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维之(2 / 2)
那年他离开威海入了无名庄,他打算等杨柳清即位了再告诉自己爹:“我可是皇上多年的亲信,天下太平有许多事都是我做的。”他想让他爹为他骄傲来着。
可惜张海律永远也不知道了,他们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不过他们前后脚死,黄泉路上也不会隔多远吧?还能做个伴,死了再告诉他也好,还省得这小老头太激动了泄密。
张恒登了船,掏出当宝贝藏着的火折子,将自己引燃。
也许是张海律显灵了,张恒没烧多久,身边的一个桶子爆了,张恒炸飞出去,落到海里。
他好像看到张海律拉着他往上游,跟他说:“儿子,好好的,啊。”
花雎迷迷瞪瞪地醒来,看到另一边躺了个烂了快半边的光头,差点没又晕过去,这时肩上的刺痛传来,他找到一点活着的实感。
那个光头一丝不挂的,居然还破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喘气,花雎由衷佩服这人的生命力。
一个流浪汉走过来,花雎忙问他那光头是谁。
“他啊,他是英雄来的。”
花雎心里升起希望,眼睛里一下子就涌出泪:“他是谁啊?”
那破锣嗓子答话了:“是我……”
花雎立刻蹦起来扑到他身上:“你没死!你没死!”
张恒发出嘶嘶声,疼得说不出话,流浪汉说:“你这样他就快死了。”花雎连忙撒手,好在这小子头发烧得没多少了,脸还是那张小白脸,身上有点烧伤的疤也没什么,只是脖子也有,难看了些。
“大夫,我以后还会长头发吗?”张恒努力地问,花雎眼含热泪摸摸他的光头:“瞧你,都傻了,我又不是大夫。”
那流浪汉把他一提溜:“去你的,我是大夫。”
他拿着张恒一颗头看看又摸摸说:“哎呀,不能了。”
“哎哟……”张恒虚弱地叫。
“骗你的,能长,安心养你的病,少动弹。”张恒于是闭了嘴。
花雎惊讶与这流浪汉是大夫:“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那人从破衣烂衫里掏来掏去,掏出一块玉牌:“余无惜。”
花雎结果那块玉牌,那牌子背面却写“崔秀”。
“原来是医圣前辈。这玉牌……”
余无惜把那玉牌拿回来:“我徒弟的。”
花雎终于想起问最重要的问题:“前辈,援兵到了吗?”
余无惜说:“朝廷的没到。”
“有哪儿的到了?”
“沧州的,朱府私兵,黑压压一群。”
正是月墨领了命率府兵就近增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月墨紧握密信,他知道这是自己妹妹代庄主传令,月白写的字,竖画总是勾一下,小得几乎见不着,只有他知道。
余无惜蹲下身对张恒说:“总之现在都等你起来领兵水战呢,这活儿咱都不会,又只有你是名正言顺的,你且好好躺着,但躺太久了也不行。”
张恒艰难地点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