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梅开二度（1 / 2）

一连几日，桓温的军队都在林渚县外徘徊挑衅，寻求交战。而慕容垂则是完全不加理会，无论晋军的军容军阵露出多大的破绽，都完全不上钩。

然而时间一久，慕容垂渐渐起了疑心。如果晋军真的是想要把燕军引出来交战的话，这么多天的挑衅都不管用，为什么他们却一点别的办法都没用过？这都十天了，晋军还是如同每天吃饭睡觉一般来林渚城外转一圈，这多少有些反常了。

在第十一天，慕容垂派出两百多探马斥候前往廪丘查看情况。

一查之下，慕容垂发现自己上当了。这么多天桓温完全就没有要展开进攻的意思，而是一心在廪丘修筑防御工事。

“这桓温还真是个老狐狸。先是来林渚试探本都督，假装要交战，让人以为他想消耗燕军从而安稳过冬。我却是忘了，明年之前的任何作战对晋军来说都是无谓的消耗。”

慕容垂一脸的懊悔，对着一众的属下承认了自己的疏忽。

不过这样的小失误也无伤大雅。修筑防御工事毕竟是个大工程，十天的时间里根本不够做出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这样的大动作也不可能瞒住慕容垂太久。

“大都督，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点齐人马，进攻廪丘，不能再等了。等桓温把廪丘修筑的城高池深，那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整个燕军大营忙碌了起来，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场大战前风雨欲来的氛围。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兵早早就给家里留了遗书。看到眼前一些新兵竟还有些兴奋，幻想以后着建功立业的日子，这些老兵油子都是一盆冷水浇过去，让他们也想办法给家里送去可能是最后的一封家书。

第二日，十万大军开动。双方在廪丘城外相遇，各自摆开了阵势。

这一次，桓温的军阵堪称滴水不漏。第一次遇见时那些微小的破绽也都荡然无存。手持长矛，身穿重甲的士兵顶在晋军的最前方，摆明了就是防备鲜卑骑兵用的。

“大都督”

传令官来到慕容垂的身边，等待着指令。双方正在对峙，谁都没有先动的意思。然而这样静静地等待了许久，燕军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些躁动。一些新兵可能是被这种肃杀的气场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渐渐有些不安分。反观晋军阵地，唯有不动如山。

“让骑兵先退下去吧，他们不能在这里送命。”

“那步卒是让新兵先上，还是老兵先上，亦或者是混合着一起？”

“上老兵吧。”

慕容垂真的是无奈有心疼地做出了这个决定。老兵都是百战精锐，这种关头几乎是死一个少一个。这次来的虽然有五万的新兵，但其中有多少能经受住战场的考验，活下来成为精锐，谁也说不准。

但是这种场面新兵把持不住。面对桓温压箱底的荆州精锐，一旦新兵没能稳住，溃败了，全部十万人都要受到影响。

“让那些新兵也立刻做好准备，随时待命。”慕容垂立刻补充说道。

燕军的阵地中走出一队人，很快就和晋军的部队接触到。双方装备最精良，战力最强悍的部队交织在了一起。

战场中央，两万燕军面对只有一万的晋军，迟迟占据不了上风，甚至隐隐有要被压制的风头。慕容垂眼看可能要顶不住，立刻撤下了精锐，让五万的新兵顶了上去。晋军那边也撤下了先头的一万人，换了一万五千的生力军。

然而这样做问题也是巨大的。新兵很明显有些抵挡不住晋军的进攻，仅仅是一个照面就有无数人倒下，还有更多的人心里开始胆怯，军阵也开始动摇起来。

“让督战队上去，后退者立斩不怠！骑兵出动，袭扰晋军两翼。”

这两箱措施落实下去，燕晋濒临崩溃的军阵终于勉强稳住了。骑兵在两翼虽然没法冲进晋军的阵地，但万马奔腾的强大气场让燕军摇摇欲坠的军心立刻安稳了下来。

晋军向前推进的脚步受到了一定的阻挡，燕军也终于能有喘息的机会。但硬实力的差距根本无法弥补，晋军如同战争机器一般碾过这片土地，所过之处留下了无数的尸体。

“再换，让老兵顶上去，把新兵撤下来。”

燕军的车轮战似乎只是让自己没崩溃。这样的表现让慕容垂很清楚，把人全部压上去算是行不通了。一旦被晋军顶住攻势，那么晋军后续的反打和追击将会不可阻挡。

尽管如此，这一日下来，燕军的战损也超过了一万。在这样的代价之下，晋军的损失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堪称微乎其微。

这样的结果对于慕容垂来说无疑是接受不了的。燕军这个时候不怕牺牲，清查户口得到的人力让燕国能组织起数量庞大的民兵，尽管他们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将近十人才能换掉一个晋军的数字太过悬殊，难道这十万晋军要用一百万人去应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