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来龙去脉二（2 / 2）

但事实上，之所以埋这条线，其实是为了预防，和防备镇远侯。

镇远侯手握兵权，本就是皇权要求谛听院关注的那类人，而这类高官大吏若有异动或贪污等，往往假借周边人之手，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这位宠妾不过是，围绕镇远侯众多暗子中的一个，不值一提，用在钱氏一案上完全是恰逢其会而已。

想完这弯弯绕，夜旷长长出了口气，他抬眼凝视杨东：

“你怎么卷进来的？”

杨东终于抬头对视了一眼夜旷。

“公子，”

杨东改称呼夜旷为公子，这本该是在夜府之外的正常称呼，刚刚见面时，他只是内心内疚才略有疏忽，用了“少主”的称谓。

“公子，您还记得属下初遇您时的样子吗？”

杨东眼含苦情。

夜旷别过脸去，失望到无言。

杨东苦笑。

“当年我不过是一天半饱的穷酸，家里人口多，老是吃不饱；可就是这种情形下，我依然读了完整的私塾，这背后帮助我家的就是本地钱氏。钱氏于我杨家，有两辈之恩。

半月前，孙卓找到我，依着钱氏对杨家的恩情，要我广撒网打听公子的消息。

我在宁州掩护身份是四海客栈的老板，外号“包打听”，他大概以为我是本地的地头蛇，消息灵通。

孙卓之所以判断公子会走宁州，是因为有人告诉他，公子出了汐州城就消失了，但极有可能去了东南地域，而东南回盛京，大概率会走宁州，所以在宁州守株待兔。

可我没想到的是，孙卓为了得到公子的消息，简直疯了。

四天前，他突然袭击，几乎绑了城中一半势力头领的家眷，只为催促众人抓紧查探。

我思虑良久，一是为了还我杨家欠被灭族的钱氏人情，二则也担心孙卓失疯杀我亲人，最后将公子的行踪给了他。

这便是事情的全部了。”

杨东心情一松，看的出来，这些事压在他心里，也让他备受折磨。

“还有，”他又补充，

“我之所以能找到公子，是我一方面时刻关注刺杀情况，二来，我认识部分公子留的标记，再者宁州周围我熟悉，大概能猜到你们在哪，公子放心，孙卓那些人找不到的。”

“刺杀我的是谁？”

夜旷想起了那位瘸腿的苦寒男子，随即发问。

“吴越，本地吴家庄的庄主。吴家庄全庄人的生计几乎都依托于钱氏，钱氏骤然被灭族，他们的日子同样难过。

因为此庄精壮众多，且大多做过边军，所以孙卓挑选他们作为刺杀主力。孙卓应该对他们有所许诺，但具体是什么就只有孙卓和吴越知道了。”

杨东毫不拖沓，对答如流，显然这些情况他早已探查得一清二楚。

孙卓刺杀的事情说清楚了，夜旷想着这前因后果，心中也几多感慨。

一个人的命运，在他性情成型的那一刻，是否已经注定？

他看不真切，那自己呢？

自己这位谛听院继任者，后果是否也已注定？

他不禁扭头看向了泽关。

那里，床帐半掩，寂静无声。

夜旷回视自己挑选的这位负责人，他讲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这背后，都是他杨东的查探。

自己挑的人是有能力的，这点毫无疑问，可就是连自己都敢杀呀，夜旷头疼。

如果说蓬城的蓬水将自己纳了投名状，尚是无心之失，那这位杨东可真真，就是蓄意而为了。

那么这位杨东，又该如何处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