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逝去的记忆（1 / 2）
“汉斯……”起床后的汉斯刚走出门就看见父亲慢慢走向他。
“爸爸。”汉斯看见父亲依然满脸愁苦。
“汉斯……对不起……我……昨晚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汉斯摇了摇头。
“我知道爸爸很痛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的……”汉斯低下了头。
父亲走到汉斯身旁，蹲下身摸了摸汉斯的头。
“汉斯……你会成为一个善良的人的……”
汉斯突然感到似乎有什么揪住了他的心。
父亲看着汉斯笑了笑，那是汉斯最后一次看见父亲的微笑。
父亲依然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他长久地待在屋内不出门，就算偶尔有镇民从家门口看到他向他打招呼，他也不回应，久而久之就算再有人看到他也不会跟他打招呼了，只有母亲偶尔拉着他走到后庭的花圃中，他才会走出屋子。并且他对汉斯更加严厉。
“汉斯，你是个善良的人！快去跟别人道歉！”一次镇子上的孩子抢了汉斯的玩具，汉斯打了那个孩子但打不过他，回到家后向母亲哭着述说后，父亲突然吼出这句话。汉斯一直记得当时父亲愤怒的样子。一旦有人到家里向父亲或汉斯求助时，父亲总会要求汉斯答应别人，无论汉斯是否做得到。久而久之汉斯乐于助人的品格传遍了整个镇子，镇上的人看见汉斯都会笑着和他打招呼，但汉斯知道其实他并不希望这样。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八年后。
“卡萝尔……我决定开个铁匠铺……”一天的中午，在他们一起吃午餐的时候父亲突然说出这句话。
“亲爱的……你终于……”母亲愣了一下随后她双手捂着脸，似乎快要哭了出来。
“对不起，卡萝尔，这几年我就像个废人一样，现在我决定做些什么和你一起担起这个家。”父亲低头看着桌面。
“不不，亲爱的，你不需要道歉，你能走出来就好……走出来就好。”母亲的眼泪从眼角中不停地流出来，顺着脸颊滴落在桌子上。
“卡萝尔，谢谢。”
母亲走了过去抱住了父亲，眼泪不止地往下流，流在父亲的肩膀上。
……
二年后，汉斯和他来到镇子后从小一起玩耍的安妮在镇子的教堂里宣誓了彼此交付的一生。
“亲爱的，你看，我们的儿子他……”母亲激动地捂住了嘴。
汉斯向母亲投去了一个微笑。
“呜……”母亲高兴得流出了眼泪。
随后汉斯看向坐着的父亲，他看到父亲并没有笑……
……
“汉斯……”
“父亲，有什么事吗？”汉斯放下了正在煅造的农具，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
“汉斯，你打算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吗？”父亲低头一边煅造着一边问道。
“嗯……应该是吧……”汉斯犹豫了一下随后回答道。
“毕竟安妮和父亲母亲你们在这里，我也不想离开这里……”汉斯笑了笑，随后继续拿起锤子敲打烧红的铁块。
“这样也挺好的，但未来的事我们谁也说不准，但是汉斯……”父亲放下了手中的锤子。
“我希望你一定要做一个善良的人，不能去伤害别人。”
“其实我并不想让你做铁匠的。”父亲再次低下了头。
“为什么？”汉斯感到很疑惑。
“铁匠……尤其在现在这个时代……我们谁也说不准我们所造出的东西会伤害什么人……”父亲沉默了一会儿。
“但我想明白了，武器只是个工具，伤害他人的终究还是人自己。我没有什么技艺能教你的……但我只会教你如何煅造农具……儿子……”汉斯看见父亲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我终究还是走不出来啊……”
“……”
“……”
“我……”
……
几个月后，米亚奶奶的丈夫维恩爷爷回来了。当时汉斯在镇子门口远远地看见老人背着一把枪来到了镇子。镇上的孩子从来没有见过枪，都围在老人身边想看看枪。他看见老人从衣服的兜里拿出几块糖笑着分给了孩子们，老人弯下腰笑着摸了摸一个孩子的头。
“孩子们，枪可是很危险的，不能随便碰的。”
“我们只是想看一看，我们不碰。好吗？爷爷~”其中一个孩子说道。
“好吧，但说好了，孩子们，不准碰哦~如果有谁不碰的话，我就再他奖励几颗糖。”
“好！”孩子们听到还有甜甜的糖果吃，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真是乖孩子。”老人笑了笑。随后老人取下背后的枪用双手拿着。汉斯似乎记得小时候他在父亲工作的工厂里看过类似的枪。
“哇哦。”
“好了，孩子们，爷爷要回家了，你们都表现得很乖，爷爷会遵守我说的话的。看——”老人将枪背在身后并从背后的包裹里拿出一袋糖给每个孩子分发了十颗糖。
“谢谢爷爷！”所有的孩子在拿到糖果后都笑了。
“孩子们，时间不早了，你们该回家了。”
“嗯，爷爷再见！”孩子们向老人打完招呼后向各自家的方向跑去。
“孩子们，小心点！”老人向孩子们离开的方向说道。
“你是……”老人看见了汉斯。
“早上好，我是铁匠铺的汉斯。”
“铁匠铺？镇子上竟然有铁匠铺了？”老人疑惑道。
“不过也好，镇子上有铁匠铺了，镇民们需要农具时也不需要去旁边的镇子了，辛苦你了。”老人笑着拍了拍汉斯的肩膀。
“镇民们也帮助了我们家很多，这是我应该做的。”汉斯也微笑着回答道。
“好了，客套话就不说了，对了，我离开镇子前没见你，你们家是从城市里来的。”老人双眼目视着他。
汉斯感受到老人的眼神，感到浑身似乎被他看穿。
“是的……我……”
“不，我只是问问，我知道现在外面很乱……哎……我知道你们也是被迫离开的，我也是受不了了才回来的……哎，能从那些地方回来你们也不容易吧。”
汉斯沉默着。
老人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