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恩怨(1 / 2)
辛冲感到室内气氛压抑,遂转身去开了窗。可能是觉得自己显得太过乖巧,像个小孩子,辛冲又将手臂背在身后作沉吟状。
方才说完那个名字后,就再也没人说话了。
张松溪只说吴秀这个名字,不说她是谁,见到卫鉴开始沉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张弘基脸上的悲伤更浓了,当年他一句失言,竟牵累弟弟惨死,多少年过去,当年事的恩怨早已淡了,唯有悔恨深深纠缠着他。
卫鉴很矛盾。他不担心自己知道的东西被眼前人猜到,这世界、这时代就不可能有人猜到。但他也想了解吴秀的信息,了解那暗号一般的刻字,想告诉后来人什么,这可能关乎到他穿越的真相。
于是卫鉴还是开口了。
“我不认识吴秀,但我知道这句话。”抬了抬下巴指着刻字,“你嫂子叫吴秀吗?”
“不错。”对于卫鉴的试探,张松溪果断展现了善意,开始交换情报,“有一年我三师兄北上许久,后来带着老婆孩子同归,也就是吴秀和他儿子了。后来仇家赶来兴师问罪,派中也多有误解,累我三师兄自杀了。”
说到这,张松溪强压翻涌的情绪,从架子上又抽出几件手稿。
“这是我那弟妹仅剩的遗物。”
“遗物?”卫鉴忍不住问出声。
“不错,她当年也受了伤,我师傅都治不好的伤。为保住三哥遗孀,我们师徒几人倾巢而出,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到了蝶谷。”
过关斩将……听这描述,卫鉴能想象到当年的惊心动魄之处。
“到了蝶谷之后,胡医仙看在我师傅的面子上,提了一个条件便就开始诊治……可惜,半年后我那嫂子还是去了。”
张松溪停下不再说话,屋内又沉寂下来。
“有遗言吗?”卫鉴的问题重新吹皱凝固的氛围。
张松溪将手中的手稿往前推了推,轻声言道:“她留了四个问题,你只要能答上一个,就可以看她的遗言。”
其实吴秀留下的遗言不止这些,在死前她甚至写了一本书留给儿子。想到这里,张松溪的心仿佛被揪住了,他不知道那个孩子,自己的师侄,现在过的如何,他的自责并不比三哥至亲张弘基要少。
“我试试看。”
听见这句话后,张松溪并没有直接发问,而是打开了一个信封。这问题竟然也是写成的,许是怕中间人传达有误。
卫鉴看向信件内容。
有一点失望,第一个问题完全不明所以,他答不出。这是用英文写就的问题,问lgbt对应哪四个单词。卫鉴回忆了一下专业英语所学的各种经济组织简称,没这个。
不去思考上一个穿越者的国籍在哪,卫鉴马上将目光投向其他问题,他已经看到了中文——谁选择与疫情共存?或者疫情叫什么?
仍回答不出,疫情,什么疫情?天花、鼠疫?这些在国内都被消灭了啊,国外的此类情况卫鉴并不了解。
只得继续看第三个,卫鉴松了口气,这个他知道——系红领巾的孩子叫什么?
“少先队员,第三道问题的答案是少先队员。”
“你去与我见师傅,我也不知道答案。”张松溪压抑不住声音中的惊喜。
特么的你不知道答案啊,那搞得这么正式干什么。
没等恶言出口,卫鉴随意的扫了眼第四个问题。
扑通,扑通。
瞳孔扩大,心跳声越过耳朵直接传到脑子里。卫鉴感觉有些呼吸困难,不自觉的调动真气,却适得其反。擦了把额头上不知何时出现的汗珠,卫鉴又重新读了一遍第四个问题:
“二十一世纪的中美战争在哪年开始?”
我和她究竟谁才是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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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人来了,平时大多是别人去求见他,但听到俞莲舟让人传递的消息后,他一刻也没耽误。
一进屋就见到了失魂落魄的卫鉴。
没急着开口,他总是愿意多给别人一些时间。十年前的一幕幕画面经过记忆的加工浮现出来,定格在最后一幕。
“张真人,若真有我说的有缘人到来,其实我能给的实在太少,反倒有一堆请求,求他照顾明山的儿子,求他弥补我犯下的错误……在这里,什么物品对那个有缘人来说都不重要,什么财富对他都不够有吸引力,能打动他的恐怕只有内功心法了……我便只能再求您。”
事情已发生太久了,久到张三丰都已经回忆不起吴秀说话的语调,久到他都快回忆不起那不告而别的徒孙究竟长什么模样。其实不是不告而别,那孩儿分明倔强的说,他以后要做的事不愿意打上武当的标签。
不知他想要做的事开始做了么,不知他是否饱暖。
该再去趟西域了,张三丰如此想着。
直到卫鉴露出歉意的微笑,向他行礼。
“张真人,想必我第三题答对了。”
“对极,一字不差,其实我今日才见到你时,就有预感你是那有缘人。”不等卫鉴询问,张三丰就开始自问自答:“为何?因我那徒弟媳妇临终前向我描述过有缘人可能的样子,其中有一点就是短发或者带假发的男子。”
听到这话,卫鉴干脆摘下假发套,露出一头圆寸,狠狠地挠了挠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