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诗词射箭比赛(1 / 2)
上元节很快就到了,书院一年一度的诗词射箭大赛就要开始了,诗词射箭大赛是书院一年一度最大的盛会,虽说对学子的出仕评定影响不大,但前三甲的队伍可以获得全书院的荣誉,是仅有的跨学科荣誉,学子们都十分重视,绝大部分学子都会参加。
本次诗词射箭比赛按轮值规则,由中正社组长,云台社进行监督,孝宽见参赛的学子们差不多到齐了,请凤白首宣布比赛开始。凤白首上台后,向参加的学子们说了一席勉励的话,宣布诗词射箭大赛开始。首先开始淘汰赛,两两捉对厮杀,胜者再两两捉对厮杀,直到剩下三队进入决赛。
睿昭队那两个中毒的学长,在开赛前都已经解了毒,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仍然坚持参加比赛,只是睿欣胳膊受伤一直无法开弓,只好让李静姝替代她上场。君长、侯仁礼和袁飞卫三人虽然已经能活动了,但还没有力气可以开硬弓,只能坐在场外看比赛,确定是与今年的比赛无缘了。白萱带着秦景略和贺去疾两名后备参赛。孝宽也找了一位备选的学长斛律光。
经过两天激烈的淘汰赛,睿昭队、孝宽队、白萱队进入最终的决赛,决赛就在第三日的晚上展开。
当晚,月明星稀,博学讲堂前的长廊上挂满了灯笼,全院宗师和学子都坐在讲堂前的长廊上观看最终的决赛。
长廊的三面都搭起一座高台,每个高台上都有两根两丈高的柱子,两根柱子上端拉了一根长绳,长绳下面摆了许多大红灯笼,把整个高台照得红彤彤的,每枝参加决赛的队伍各守一座高台。孝宽队在东台,睿昭队在西台,白萱队在南台,正北是宗师们的观战席。每个参赛队伍两两捉对比赛,每人一枝箭,每个队一张硬弓,四人轮番上阵,先比赛射箭,如果射中对方灯笼,而对方没射中己方灯笼,这局就直接获胜得一分,如果双方都获胜,再比赛对诗词,如果能对上对方的诗词,就可以得一分,最后分多的队获胜。
首先抽签决定比赛顺序,一位中正社的学子拿了签桶过来,白萱抽到的是首场和次场,睿昭抽到是首场和第三场,孝宽抽到次场和第三场。根据历年的经验,白萱抽到的最差,孝宽的场次最好。孝宽把自己的签朝睿昭洋洋得意的晃了晃,嘲笑的看了看睿昭,睿昭看完后怒目的瞪了一眼拿签桶的学子,那学子低眉缩头的拿着签桶赶紧走了。
决赛正式开始。首场是白萱队对阵睿昭队,白萱想着要首战告捷,自己出首战。睿昭猜测白萱必定出首战,派郭广荣出战。
郭广荣是书院出名的神箭手,两条臂膀粗壮,眼大如铜铃,前两年他都是射箭比赛的冠军,这次睿昭费了许多的办法才把他挖到自己队伍中。郭广荣昂首挺胸登上高台,台下云台社的学子高喊“云台社必胜!云台社必胜!”郭广荣朝台下学子招了招手,抬头看向对面,见到是一名蓝底白色学子裙的女子,心中有几分轻视。捡起一只灯笼,在绳子上系好,持弓箭笔挺站在灯笼下面,只听钟声一响,立即用弓拨动灯笼,灯笼左右剧烈晃动起来。
台下的人看的真切,范希文叹道:“灯笼晃动的这般快,这决赛太难了。”
在一旁观战的贾春华听到,轻声鼓励道:“以前朱宗师还让你带着萱妹练箭,现在萱妹都有信心射中,你也应该可以的!”
郭广荣引弓向白萱高台上的灯笼射去。白萱也学他,拨动灯笼,深呼吸后瞄准开弓就射,嗖嗖两声,两箭贯穿灯笼正中,灯笼虽然仍在晃动,但里面的烛火已被射灭。
“好!好!”
两旁的学子一片喝彩,郭广荣见白萱不偏不倚射中灯笼烛心,心中也暗暗喝彩。白萱笑盈盈的回头看看自己的队友和君长,她们朝她竖起大拇指。
睿昭见白萱箭术如此高超,暗暗称奇,他记得白萱刚来时,根本不会射箭,如今只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可以和箭术高手过招而丝毫不落下风。
箭射完后,是对诗词。李静姝站上西面的高台,景秀也站上南面的高台,看到李静姝,朝她挥了挥手,李静姝也笑着朝景秀挥手,说道:“景秀学姐,学妹当仁不让就先来了。”
景秀道:“你莫要说的太生僻,难倒学姐了。”
李静姝道:“学姐笑话我了,我的那点诗词,对你而言,没有一个是生僻的。”
李静姝看了看夜空,明月皎皎,星斗阑干,看着景秀吟道:“春苑月裴回,竹堂侵夜开。惊鸟排林度,风花隔水来。”
李静姝说完,鼓点声响起,根据比赛规则,鼓点声停之前必须对出诗,否则就算白萱队输。
白萱听完摇摇头,看了看君长,君长也轻轻的摇摇头,台下鸦雀无声,都在想这诗句。连宗师台上的贾兰风也歪着头在记忆中搜寻。
李静姝有些得意的看着景秀。
景秀想李静姝是要逞强,诚心是要跟她比一比,景秀微笑着吟道:“薄薄春云笼皓月,杏花满地堆香雪。醉垂罗袂倚朱栏,小数玉仙歌未阕。”
景秀说完,贾兰风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对的好!对的好!”
李静姝听完,含羞的笑道:“学姐果然厉害!学妹献丑了!请学姐给出你们队的诗词。”
景秀狡黠的朝李静姝笑了笑,说道:“静姝妹妹,那你可听好了,我这个也不简单。”
景秀走到高台边,轻声吟诵道:“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
白萱一边敲打着鼓点,一边看着君长,君长轻声道:“这是杜甫的《月夜》,猜出诗的题目不难,但我却不知道另外还有哪首诗词写过月夜。”
李静姝听完,先是一喜,但转眼又皱起眉头来,白萱的鼓点声催得她好紧,她禁不住额头上渗出汗来,正当白萱以为她对不上来,有些得意的看着她时,李静姝叫道:“有了!坐念绮窗空,翻伤清景好。清景终若斯,伤多人自老。”
景秀拍手道:“静姝妹妹对得好!”
两队都对上对方的诗词,各得一分。
第二局白萱派出范希文,睿昭派出长孙晟。在钟声响起后,长孙晟立即甩动灯笼,灯笼像风车一般绕着绳子飞速的转动起来,范希文一阵惊异,也甩动灯笼,想如长孙晟那样让灯笼转动起来,哪知力道控制的不够,灯笼转动两下后,变成前后摆动。长孙晟引弓激射,“啪”一声射中灯笼。范希文也只得开弓射出,偏出二寸,没有射中急速旋转的灯笼。垂头丧气的下来,白萱道:“没事,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才开局,后面还有机会!”
贾春华也上前安慰范希文道:“宗师常说,胜不骄败不馁。况且长孙晟是书院前两年的冠军,输给他不丢人,后面还有机会。”
白萱点头笑道:“春华姐姐说的是,后面还有机会。”
范希文看白萱眉眼弯弯,没有丝毫的责怪于他,刚刚的负罪感被她的喜悦的美感冲的无影无踪。
第三局白萱派贺去疾出战,睿昭派李静姝出战。
睿昭看到白萱队派出的是贺去疾,心中暗喜。李静姝经过他时,睿昭道:“静姝,这次只要你能射中就不会输!能否夺魁就看你了!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
李静姝本就有些紧张,听他这么一说就更紧张了,手有些微微发颤,深情的看了一眼睿昭,看到睿昭热切的眼神,点了点头,心中想着一定要射好这一箭。
睿昭看着李静姝往高台上走,看她身材比较娇小,有些弱不禁风。
睿昭向在一旁的睿欣说道:“静姝妹妹替你出战,要不你也与她一同上台,去给她壮壮胆量。”
李静姝回头看着睿欣,睿欣笑道:“嗯,静姝等我,我与你一同上台。”
李静姝与睿欣一前一后登上高台。
李静姝去台前拿灯笼,高台有两三丈高,李静姝看了一眼台下,有些怕高,心慌的更厉害起来,但想着能为如此好的机会为睿昭争光,睿欣又在她身旁,打颤的手稍微又平稳了一些。李静姝身着粉底白色学子裙,头戴粉色丝巾。睿欣穿了绿底白色学子群,头戴红色丝巾,站在在月光下的高台上,犹如仙女一般,看得下面的学子们如痴如醉。
李静姝系好灯笼后,开弓引箭,一箭射中贺去疾的灯笼。
睿欣见李静姝射中,走到她身旁,拉着她的手道:“静姝妹妹,你射中了!”
李静姝心中也是十分兴奋,叫道:“射中了!射中了!”
贺去疾刚刚看睿欣已经看得呆了,等李静姝拉弓射完,贺去疾才意识到是在比赛,也引弓射出,还好,他平时勤于练习,也刚好射中。
睿欣与李静姝商议一番后,李静姝道:“屏疑神火照,帘似夜珠明。”
睿欣微笑看着贺去疾道:“逢君拾光彩,不吝此身倾。”
月光照在睿欣脸上,犹如白玉一般,红色的灯笼照在睿欣白色学子服上,如玫瑰红般艳丽,月宫的仙子怕是也不过如此。
贺去疾看睿欣吟诗的样子看得痴了,情不自禁也吟道:“的历流光小,飘飖弱翅轻。恐畏无人识,独自暗中明。”
睿欣见贺去疾直接吟诗,知道他犯痴病,笑道:“去疾学弟好诗文。”
在一旁等着出诗词的景秀也笑道:“去疾学弟已经替我对了,我也省事了。”
孝宽觉得有违规矩,但他猜不出谜底,看看贾兰风,想让贾兰风评判她们不合规。贾兰风没有看他,只是说道:“对的很好,这男学子有些才学。”
睿欣和李静姝两个相视一笑,转身向景秀做了个鬼脸,李静姝朝景秀调皮的招手挑战,景秀用手指点点她们两个,李静姝回身抱着睿欣,与睿欣笑作一团。
台下的学子看着三个美女在台上做鬼脸都那么可爱,口水都流了一地。
景秀止住笑,吟诵道:“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李静姝听完看向睿欣,睿欣挥手让她靠近,在她耳朵边说了些什么,李静姝点点头,走到高台前,吟诵道:“岁熟人心乐,朝游复夜游。春风来海上,明月在江头。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无妨思帝里,不合厌杭州。”
景秀朝她们竖起两个大拇指,睿欣和李静姝又笑着一团,搀扶着下了高台。
最后一局,睿昭对景秀,睿昭势在必得,在钟声响起后,如长孙晟一般转动灯笼,景秀用力拉弓,但灯笼转的太快,没有射中。白萱队第一场输给了睿昭队。
白萱嘟嘟着嘴、满脸不高兴看着自己的队友。
君长安慰道:“小萱,只是游戏而已,不用太在意,你看刚刚景秀她们玩的多开心,玩的开心就好!”
白萱朝他翻了个白眼,转脸又笑道:“跟他们玩呢,就把你给骗了。”
转身对三个伙伴笑道:“玩的开心才是目的,下一场,我们玩的更开心!”
说完伸出手,景秀、范希文和贺去疾伸手盖在白萱手上,叫道:“开心必胜!”
几人开怀笑起来。
第二场白萱队对阵孝宽队。这次白萱派贺去疾出首战,孝宽还以为是白萱出首战,想来个田忌赛马的方式,派张清婉出首战。贺去疾摆动灯笼后,张清婉没有射中。第一局白萱队获胜。
第二局白萱自己上场,孝宽队派张云逸。张云逸穿一身青色学子服,满脸假笑的登上高台,笔直的站在高台上,看上去仿佛有一身正气。
白萱见是张云逸,冷笑一声,想着要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系好灯笼后,先轻轻摆动灯笼,一手拿弓一手拿箭,看着张云逸的灯笼,突然用力一拍,灯笼如风车一般转动起来,用力拉满弓,准备来一个激射,打张云逸一个措手不及。
“咔嚓”一声!
白萱手中的弓断了!
弓居然被她拉断了!白萱一时难以置信。
张云逸见上台的是白萱,内心有些紧张,看到白萱突然拍动灯笼,灯笼如风车般转动起来,白萱将要拉弓激射,他更是紧张了,慌忙举起手中的弓,忽听到“咔嚓”一声,抬头看到是白萱把弓拉断了,心中得意起来,拉满弓,信心满满的射过来。
白萱见张云逸满弓射过来,拿起手中的箭,用力投掷出去,那箭直奔张云逸的箭而去,截住张云逸的箭,两箭相交,掉到高台下面。这突然的变故发生的太快,大家都一时怔住。等反应过来,不少学子为白萱叫好,也有一些学子在下面议论开来。
孝宽走上高台,向北边的观战席喊道:“白萱用手掷箭,应该判白萱输。”
白萱冷笑道:“你们在我的弓上做手脚,反而恶人先告状!”
睿昭高声向两人劝解道:“射箭比赛没说不能用手掷箭,这局应该判平局。”
大家都看着宗师席上的凤白首和鱼幼薇。鱼幼薇道:“射箭比赛规则确实没有说不能用手掷箭,本局平局,两队都不得分!”
鱼幼薇吩咐朱武臣,给白萱她们另外一张弓,白萱拿到弓后自己检查了一番。
第三局是景秀对斛律光,斛律光自称草原第一射手,景秀自不是对手。
第四局是范希文对阵孝宽,范希文想着这是决定性的一局,甚是紧张,两手发颤。拨动灯笼后,从箭筒中抽出最后一枝箭,刚要拉弓射,发现这支箭箭尾异常沉重,正在惊惧之时,对面的箭已经射中自己这方的灯笼,忙拉弓急射,箭在半截就掉落在院中。
范希文忙向北边的观战席申诉道:“刚才那支箭有问题,箭尾异常沉重,估计是有人在我们的箭上做了手脚,还请山长和斋长明察。”
鱼幼薇忙命人去院中寻那箭,院中有许多箭,一时分辨不出哪支是范希文所说的有问题的箭,白萱她们只得认输。白萱虽有些不快,但君长为她准备了好多小点心,特别是有她最喜欢吃的桂花糕和米酒,和队友们喝着甜甜的米酒,吃着桂花糕,也就觉得输赢不那么重要了。
第三场是睿昭队对孝宽队。睿昭队派出了自己队最强的选手长孙晟,孝宽队也派出了最强实力的斛律光。孝宽队去年夺冠就是因为斛律光在决赛期间,射中了飞转中的灯笼。斛律光在钟声响起后,立即甩动灯笼,灯笼像风车一般绕着绳子飞速的转动起来,比前一次转动的速度要快许多,灯笼中的蜡烛都灭了。长孙晟走上前去,拉弓激射,灯笼应声被射穿。斛律光也立即拉弓要射,但长孙晟并没有要去转动自己灯笼的意思,他想是不是长孙晟忘记转动灯笼了,等着长孙晟转动灯笼。长孙晟走到灯笼近前,指了指灯笼,又伸手朝斛律光招手,让他快射。
对斛律光来说,射中这个固定位置的灯笼简直太容易了,他现在有些愤怒,长孙晟居然如此看不起他,他略一拉弓就已经将箭射出。箭刚一射出,长孙晟突然跃起,一晃眼,长孙晟手中就多了一枝箭。
这支箭正是斛律光刚刚射出来的那支箭!他居然徒手接住了那一箭!
惊得斛律光目瞪口呆!下面围观的学子也都吃惊不已!紧接着是一阵拍手和赞扬的声音。
孝宽从后台走了上来,难以置信的看着长孙晟举在手中的箭。
睿昭队此局轻松获胜。
君长叹道:“有长孙晟这样的高手在,睿昭想不夺魁都难!”
云台社的学子们高呼:“夺魁!夺魁!”
睿昭也是喜不自胜。
云台社在欢呼庆祝的时候,中正社的许多人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第二局,孝宽在台下向睿昭叫道:“睿昭,有没胆量跟我来个一对一对决?是个爷们,就不要跟娘们比!”
睿昭此时甚是得意,笑道:“哈哈,孝宽,你们队最强的也就是斛律光,他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你又算个什么,这局就是我上,你有胆量就上来跟我比!”
二人走上高台,挂好灯笼,如仇人般对视,钟声一响,急忙转动灯笼,两人拉满弓对射。
“咔嚓”一声,又一张弓断了!
这次是睿昭的弓断了!
孝宽的箭已经射出,睿昭拿起手中的箭,也像白萱一样用力的投掷出去!
可惜!晚了!孝宽的箭已经射中他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