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真理的代价（2 / 2）

“……你是认真的么？”赛西亚深吸了一口气，“我看到了那些杀手身上都刻印着炼金法阵，相信你身上也有。

“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这种炼金法阵会对人体造成多大的伤害！即使实验成功那孩子回来了，但她将承受多大的痛苦？她之后又还能活几年！？”

“这种痛苦我当然知晓。”海伦捂着自己胸口沉声道，“像我们这类普通人，只能刻印最简单基础的魔力回路，它的副作用确实很大，所以我不希望卡西姆也变得与我一样！

“但是萝夏不同，那孩子是有资质的！”

她双手手指交叉抱拳，置于胸口，用祷告的姿势虔诚的说道：

“她有资格烙印“圣痕”，成为我们的“天使”！”

赛西亚微微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海伦说的应该是指代结社“天使计划”中的最后一环。

她对天使计划了解的不多，只是刚才坐在马车里的时候，听米歇尔主教提起过简略的内容。

天使计划是暴君莫格雷在世时提出的一项人体炼金实验计划，他认为原生态的人类有作为生物本身的缺陷和限制，永远超越不了“圣骑士”或者“贤者”的境界。

而所谓天使计划，本质上就是利用手术与纹刻在身上的炼金法阵解除人体的限制，帮助人类进化至更高的境界。

这种境界的上限在人类极限之上，可以说实验体将成为最接近神的生物，即以传说中侍奉神明的天使作为代称，命名此项人体炼金实验为“天使计划”。

“别被结社的人骗了，这项实验怎么可能会成功？”

赛西亚咬牙，“好好想想吧，你只是刻下了最简单基础的炼金法阵，副作用都已经如此巨大，若是继续增加负担，人体一定会崩溃的！”

海伦只是摇头，语气十分笃定：“事到如今我又何必骗你，天使计划已经成功了。

“萝夏不是第一位天使，我们已经有了成功的例子，所以我才放心的把那孩子交给他们。”

她的语气坚定起来，望着赛西亚继续说道，

“一直以来，我一直是教会虔诚的信徒，这一点至今未曾改变，我只是赞同结社的理念，而结社，不也曾是教会的一部分吗？

“我们相信：所有的后遗症、副作用，这过程中所有实验体的牺牲，都是受于技术不成熟、实验体素质不够等等因素的影响。

“但是技术会进步，合适的人选会出现，人类就是在一次次失败的摸索中进步的。

“成功造出了“天使”，意味着人类在人体炼金理论上做出了巨大的突破，这项理论将会日趋成熟，未来或许能以更加无害的方式造福人类。

“这就是结社对人类全体做出的贡献，也是我们支持结社的理由。探索真理的道路一定充满荆棘，牺牲是必然的，但我们相信我们终将抵达真理的终点，完全理解这个世界。

“如果您能理解我刚才说的这番话，希望大人可以对结社少一点偏见，它与教会只是走的路不同而已，没必要全盘否定。”

海伦的话语中颇有种为大义与真理献身的悲情感，赛西亚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用力摇了摇头：

“不，不是这样的，海伦！往脚底下看看吧，每一项人体试验的背后，埋藏着多少无辜死者的尸骨！

“或许你是自愿被刻上炼金法阵的，因为哪怕是支付生命为代价也好，你想要得到力量，守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

“但是萝夏呢？其他人呢？她们可不愿意为了你们的大义和真理牺牲呀！你有听到她们的哭泣吗？

“教会为何禁止人体炼金实验？是因为一旦允许，哪怕有人自愿成为实验体，但在这背后，一定会有更多人是被强迫成为实验体的！

“因为你们的“天使计划”，四年前石板村的所有人都在火灾中丧生，即使是侥幸活下来的人，他眼中的世界也不再有光彩，这就是你们在用你们的方式来造福人类吗？

“如果朝着真理前进要支付如此巨大的代价，让那么多无辜的人在痛苦中死去，那我们宁愿不要这种真理，这就是教会的态度，也是我的想法！”

海伦凝视着面前这位少女，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理应还是懵懵懂懂的年纪，但从她眼里传递过来的意志却是如此坚定。

“看来谁也说服不了谁呢。”

海伦垂下眼帘，“我没有害萝夏，她会得到无比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足以守护任何她想要守护的人，她会理解我的。

“至于您，罗薇蒂娅大人，我想时间会证明一切，我相信结社探索出来的真理与知识日后会被人类所用，以制造一个更为和平美好的世界。”

赛西亚轻声道：“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至少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你把你的意志强加在了萝夏身上，把她送去了一个危险而未知的地方。

“你没有资格这么做，而且你不应向我解释，你应该向她的哥哥解释——

“卡西姆，你愿意你的妹妹就这么离开吗？”

海伦呆住了，她倏然回头，看到卡西姆不知何时已经折返了回来，躲在树下默默偷听着她们的对话。

两人遥遥对视了一瞬，海伦有些口干舌燥的解释道：“卡西姆，我……”

卡西姆头也不回的往院子里跑去，不多一会儿，便拎着长剑骑着马飞奔了出来。

“你要去哪！”她慌忙喊道。

卡西姆回过头来，双眼布满血丝：“我去救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