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君长白萱龙守义案遇险(2 / 2)
白萱道:“正是,不知是否可以借你们的剪刀一用。”
那男子道:“你们等着。”
那男子去叫他媳妇,他媳妇抱怨他半夜还把她吵醒。不一时,拿了剪刀,金疮药,还带了一壶酒和一些棉布。
君长和白萱拱手感谢,等那男子走后。
白萱帮君长脱去上衣,君长拿起酒猛喝了几口,道:“来吧,看看你在医药科学的成果了。”
说完,拿了一块布咬住。
白萱拿过君长的酒壶,喝了一口在嘴中,鼓起腮帮子喷在伤口处,用剪刀一点一点把箭头翘出来,上了金疮药,再用布包裹起来。
白萱满头大汗,刚刚烘干的衣服都汗湿透了。君长因为太疼,也是一身都是汗。
这时,门口有人敲门,有个女子的声音问道:“客人,我烧了些热水。”
白萱到门口谢了一番,接过热水和一块汗巾,用热水帮君长擦了身子,让他趴着先睡下。不一时,那个女子又送来几件衣服。白萱看了,一件是女子内衣,一件是男子的内衣。
白萱道:“我要换衣服了,你可不准偷看。”
君长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洗澡都是我洗的,你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
白萱道:“现在可不是小时候了,虽然以后我是要嫁给你的,但现在还是不要看。”
君长道:“嗯嗯,我不看,等新婚的时候再看看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白萱脱光内衣,拿汗巾把身上的汗擦了一遍,然后换上内衣,再把自己的衣服挂好。再回头去看君长时,君长已经睡着了,她也上炕,侧身睡在一边。
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君长还在一旁昏睡,她摸摸君长额头,还好没有发热。穿上外衣,打开门,看到一个黝黑的山里女子正在搓洗衣服。那女子见白萱开门,问道:“起来了啊?我去给你们拿午饭。”
白萱道:“昨夜蒙你们收留,谢谢大娘子,不知此处是哪里?大娘子如何称呼?”
那女子道:“我夫家姓刘,大家都唤他刘二,唤我做刘二嫂。”
白萱道:“我也姓刘,跟大哥算是本家了,刚好可以叫一声二嫂。”
跟着刘二嫂进厨房,拿了两张饼,一只炖山鸡和两碗玉米糊糊。
回到房间后,叫醒了君长。递给他那男子内衣,君长看自己只穿了中裤,羞红了脸道:“你转身过去。”
白萱笑道:“该看的地方我都看了,不该看的我也看了,你还害什么羞啊?”
说着,转过身去,君长穿好内衣,想去拿外衣去穿。白萱道:“外衣先不穿了,上面都是血。你就坐在炕上吃饭,这炕很热的。”
君长见那外衣都是血,也只得听了白萱的。二人拿了筷子开始吃饭,一整天没吃东西了,两人也是十分饥饿,很快就吃了个精光。
君长看着白萱,道:“你也不让着我这个病人一些?一个女子,怎么这么能吃?”
白萱笑道:“你一个书院的书生,也不知道玲香惜玉,让着我这个女子一些,还说我。”
收拾碗筷,拿到厨房去洗涮,再把君长的血衣拿到外面,找刘二嫂借了水盆,搓洗干净,晾晒在院中。君长因为没有外衣,只得坐在炕上,看白萱忙进忙出。
等忙完后,白萱回到房中,解开君长的上衣,检查伤口情况,又重新给他上了一些金疮药。
二人正在房中说话。听到外面刘二回来,原来刘二出门去外面给君长买了一件外衣回来。君长谢过后,穿好外衣。四个人一起坐到刘二房中闲聊了一会
原来这个村寨叫刘家集,因为临近旁边的溪水河,这个山谷的水源很充足,加上土地肥沃,村寨中的人都收获颇丰。刘二是这村中的农户,家中排行老二,父亲死后分了这山林中的几亩地给他,虽然不富裕,但日子过得还顺心。山林中少有外人来,君长他们两个来,算是他们的客人了。君长详细询问了此间的地形和位置后,起身道:“谢谢刘二哥,刘二嫂,我们从书院出来,时间久了怕宗师和学长们担心,现在就急着回去了,改日一定来重谢。”
二人别过刘二二人,离开刘家集,找准归路,一路赶路回书院。
白萱扶着君长,边走边说道:“君长哥哥,我也想以后跟你,在山林中种几亩地,过这般男耕女织的生活。”
君长道:“嗯。就怕你吃不了这般的苦。”
白萱道:“这两日可都是我照顾你的,我怎么就吃不了这般的苦。”
君长道:“如果有这样的机会,能隐居起来,过这般的日子,我也是很喜欢。但就担心你,过不了这般苦闷的日子,整天要烧饭洗衣,没什么时间出去玩,忙活一整日,只为吃饱穿暖,可能还要忍气吞声的应对各方官吏的盘剥。”
白萱叹息道:“如果是这般,我估计还真待不住。”
君长道:“所以等你哪一日想通了,能待得住了,我们就一起去隐居起来。”
走了一个多时辰,天已经全黑,才到书院大门,二人穿的是山民服饰,门口的管事天黑没认出她们,幸好她们带了令牌,管事看了一眼令牌,放她们进去,回头睡觉去了。
二人赶到庞怀惠的宿舍,叫醒了庞怀惠,将经过跟他详细说了一遍,并商议好下一步的计划。庞怀惠暂留她们二人在宿舍偏房休息。
等天一亮,庞怀惠就去找鱼幼薇,说是山下有人送来重要线索,让书院的众位宗师到聚学厅商议重要的事情,并请鱼幼薇下了严令,所有宗师必须到场。
等宗师们都到博学讲堂后的聚学厅坐定后。
鱼幼薇问道:“庞宗师,一大早把众位宗师都叫到一起,所谓何事?”
庞怀惠道:“禀告鱼斋长,杀害龙守义的凶手找到了。”
凤白首道:“庞宗师,这案子一次死了五个人,关系到书院的名声,也查了近十天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真凶,快说说,真凶是谁?”
众人都很是期待,都望着庞怀惠。
庞怀惠道:“凤山长和各位宗师莫急,我让各位见两个人。”
向厅后叫到:“出来吧!”
君长和白萱从厅后门走出来,拱手道:“学生王君长、白萱见过凤山长、鱼斋长和各位宗师!”
乌金圆见到他们,大惊失色,惊呼道:“你们”
凤白首咳嗽一声,乌金圆忙低头看自己手上的戒指。
凤白首道:“君长、白萱,昨日庞宗师说你们失踪了,还派了许多人去寻你们,你们怎么这身打扮回来了?”
白萱向乌金圆道:“我们失踪都是拜乌宗师所赐,乌宗师,看到我们没死,是不是特别奇怪啊?”
乌金圆结巴道:“你们平安回来,一时高兴而已。”
白萱道:“乌宗师,你就不用演戏了,杀死龙守义的凶手就是你!”
乌金圆道:“这等凶杀事情,你们两个小娃娃可不能乱说。”
鱼幼薇道:“萱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萱道:“昨日,我与君长一起与庞宗师到发现龙宗师五人尸体的地方勘察,追查到一个山洞中,一个蒙面人启动了山洞中的机关,想暗算我们,没想到,天意让我们逃出来了。那个蒙面人虽然蒙着面,但我却听得出他的声音,他就是乌宗师,你!”
白萱用手指着乌金圆。
乌金圆笑道:“那蒙面人既然蒙着面目,紧凭声音,如何就能一定断定是本宗师?”
白萱道:“你我在山洞中交过手,我使过鱼斋长新教我的一招雕龙画凤,你的左肩上应该有三道剑伤,你可以露出来让大家看看?”
鱼幼薇看看乌金圆,向朱武臣道:“朱宗师,帮乌宗师检查一下?”
乌金圆道:“不用检查,我这左肩确实有三道剑伤,是我与弟子们练习雕龙画凤留下来的。”
凤白首道:“这个我也听说了,昨日晚上乌宗师还跟我提起过此事。白萱,你说乌宗师是凶手,可还有别的证据?”
白萱道:“当然有!”
拿出一块布片递给鱼幼薇。白萱道:“诸位宗师,方书死时手上握了这块布片,正是因为这块布片,怀疑是书院的宗师。”
鱼幼薇看了看,道:“正是,这布片我们已经看过许多遍了。”
白萱道:“各位宗师,我的母亲很善于女工,白萱虽未学得如何针绣,但却了解这衣物滚边的绣工。这块布,衣料正是书院的布料,但这滚边织绣却与一般的不同,这件衣服的滚边是用金线双面织绣而成。”
鱼幼薇仔细看过,递给贾兰风看,贾兰风仔细看了看,笑道:“哦,确实不同,滚边也用双面织绣,这般做一件衣裳倒是少见。”
白萱指着乌宗师道:“我们这里几位宗师,只有乌宗师的衣袖才这般织绣。”
鱼幼薇看着乌金圆,问道:“乌宗师,你还有何话可说?”
乌金圆道:“就凭借一块布料断定是本宗师?书院里不少人知道我穿着考究,我每年也有不少旧衣物不知去向,难道不会有别的人穿了我的旧衣服,趁机栽赃于我?”
白萱摇头道:“如此明显的证据,乌宗师还要狡辩?”
凤白首道:“乌宗师说的也不无道理,你们还有别的证据吗?”
白萱看看君长,君长笑道:“有,并且这个证据只有乌宗师手上有,别人一定无法栽赃。”
乌宗师看看自己的双手,笑道:“我手上?”
君长道:“正是!”
君长拿出方书的玄铁剑,说道:“众位宗师应该见过,这是方书用过的重剑,是玄铁打造而成,一般的石头和刀剑均没有它这般坚硬,很难在它上面留下痕迹。”
说完,将玄铁剑放在桌上,拿出自己的剑在玄铁剑上划过,玄铁剑上没有一丝痕迹,再翻转剑面,说道:
“当日方书拿这把剑写草书时,上面是没有划痕的,在场的宗师和学子们都可以作证。但各位宗师,这柄剑的这一面,却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朱武臣接过玄铁剑,仔细看后,确实看到一条筷子长的划痕,其他宗师也纷纷点头。乌金圆听说后,将右手偷偷的藏了起来。
君长笑道:“乌宗师,不用藏你的右手了,拿出来让各位看看。”
大家盯着他看,鱼幼薇道:“乌金圆,你手上有什么好藏的,给各位宗师看看!”
乌金圆只得拿出右手,大家看到他右手上戴了一块红宝石戒指。
君长道:“就是这枚红宝石,如果我猜的没错,这红宝石也应该有些许的擦痕。”
坐在乌金圆边上的朱武臣说道:“我虽有些眼花,但看上去确实有划痕。”
君长道:“这红宝石非常的坚硬,怕是能让他留痕的东西不多吧?”
乌金圆道:“就凭借这些,如何就能证明是我杀的龙守义?这玄铁剑上的划痕也可能是被其他宝石所画。那日龙守义被杀时,我正在讲堂讲课,满堂的学子都可以为我做证,你们诬赖我那个时候去杀龙守义,难道我有分身术不成?”
白萱笑道:“你没有分身术,只是耍了点诡计而已。各位宗师,请随我去现场查看。”
众位宗师出议事堂,乌金圆本不想去,鱼幼薇给了朱武臣一个眼色,朱武臣冷着脸道:“乌宗师,请!”
乌金圆只得与朱武臣一起出议事堂。
白萱带宗师来到她们勘查的那个半山腰,指着地上的斑斑血迹道:“就是这里了,乌宗师在这里杀了龙守义五人,你们看,这里还有许多血迹。”
再走到山坡边上,指着那压倒的矮树丛道:“他们杀死龙守义五人,将尸体放在这丛树上,再用绳子拉扯住,绳子的另一端拉到这根矮石柱上。”
转身指着矮石柱,接着道:“你们看,这里有一个洞,绳子穿过这个洞,绳子的另一端绑一个冰块。这冬日虽然冷,但午时太阳很大很热,一个时辰左右冰块化了,松开了绳子,尸体就滚落下去。”
鱼幼薇和宗师们站在山坡边上,向远眺望过去,下面就是发现龙守义五人尸体的官道。
庞怀惠指着官道,说道:“山民们见到尸体的地方,血迹很少,说明官道上并不是龙守义他们被杀的地方。”
回身又指地上的一块块血迹道:“这里仍有许多的血迹,这一面的山坡上也有许多的滚落痕迹,你们看,那棵刺槐上吹起的碎布片应该就是龙守义他们衣服上的。”
鱼幼薇和宗师们顺着庞怀惠所指,果真看到几片碎布在飘动。
白萱转到石柱旁,指着一块潮湿的地方道:“你们再看这里,还有水迹,他们将绳子绑在冰块上,随着冰块的融化,绳子松开后,尸体就滚落下山,通过这个方法,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说完,白萱在人群中寻乌金圆。
乌金圆趁大家听白萱讲时,悄悄的躲到洞口,等大家来寻他时,一跃进了洞里。
白萱叫道:“乌宗师跑了!”
鱼幼薇道:“莫让他跑了,白首,你与众人守在这里,我去寻他。”
白萱道:“鱼斋长,萱儿与您同去,我认得里面的路。”
君长也要往里去,白萱道:“鱼斋长,君长受伤了,让他不要进去。”
鱼幼薇看看君长,脸色发白,道:“君长放心,有我在,萱儿不会有事,你与凤山长在这里守住出口。”
凤白首道:“那厮武艺不弱,我与你们同去。”
不等鱼幼薇答话,就已经进了洞。
凤白首在最前面,打着火折子,白萱带鱼幼薇一同进到洞中的那两仆役看守的地方。白萱试图去启动里面的机关,那些机关都已经被毁掉了,一座石门都不能打开。
正在寻找时,乌金圆突然从暗处冲出来袭击白萱,鱼幼薇飞起一剑彗星袭月,乌金圆中途变招躲闪这一剑,但那里来得及,一剑刺中乌金圆右肩,再一脚将他踢飞。
鱼幼薇道:“乌金圆,你…”
突然,火折子灭了。鱼幼薇忙护在白萱身前,取出火折子打着。凤白首甩甩手上的火折子,好巧不巧,凤白首的火折子刚刚没燃料灭掉了。再看刚刚乌金圆的所在,已经只剩下一滩血和一柄剑。沿着血迹,乌金圆应该是往凤白首那边去了。
凤白首执剑轻轻敲了三下石头,乌金圆飞身向洞口逃去,凤白首一跃而起,乌金圆叫道:“凤山长…”
凤白首未等他说完,一剑刺向他喉咙结果了他。
龙守义的案子了结后,白萱君长在书院的有了些名声,特别是在断案堂,学子都在传说连断案科的大才子尔朱安民和鬼才卢士元都未能破的案子被她俩被解决了。白萱听到后,很是得意。
下个月是正月十五,君长白萱二人没有去鲜卑溶洞私会,而是向鱼幼薇告了假,与景勇景秀一起去刘家集,向刘二夫妇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并留下了二十两银子表示感谢。这一路,景秀玩的很是开心,她难得有机会到民间村落去看看,看到什么都稀奇,什么碾子、耕犁、锄头。景勇一路不是很欢快,回来的时候更是不乐。
白萱向景秀问道:“为何世子哥哥回来的路上一直闷闷不乐?”
景秀笑道:“还不是我们拉他出来,耽搁他赌钱了。”
景勇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是好!一路游山玩水,让我来,原来是让我送银子来的,这一趟,白白就送了二十两银子。”
景秀道:“咿,哥哥现在这么小气了,二十两银子都看得这么重?再说了,这二十两银子,是我们仨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此前你没银子了,我借给你的,什么时候变成你送银子了?”
景勇听她这么一说,更是不乐了,自己一个在前面快走。
白萱看到君长一路上都不说话,好像一直在想什么,问道:“君长哥哥,龙守义的案子破了,你还在想什么?”
君长道:“龙守义的案子虽然破了,但还有疑点,龙守义为何会去后山呢?虽说他以前在白鹭山很长时间,但那也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白萱思考一番后说道:“我们进洞的时候,听那洞中的两个人讲,洞中放的是主人的全部家当,我想龙守义很可能是去探查洞中的秘密。”
君长点头道:“是有可能,但龙守义已经很久不来白鹭山,他怎么知道这偏僻的洞中藏有秘密?很可能是有人告诉他的。”
白萱也点头道:“是的。”
二人讨论案情正欢,景秀听不过去了,插话道:“此事已经过去了,听说那洞也被大火烧了,你们就省省心吧,好好的看看眼前的美景。”
二人抬头,此时夕阳西下,天边的云被染成金色,稍远处的云彩也是霞光四色,美不胜收。
三个人一路走走停停,直到月亮升起才回到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