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得意(1 / 2)
泠棽见雨就笑了,露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黝黑的皮肤,普通的外貌,加两个迷人的小酒窝下有了点辩识度。极纯的黑白色的眼睛,现在也弯成了小月牙儿。薄薄的嘴唇,哼起了“喜羊羊,美羊羊”的歌,嘚瑟起来,这战歌响起。
去了洗手间。开灯,脱下衣裤,扔进不锈钢盆里,到了一堆洗衣粉,打开水龙头,放上水,随意搅了几下,放一边泡着。然后拿了一个老式的手动的理发的手推,边唱歌边对着镜子熟练的理起了发。第一推,从右眉上方向后推,第二推,从左眉上方向后推,镜子里出现了奇怪的发型的少年,泠棽又乐了,继续不断的‘创作’,歌已经唱不全了。没十分钟,寸长的头发变成贴皮的小圆头,开学准备之一,男生得短头发,达标耶。凉水洗头洗澡,接着洗衣服,晾上。
在离开卫生间时,他认认真真的打扫一遍。重点擦了擦放在卫生间的烘干机,这是他今年6月1日的骄傲。他从去年开始就在为参加这个数学商业活动比赛获得的奖品做准备。在报名之初,他是奔着第二名奖品去的,那是洗衣机。冬天的床单、棉袄之类的手洗太费手,如果有这个家用洗衣机就是大大实用了。
在整整一年的筹备过程中,他逃过课。日日刷难题怪题偏题,甚至把初中的数学知识也自学了一遍,充分地准备,天天盼这‘六一’节的到来。在倒数第二轮比赛时,骨子里的好胜之心一个没把持好,反超了第一名。想到洗衣机的重要性,暗暗给对自己下了个死命令,最后一轮,一定要给一直保持第一名的那个人留个位置。
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戏剧化,一直保持第一名的那个学生弃场了。在看看剩下的选手,之间的分值拉得太大,即使这轮不考,也是稳做第一。
“可以换第二名吗?”这个问题主办方没有人回答他。
他的数学梁老师在台下听到后,差点气吐血了。他可是还有一年要退休的老头,在珏黄教了一辈子的书,是珏黄小学的唯一特级老师,是台柱子,终于有学生第一次得了一等奖,高兴还热乎着呢,居然要换第二名。
在问清楚他换第二名是看中了洗衣机时,梁老师表态,“要不老师送你一台洗衣好了,这烘干机是荣誉,不要想换第二名了,要好好珍惜。”
当然不能收老师这么大的礼。梁老师教了他六年,就两身工作服的人。想都不想一口拒绝。
与母亲李萍一起到家电市场上找了几个销售员,本想请他们代卖换钱。据他们估计,可以换到两个高档洗衣机的钱,但市场上家庭用烘干机意识不如一、二、三线城市,等待的周期比较长,必须有人买烘干机才给他一台洗衣机。
泠棽当然不同意。那天也是李萍的生日,是说好给妈妈挣的礼物。李萍说,烘干机也不是不能用,洗好衣物烘干了,第二天就可以穿了,又杀菌又消毒的,家里也可以用的。最后就留下了它。
在这件事后,他发现,每当有人问李萍,你儿子去市里拿大奖了,还被市一中选上啦。李萍脸上全是骄傲。母亲这是对自己的认同,他就格外对烘干机上心。虽然它太费电,用到次数屈指可数,实用功能是差了一点,但每天都会想起来擦擦它,而它确实是家里最明亮的存在。
回卧室,看了一下手表1:2。泠棽趴床上,倒头就睡。
这一夜,梦开始了。
第一个梦,从手腕上的手表开始。很老式的手表,是上海琼花牌的。这是泠军的手表,是泠军的第一个奖品,那次任务很凶险,却是他工作中的骄傲。
明亮几净的玻璃蒙在天蓝色海浪纹铁艺窗,十月的阳光斜射到客厅的中央。
阳光下,泠军站着,用麂皮绒在慢慢地擦着,时不时的把手表面对着阳光看一看,口中说着什么。
李萍的特别的声音,在附和着他。她边和面边说话,他们俩聊得很开心地样子。
看了看,这是记忆中的家的样子,老式的烟灰色的两单木沙发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红色木茶几。对,认出来了,有一张周岁照里,就有这个沙发。
我在干什么呢?梦没有回答他,梦进入了一片混乱,无序中
是黑夜,是夏天,不是家里。在晋城,泠军曾经的工作的小小宿舍里,一个上下铁床。
泠军与四岁多的自己挤在下铺,泠军在拿着一本书,讲着什么,自己闭着眼乖乖的听着。
上铺的床放着凌乱的衣物,还有一个深墨色的滑滑的轻薄的双耳的大姨做的软包。小时候,就喜欢摸着这种布料才睡觉,是的,从那时起不在用它助眠了。
泠军的故事又添字了,那个闭着眼的娃乐出了两个小酒窝,闭着眼说,“爸爸,这句多了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