑齐了最好的一套装备，才能更好地保护你呀。我这是……我这都是怕你不愿意接受，才装作是运气好，骰子点大，要你不那么沮丧嘛！”

众人这才明白了，大宝是疼爱弟弟，既想把担子往自己肩上扛，又想给弟弟脸上留面儿，便不明着跟他要大件，而是装作扔骰决定，再使诈赢下大件，可终究是给弟弟看破了。大伙儿看大宝一片苦心，也觉得可怜，皆道：“你哥也是为了你好，这地牢甚是凶险，马虎不得！”

哪知那小宝仍不高兴：“哼，好装备都给你拿了，我自然是要躲在你后面了。天生力气就没你半分厉害，没了武器装备，还怎么跟你比了？有了装备，才能打更好的装备，没装备，难道要一辈子跟在你屁股后头，叫你一声哥，向你摇尾乞怜吗？”

这小宝竟毫不领哥哥的情，只当他是旁人一般，哥哥大宝听得这话，又气又急，嘴里结结巴巴，眼泪直落下来：“你……你……”小宝得寸进尺：“论才智，我也不比你差，可天天被你骑在头上，那是永无出头之日了。你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在家在外都丝毫没有颜面，这日子压得我也太久了些。今天这双腕甲你必须给我摘了，我还认你是哥，以后在外人面前，自当是恭恭敬敬。你要不摘，哼哼，‘白马会’的哥哥们可答应我了，定要你今后没好果子吃！”

戴伦心下感叹：原来是白马会从中挑拨离间，可真是令人气愤又无奈。

就在这时，走上来一个人物，正是曹英俊。彼时无人认得，眼看这人衣着华丽，一柄宝剑威风凛凛，只道是个好管闲事的富家公子哥。曹英俊对小宝温言道：“这位兄弟，若是你开口，我想大宝兄弟一定会给的。两兄弟和和气气，何必为了身外之物争抢呢？这其中缘由都说开了，大宝兄弟舞弊在先，确是他的过错，既已向你道了不是，你便原谅他吧。”

小宝骂道：“哪来的纨绔子弟。看你这身行头，定是从小锦衣玉食伺候惯了，我们这些市井小民的事，怎地还入了您的眼了？要你多管闲事，有钱的狗贼！”

曹英俊被一通臭骂，脸上却仍是波澜不惊，答道：“是小宝兄弟先说，要我们各位朋友说说公道话。既是公道话，那就不能只帮着一边。小宝兄弟，这不敬尊长之事，原不该由我等外人管教，可现下你又搬出‘白马会’的名字，要威胁他将物品交予你手，可就不能盼着我等在场的好汉袖手旁观了。”小宝尖声道：“这腕甲本就不是他的！”曹英俊道：“那也不是你的。在下有一提案，各位请听：在下于这雪漫城实是初来乍到，听闻历来在地牢斩获上有纠纷，为防两方以命相搏，都是以代理比武定输赢，再请旁人公证，不知是也不是？今日小宝兄弟既已托了‘白马会’的名，便当从会中请出一名代理勇士，出台比武。在下不才，却也识得拳脚功夫一二，便为大宝兄弟代理出战，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得有比武可看，无不欢声叫好。戴伦心下暗暗称赞，这小哥想的倒挺周到：若是今日小宝借白马会之名将腕甲要了去，以后大宝兄弟定要常遭白马会欺侮不说，更是白白长了那黑社会在江湖上的威风，无故挫了我等武林散众的义气。若能一战成名，既能让那人人忌惮的白马会收收戾气，于这小哥也是有益无损。想来那小哥如此胸有成竹，势在必得，这倒勾起了戴伦的兴趣。

大宝早被弟弟气得悲愤难当，眼看曹英俊似乎武功平平，只盼他落个败场，自己便让了弟弟一回，就没说什么。小宝却有些踌躇。戴伦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这白马会是个黑帮团伙，哪能在光天化日之下露面？不过在暗处壮人威风罢了，可不会为小宝出头。

耳听得众人欢呼声越来越大，将小宝大宝等人簇拥出到屋外空地上，这小宝却总低着头，曹英俊便道：“莫不是无人迎战吧！那就算在下捡到个便宜了！”

“嘿，我来！”突然有人翻身入场。周边的人都各自退开，在中间留出一块空地。曹英俊细细瞧见这人落地甚稳，必是轻功能手，心下好生欢喜：“好！想必阁下就是白马会的兄弟了！你我便来比上一比吧！”

“这个嘛……嘿嘿……”眼见此人披着宽大斗篷，其下正是戴伦，“不管是谁，都不能眼看着扫了弟兄们的兴呐！”小宝正愁没有帮手，看这人身形高大，用斗篷隐蔽身形，心中长出一口气：这定是白马会的好手了，谢九圣灵保佑，快快揍他！众人欢呼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