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差点没办正事(2 / 2)
院子四面都是座席满满的人。寻一处坐下认真地听了起来。虽是地方话,听着猜着也听不出大意。但曲调绵长,悠然轻松。听着听着便有了睡意,靠着舒服的椅子竟然睡着了。
这午觉睡得略显长了些。太阳已经收了金色,蓝天泛着通红,切斜瓦角缝里,余光偷散在院里。人少了一半,像是等最后一曲前的中场休息时分。
隔着一桌,也有个人,也睡着。原来听戏睡觉也不是本人专利。四周看看,目光又回那个人身上,他真得很特别。
浅蓝色的外衣,样式很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白雪一样的肤色,细腻光滑紧致的肌肤,浓浓的黑眉,高高笔直鼻梁。唇是厚的,宽不过鼻翼,色泽红润,唇形饱满。
他突然张开了眼,极美的丹凤眼。乔木槿一惊,没来得及收回视线。见他伸了个懒腰,笑了,如履春风,是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孩子,你在偷偷看我。”
这话有点不客气,明明是质问,但是声音好听,没有一点反感。
不是地方音,更准确地说,是北方味十足的普通话。“你没睡着?”乔木槿的普通话带点扬城味。
“睡着了,给你看醒了。”
这话多少会让人臊得慌。“我也是听戏睡着了的人。”所以多看了熟睡的同类人两眼,坦诚回答明亮的眼睛悻然的很。
他乐了:“你听不懂这戏?”
“听不懂戏中的方言”
最后一场戏开始了。台上的人认真的一字一句,有板有眼,与其是唱着实则是念着。
“这是扬戏普济寺中‘吴姓书生’的念白<落花生>”那人用他俩听得见地声音说着。
原来,这是普济寺的前身吴家的书童念的家书。
吴姓的书生一招中榜进了官途,留书童守家。先南方为官,升官东海边,百姓爱戴却贬至西山,去山贼平异族,皇亲调达京官,负重任承国重,数载月年载数。白发苍苍离京回吴家。吴姓的书生见不到书童,问书童。家长者答阿爷的阿爷,仙去留家书。
<落花生>就是书童留给吴姓书生的家书之一。
“你若感兴趣,可以先去镇广场,面向西边扬戏场看看。明天上午是‘吴姓书生’整段场的戏,那里的戏有字幕投影,比这唱得正式一些。还可以看看扬戏场里,有些烧焦雕刻字或花纹样的墙砖,与这段戏也是有些关联的。”
“嗯。”感谢他的解说,要不然怕是又要睡一觉。
后院来了个二十岁来岁的小圆肚子的大男孩,看到那人,招招手。那人朝他笑了笑,便走了。
戏止人群散。
随着人群,离了周騶饼店。天已经暗了下来。匆匆寻着阿姨的地址,找着泠棽的家。
普通的农家房,院前一块3米乘9米的菜田,全种南京杨花萝卜。萝卜缨的硕大不会改变下面的萝卜大小。认出它们,乔木槿很开心,他也有这样的萝卜,只不过他是从花鸟市场买来的花盆里,扒开后看到果实的。
明亮几净的玻璃后是天蓝色海浪纹铁艺窗,室内暗暗的灯光散射出来。居然没有窗帘?里面有个人,中午见到的自称泠棽妈妈的那位阿姨。
房子里传来不真切地叩门声。
“我能进来看看你么?”阿姨的声音。
“不行,我脱得光光的。”男孩的声音。
对,就是泠棽的声音。
“别瞎说。不想妈妈看到你脸上的勋章?晚饭也不吃,躲着?要不明天我们母子也不见面?”
听到这,乔木槿决定明天来拜访。
乔木槿回到家中,贾荍峤没发现异常,与此去每一天一样,给他准备着精心的晚饭。饭后,贾荍峤像往常一样,捧着时尚杂志乐滋滋地看着,翻了一页。乔木槿瞟了一眼,那个人穿着就是十月发布的这件时装,怪不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