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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眼球丢入榨汁机中，机器的底部已有着厚厚一层黑色不知名黏液。随着眼球落进黏液逐渐沉没，机器被打开，翻旋的刀片带着黏液滚动起来，期间还能依稀分别出眼球擦过机璧。男人焦黑的手为夏一石倒了一杯……

夏一石努力闭上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走到1楼，听到背后楼梯上方有脚步声传来，他立即警惕地藏到楼梯阴影处观察。随着脚步声愈发清晰，他的神经也高度紧绷。直到看清楚来人是孔翟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从孔翟看不到的阴影处走出。

“兄弟你怎么回事？！吓死我了。”孔翟也被背后的声响吓到了，猛地回头才发现是夏一石，伸在口袋里的手差点挥出去，幸好及时收住才避免了一场乌龙。“你在5楼被干什么了，刚才在4楼的转角看到你摔在那边，本来想要去扶你一把的，没想到你自己神神叨叨爬起来就往楼下走，我在后面怎么喊你都没反应。”

夏一石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手肘、膝盖上黑黑的都破了皮，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第一次做采访没经验，一口气走楼梯上去的，没想到信息没采访到，反而被家属教育了一顿。”

听着夏一石的话孔翟神情严肃地拿出手机就要拨通，“要报警吗？”

“不用不用，不是那种教育。就是被人家围着说了一通，自我感觉有些失败，一时间晃神了。”

孔翟勾住夏一石的肩膀安慰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就像林老师说的，心理素质要过硬，顶住压力。万事开头难，有过第一次的经验后面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那刚才有录到家属说了什么吗？”

“额~刚才忘记提前打开录音笔了。只大概记得他们说一直有像我们一样的记者一直盯着他们不放，我们这些记者就会害他们之类的吧。具体的记不清了，那个时候太混乱了。”

“好吧！”孔翟拿出自己的录音笔强调，“一定要记得任何一种形式的采访，不要以主观的想法去概括对方说的话，通过它记录下客观真实的内容，而所有的分析撰写的依据也只有它。不然带着情感偏差的报导只会与事实背道而驰。”

孔翟说完之后一顿又继续说道：“就目前聊过的几名轻症家属，排除掉无用的情感宣泄外，几乎都矛头指向那些重症患者，大部分重症家属顶不住压力都没有再露面了。结合你在5楼的遭遇，看来事件的核心应该就在这几名重症的患者身上。”

“但是现在那些家属情绪这么敏感，我们就算和他们接触也得不到什么回答吧。”

“没关系，我们先到街道走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夏一石没注意到的是孔翟的包里露出一角的文件正是一份毒物检测报告。

两人合计着先回青叶社将采集到的录音整理成文字，看看还能有什么新的发现，同时规划好明天的走访计划，便驱车往回赶。

行驶在高架上看着两边连成线的霓虹灯，夏一石不禁感慨起自己的这一天如此魔幻，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一名实习记者，而自己一天之内连续几次的幻觉比之前几个月发生的次数总和都要多。疲惫地靠在车窗上，给自己的母亲发去信息：

不用留饭了，要加班。

随手点开网页搜索起关键词s市西郊。

一张老旧的照片引起了夏一石的注意。照片的背景是一座教堂，一名外国神父坐在最中间身边站着两排少年少女，每个人虽然衣服破旧还都打着补丁，但是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却是掩盖不住。第二排最边上的一名少女侧着头只露出半张脸，一脸的愤怒。

而就是这半张脸却透露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眼睛。亲眼看见眼球从完整变得支离破碎，夏一石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忘记这颗眼睛的信息。强忍住脊背发凉的感觉点开文章详情。

公共租界的圣人-约翰·凡·毕格列神父，秉承着爱人、施舍、救助的教义，为诸多因战火而失去至亲的孤儿提供庇护以及工作。期间不仅自费供孩子们上学读书，还组织了多场慈善义演帮助孤儿们筹集善款。租界内各国富商有感神父的高尚品德，纷纷响应号召不仅出钱，还收养了多名孤儿以减轻神父的负担……

由于上帝的号召约翰·凡·毕格列神父回归了圣所，但是他的肉体永远的留在了这片他为之奉献一生的土地上陪伴着我们。

这篇报导摘自3年代的《新外时报》虽然原件很多地方已经模糊不清，但是从上面的内容不难察觉出猫腻。租界时期多少这些打着信仰幌子的人，干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勾当简直无法想象。若是真的和这个有关，那无论如何都必须要一查到底揭露出来，无关其他，只因为夏一石是一个华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