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1 / 2)
段朋刚准备服丸,被庆苏这么一下立刻收了丸子,脸色讪讪地附和了句。“对对对,这丸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眼下这老钱刚因吞丸丢了性命,段朋也暂时熄了服药的打算。
这一股困劲眨眼又缠了上来,段朋打了个老大的哈欠,“这老钱,今晚就让他在这躺着了?”
庆苏赞同地点了点头。“眼下咱们都没个见证,不该轻易挪动钱掌柜的躯体。”
他指着段朋身后举着火把低声议论什么的伙计。
“段老板可以使架马车载着伙计去海曲衙门请人回来,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为钱掌柜收尸不迟。”
随意摸了些碎银子扔给伙计,段朋吩咐他两立刻去喊个车夫前往海曲请捕快过来。
伙计得了银子颠颠地办事去了,段朋最后看了眼老钱的尸首,长叹了口气。
“今晚怕是睡不着咯。”段朋领着庆苏三人,摇着脑袋往自家客栈去了。
这钱长串一死,说过的话就跟放屁一样,谁还在乎他说过什么?
庆苏落后段朋几步,低声和同伴商量着什么。他打算明日混在百姓之中找一找钱长串背后那神神秘秘的大哥。
他曾听哪个讲评书的老头说过,那犯了事的人啊,总忍不住要回来品味一番。
“小瑾明天在人群中盯着,我在镇门口把守。”段朋一回客栈就哈欠连天地睡觉去了,庆苏还要了两间房,三人聚在一起计划着明天的行动。
“小湫在附近的楼上盯着,鬼鬼祟祟不肯挤进人堆里的便有可能是那幕后之人。”
三人如果都在地上反而不好把控。余猫湫应了在高处守候的差事,想了想特意叮嘱了男生们一句。
“别冲动。”
这一夜并不漫长,在众人各异的心思中就悄然过去了。
如果一个人在死了之后,没人替他敛尸,没人给他准备棺材,甚至都没有人站在尸体旁装模作样地挤出几滴眼泪——那这人混的,到底是多天怒人怨啊?
天已大亮了,景仁庄从昨晚的沉默中恢复过来,重新焕发出旺盛的生机。
聚在镇头百姓们的吵吵嚷嚷声伴着孩童们的玩闹声融作一团。在庆苏的注视下,景仁庄门外的土路上缓缓驶来一辆墨黑的马车。
那车上的四人显然没把养气的功夫练到极值,听到庄内的喧哗声,面色都有些不愉。
唯一披了件蓝色捕快大衣的男人半闭着眼睛吩咐了句,“小蒋,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眉头拧成一团的蒋民想拨开那凑热闹的人群,却只得了几个白眼回来。
他恼怒地自怀中取出块令牌状的事物就要开骂,一不留神被人群推搡着跌出了手掌。
“让开,都让开!!”蒋民心下着急那丢失的令牌,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车上的捕快撩开帘子笑了一声,“这小子,验尸时的功夫哪去了?”
他指了指那奋力往人群中挤去的蒋民,歪头看向马车中另外两名面色有些发黄的男子。
“毕竟是你们镇里的事,不下去帮衬帮衬?”凌晨时分,在海曲城官衙内打着瞌睡值夜的捕快包济被急促的砸门声惊醒了。
一听是下面的景仁庄出事,死的还是庄内最有名的二道贩子钱长串,包济就一阵头大。
他磨磨蹭蹭地想等到换值的同僚来了让他去查案,那小子却鬼精的要命。见衙门口蹲着两堵门的伙计干脆就没来点卯。
包济推脱了一阵子无果,实在怕了这两个不依不饶的活计,无奈之下只能喊了今日当班的倒霉仵作一同去了。
被他用言语挤兑的两名活计齐齐摇头,反而求着包济赶紧下了车去他们好回自家店里躲藏。
虽然迟早会被庄里的大伙知道是谁去海曲喊人的,但这当头谁愿意当个猴似的被人围起来问东问西?
哈欠连天的车夫见那蓝衣捕快下了,一挥马鞭就往镇子的深处去了。而那跃下马车的包济潇洒地一扬大衣,运足中气大吼了一声。
“衙门办事!”
一步三晃的包济摆足了派头,而百姓们也十分识趣,或被迫识趣地让开了通往仁义客栈大门的道路。
在两边镇民们敬畏的眼神中,包济缓缓踱到那垂头丧气的蒋民面前,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个脑瓜崩。
“牌子等会再找,先去验明尸身!”蒋民丢的牌子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此时还是先查验这钱长串的尸首为主。
蒋民耷拉着脸往客栈内走了几步,立刻就被一阵恶臭逼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