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暗罪·黑暗弃誓者Ⅰ（2 / 2）

他轻笑道：“因为我想，所以我没有内疚。好了，我会给你选择，如果你堕胎后，我会给你一笔钱与一些粮食，足够让你和你那个屠夫丈夫生活无忧。如果你不堕胎，事情就有点麻烦。”

“不管难不难，我都不会做，”我摇着头告诉他。

洛伦大人叹了口气：“那就开始吧，站到窗边，看看城堡院子里绞刑架上站着谁。”

“危险吗？”

“没什么，只是一阵疼痛；但你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思考这里发生的事情。”他发笑了，我小心翼翼地站在窗户边上，从窗户上看城堡后院有点高，我害怕掉下去。洛伦站在我身后握着我的手。我的视力让我勉强发觉一位人影站在绞刑架上——我的屠夫丈夫马丁。“选择吧，跟你的丈夫生活下去，还是让他吊死眼睁睁地看着你和我在一起。”

我无法决定，但我知道如果我不参加绞刑，我一定会后悔，因为是洛伦勋爵给了我这个选择。所以我选择看着我丈夫死去，而不是堕胎，因为我内心深处知道这也意味着我的死亡。“请让他绞死！”我喊道，我松了一口气。“我们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你必须冷静。”洛伦低头吻我的脖子，同时做手势让他的刽子手行刑，刽子手拉起绳子，洛伦选择了马丁在绞刑架上痛苦时间最长的绞刑方法。当他们绞死他时，刽子手让他挂了一会儿，然后把他放下。我丈夫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当刽子手把绳子绑在一起时，他凝视着我们，凝视着我的眼睛，表情从未改变。

我不忍看着那双睁大的双眼，主动回头吻上洛伦的双唇，我回想着后院角落里的屠夫，他的手被绑在身后的墙上，当我努力不哭泣时，我的胸口因泪水而感到沉重。洛伦勋爵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在我耳边低语道：“我很高兴我杀了你的丈夫。”

在我的村子议论纷纷时，我搬进了洛伦的城堡与庄园，作为情人住在他的房子里。我不适应贵族生活，洛伦总在我做屈膝礼或者用餐时嘲讽我。“你身上的臭味到底洗干净没有？”“我每天都洗了三次澡！”“那一定是你身上有跳蚤。”当我问他如何确保自己不会发臭时，他讽刺地告诉我。这并不重要，因为他取笑我做的一切。“你不知道如何表现，”当我在他家吃第一顿饭时，他抱怨道。“你想让我教你如何像贵族一样走路吗？从后面没人能看到你的身体！我应该给你披上一块布，这样每个人都会看到我美丽的农妇！”

我只能忍气吞声地模仿他的用餐礼仪，桌上摆满了我没见过的食物，但我也不敢问他；我把几粒绿色的果实摘下小口地喂进我嘴里，洛伦笑着说。“你为什么不把葡萄去皮？”

“不，我想整个吃掉。”我回答，然后咬下一块苹果喂给他，“你不习惯吃，”他取笑道，“你还指望什么？不要用手碰它。这样太脏了！你永远学不会礼仪，对吗？农妇？”

当他嘲笑我时，我感到很生气，并试图通过询问仆人来转移话题。“他们在哪里？谁照看花园？”

“我的园丁和照顾我马的人。你为什么在乎？”他看起来很惊讶我询问这些。“我认为农民很愚蠢。”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刻薄。我们吃完饭后，我开始哭了；食物太咸了，洛伦骂了我一顿，用手扇了我一巴掌。“别哭了！只是因为你被宠坏了，一辈子都过得很好。”我沉默地坐在那里，为自己感到难过。“跟我回去，你唯一的价值就是让我享受。”

“别再打我了！”

洛伦拉下我的裙子，抓住我的腿，强迫我踮起脚尖。“我不会强迫你！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你是来照顾我！”他抓住我的头，把嘴贴在我的头上。“你知道怎么做吗？”他问我，好像我是个白痴。“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他抚摸着我的脸颊，在我耳边低声说。“凯拉。听起来像个农民的名字。”

他把我的脸推到地板上，我感觉到他在解开扣子。“我怀孕了！已经八个月了！别这样！放开我！放开我！”

“闭嘴，乡巴佬，闭嘴！”洛伦把我的身体塞进被子里，然后他毫无预兆地打开我的腿，痛得要命。我痛得大叫起来，他扇了我几个耳光。“你怎么敢尖叫？你怎么敢反抗？闭嘴，乡巴佬！”噩梦结束后，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害怕得发抖。“你没事吧？你需要帮助吗？”

“走开！”我恳求道。“我恨你！别管我。”他穿好衣服，坐在床边一言不发。“为什么？你是在为强迫我道歉吗？”我愤怒地吐了一口唾沫。“你是个强迫犯！”

“我不否认，我只是想爱你。我不会再强迫你，我保证这是个意外，我喝多了。”

听了他的解释，我平静下来，立刻就睡着了。早上，洛伦勋爵给我送来了早餐，让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女仆们后来来给我梳头刷牙。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教我贵族的礼仪和习俗。我学会了使用银餐具，慢慢吃饭，喝酒不窒息，礼貌地与人交谈。晚上，我和洛伦勋爵一起练习跳舞，听着琵琶演奏的音乐，有时他会给我看他家人和朋友的画像，有一张油画引起了我的注意：跟洛伦有些相似的米克尔勋爵抱着他刚出生的婴儿。她看起来和她母亲非常相似，只是她有一头金发而不是深棕色。我想知道父亲是别人还是……我脑海中闪过一幅自己未来的画面，但我抑制住了，继续跳舞，直到天黑。

长冬已至，我每天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和靴子，雪花懒洋洋地飘在窗外。洛伦勋爵懒洋洋在被窝里一边抚摸我的大肚子，一边打哈欠。“凯拉，今天好像很冷。”

“我很温暖，”我撒谎说。“你就不能保持清醒吗？”

“我累了，今晚早点睡。”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晚安。”

仆人们端来了晚餐，我一边招待他，一边透过墙上的镜子看着他。他吃得很快，然后没有洗手就直接上床睡觉了，这让我很反感。“你不去洗手吗？”

“不。如果你不相信我，试着摸我的手。”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我是否应该拒绝，但决定不值得再和他争论了。“你父亲，他没来看过你吗？”我微微点头，他放在我肚子上的右手重新放在我枕头上。“好吧，我希望你能找到比他更好的家人。反正你父亲一文不值。我有时也希望我父亲死去。”

他的话让我震惊。“别说这么残忍的话！”我喊道，但他不理我，继续睡觉。“你妈妈呢？她还活着吗？”

“她死了，记得吗？让我们安心睡觉，清晨叫醒我。”

两个月后，我在我的房间里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怀孕期间我住在那里。当他出生时，他重六磅，呈粉白色。他的小手指和脚趾很完美，但他的头很小。他一醒来，我就给他喂奶。洛伦勋爵好奇地从门口看着我们，温柔地笑了笑。“一个好看的儿子。”

我很高兴他第一次见到我的孩子，并对他微笑。“现在请让我一个人呆着。”

“稍等，我让看看他的眼眸是不是蓝金色。”我给他看了我的儿子，他笑了。“凯拉，它们和你的一样是金棕色的。这非常罕见。我的家族世代都是蓝金色，它可能是你那位屠夫丈夫的种。你似乎不担心有人会偷走你的宝贝。他长得像他父亲吗？”

我悲哀地拼命摇头。“没有什么相似的。”

“啊，可怜的东西！我们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哦，好吧，也许他是半蓝金，也许他的父亲是来自其他国家的贵族。更可能的是，他会替他父亲复仇，把孩子递给我。”洛伦勋爵的笑话让我心烦意乱，所以我停止给他喂奶，把他抱在胸前。“他不是马丁的孩子，”我坚持解释说。“我得给他洗澡，请你出去。”“把婴儿给我，我不会说第二次。”“别管我！”

“哦，真是个漂亮的‘女孩’，”洛伦向我走来时嘲笑道。“让我抱他一会儿，凯拉。”

我想保证他的安全，我极不情愿地把他交了出去。他一摸他，就咯咯笑了起来。“他是不是很可爱？看，他是不是很可爱？”我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把我的孩子抢了回来。“是的，他是。”

洛伦站起身来，伸展双臂：“现在你自由了，去和仆人们玩吧，或者结婚吧，想嫁给我的女人多的是，尤其是你现在生了孩子，我就不介意了。你想想看！”我知道他是想激怒我，但我拒绝回答他。相反，我转移了话题，询问了仆人的孩子。“你的仆人们怎么样？他们的父亲有钱吗？他们住在哪里？”

“它们不属于任何人。”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们买了它们，就像牲畜一样。他们为我们工作，为我们服务。一些男孩长大后成为士兵，一些成为仆人或马夫，但大多数人最终都在田里工作。你现在最好把你的那个东西交给我，我不会当面处理它，你知道‘残忍者’阿里曼斯一世怎么溺死他的婴儿兄弟的吗？”

我颤抖着，把盖在儿子身上的毯子弄掉了。“请不要那样说话！别再戏弄我了！”我绝望地恳求，害怕失去控制。“让我离开这里！让我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我不能让仇敌的儿子长大，交给我！我会让你有别的孩子。”

“决不！决不！”我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把拳头向前一挥。“离我远点！离我的孩子远点！”我失控地尖叫着、抽泣着跑出房间。几名仆人抓住我，洛伦一把抢过我的儿子，递给他的管家贝尔纳德。“从窗户扔出去喂狗。”

贝尔纳德抱起我的儿子，我不忍看他把他扔出窗口。有那么一会儿，我难以置信地盯着天空。然后我看到我的孩子摔死了。下面的地面看起来如此遥远，但同时又如此接近。我只听到砰的一声，我的心碎成了碎片。“不！”我尖叫着，跑到阳台边上，但看守我的仆人用力推了我一把，把我拖走了。我捂住耳朵大声尖叫，但没有什么能挡住猎犬的撕咬声音。

三天来，我一直呆在床上的同一个位置。洛伦勋爵每天来看我两次，为我带来食物和酒，但我不吃，只喝水。第三天，我听到脚步声接近，看见洛伦勋爵站在我的门前。“你得出门。”过了一会，他轻轻敲了敲门，又小心翼翼地离开。我说不出话来，茫然地盯着前方。半夜，当其他人都熟睡的时候，我逃进庄园后面的树林里，不管我怎么努力逃跑，我已经没有了家。我必须永远逃跑，我想，我无法想象生活在那些贵族之间，他们总是奇怪地盯着我看。如果我再回到那个地方，我会宁愿自杀而不是再住在那里。

我花了几小时在乡下游荡，最终，我在城郊的一个农舍那里偷了一些面包和奶酪来生存。躲在一座砂岩山的小山洞里找到了避难所。我在里面生火，在上面煮兔肉，同时监视周围地区。我衣衫褴褛与担惊受怕，害怕森林里的蝙蝠与饿狼。至少，我有我孩子的灵魂陪伴我，火焰熄灭后我蜷缩身体睡眠，直到黎明破晓。那该死的管家贝尔纳德与两名卫兵骑着马找到了我，贝尔纳德发现我穿着脏衣，吃着残渣时感到震惊。“夫人，你疯了？！”我挣扎着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我什么都不是！放开我！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该死的！我说你！冷静！冷静！”他严厉地命令道。“别挣扎了，我们不想惹麻烦。”

其中一个人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上了马。我朝他吐口水，他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你想死吗？还是想在监狱里度过余生？”我沉默不语，贝尔纳德骑上马说：“把这位夫人带回去，这是洛伦勋爵的命令。”我害怕被带回豪宅，被迫和洛伦大人住在一起。“让我走！”

“冷静点！你一个人走来走去很危险。关于你的孩子，我很遗憾，我只能服从领主的命令。”他催促着他的马靠近我。“你必须明白，我也不能违反城堡的规则，我只能服从命令。别担心，你会得到妥善照顾的，你还年轻，可以适应新的环境，学会说我们的语言，诞生新的孩子。”当他把我带到他的马车前时，我的身体感到麻木和沉重。“你多大了？夫人。”他平静地问。

“二十六年，”我沉闷地回答。“但感觉不像二十六年。”

“农民都不知道具体年龄。你或许会因为我把你的孩子扔下去，记恨我一辈子，我不怪你。但我犯下平庸之恶是为了生存。”

“平庸？罪恶？”我苦笑地咬牙切齿。“这是轻描淡写的说法。”

“能接受平庸之恶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都满足于较小的罪恶，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也会理解我。”我默默无语，当我裹着毯子在马车胡思乱想时，车轮突然在泥路上停下，我听到几支弓箭呼啸而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