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兵（1 / 2）

孟游回到大宁都司城的时候，他看到整座城都动了起来，一车车的粮食和马草被运出城中，往来的传令兵在大街上疾驰着，作为沟通上下的枢纽，一切的一切，都在为即将发生的战争做准备。

“先去睡吧，你也两天没睡觉了。”到了辛府门口，辛涂对着孟游说：“明天开拨的时候我叫你。”

此时约莫是三更天了，孟游摸到房间里，倒头就睡。

倒是一夜无梦，天微微亮的时候，他便醒了，走出府邸一看，此时整座城中灯火通明，陆陆续续有着成建制的军队从军营赶来，往城中央的阅兵台上而去。

“你醒了，那便走吧。”辛涂也出了府邸，看到孟游也没什么惊讶的，招了招手，身后的一队亲兵尾随着他而行，朝着阅兵台而去，孟游连忙赶上。

到了阅兵台，就看见都指挥使严秋站在最上面，宣读着作战计划。

严秋披着一身边军直身甲，身后立着一面玄色底朱色纹的“严”旗，照例是焚香占卜后，他拔出剑，朝着底下的大军喊道：

“出征！”

此番作战兵分十二路，除却屯卫和守御千户所不参与作战，朵颜卫、泰宁卫和福余卫仍掌握在宁王手里外，其余的大宁左、右、中、前、后卫，新城卫、富裕卫、会州卫、木榆卫、应昌卫、全宁卫和富峪卫除却必要留守，皆调拨多数兵力，共一万正兵，八千辅兵，两万两千民夫，总计四万人，其中正兵着全甲，配备双马，辅兵配备一马，民夫负责押运粮草。

都指挥司的严都指挥使担任主帅，左指挥同知，两位指挥佥事，经历司经历皆随军，另有各卫的指挥使、游击将军和千户充当将领。

辛涂作为经历司经历，被严秋委派到大宁左卫充当监军，这恰巧是孟游原先的老东家，这让他稍感慰藉，将唯一一个没有退伍的兄弟陈十找了过来。

“你要不要留在我这里，我跟辛大人说一下，将你塞进亲卫队里。”孟游看着比以往沉默太多的陈十，希望将他调到不怎么危险的亲卫队里，至于自己，到时候肯定要冲杀在最前线的。

“不用了。”陈十那双眸子里满是坚定，他朝着孟游笑了一下，说：“我想给他们报仇。”

说完，他下意识地朝左边地上“啧”了一声，跟以往招呼狗十一的情形一样，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狗十一已经不在了。

“活下去。”孟游低声说着，面前的人挥了挥手，走远了。

……

边境的风向来是恶得很，愈到冬季愈发凶恶，军队在这风中行军一天，到了歇息的时候，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看到对方那张被风割出许多小伤口的脸。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寒风加上暴雪一起席卷而来，大雪倾盆地撒落在每一个人的头顶，覆盖在每一个人的身上，大风又逆着他们的行进方向呼啸，这硬生生给他们加上了重如千钧的负担，让他们的体力快速地被消耗。在这冰天雪地里，往往一天下来，盔甲、皮甲皆冻成一块硬梆子，解都解不下来，而棉衣、麻衣却被汗水浸湿后又惨遭风干，变成一件件“冰衣”，把他们冻得跟在冰面上挣扎的鱼似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嘴里不停歇地哈气。

“天气比预料的还要糟糕，别说深入敌国五十里，现在是深入十里就有冻伤冻毙的风险。”辛涂正在和大宁左卫的指挥使、几个千户商讨着作战计划，此刻，大宁左卫指挥使正一脸愁容地说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散出去的斥候皆穿着皮草，哪怕是深入敌国境内三百里都不怕，只希望他们能早点查探到那窃贼所在的位置，到时候急行军过去速战速决，这样伤亡就不会太大。”辛涂拍了拍身上的雪，低声说道。

其余众人皆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