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扫平东越（1 / 2）

荆邑城之战后过了三月，东吴之地初定。

越军主帅范长卿携使团赶赴郢都，面见楚王，商议会稽之盟相关事宜：如今吴国已灭，越国也遵守约定没有派一兵一卒干预，按照盟约，楚国是时候兑现承诺过的五城了。

作为签署盟约的当事人，赵川也已赶到了郢都，在王宫大殿内与楚国文武百官一同接待越国使团。

楚王看完范长卿、赵川分别呈上的两份盟书，确认一致无误后，右手轻轻一甩，竟将两份盟书丢进了一边的火盆。

范长卿大惊，上前一步，吼道：“大王这是做什么！”

楚王微微一笑，说道：“范将军急什么！寡人已确认这盟书没有问题，只要吴国一灭，这五座城池，寡人立即差人双手奉上！至于这盟书已经不重要了，寡人金口既开，绝无悔改！”

范长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说道：“大王这么说，微臣就放心了，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让微臣带回这五座城池的交接文书，好回去向越王复命？”

楚王佯装诧异，说道：“啊？你是在跟寡人开玩笑吗？”

范长卿尬笑了一下，说道：“额，大王何出此言？”

楚王说道：“刚才寡人不是说了嘛，只要吴国一灭，就奉上五座城池。只是如今吴国尚有吴城、娄邑，甲士数万，百姓数十万，这还早着呢！你回去跟越王说一下，让他稍安勿躁。过个一年半载，等寡人拿下吴国这最后两座城池再谈咱们的事也不迟。”

范长卿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怒道：“大王原来是在戏弄微臣，戏弄越王！也罢，大王不给五城，我等只好自取！”说罢，竟双袖一甩，带着越国使团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王看着越国使团远去，也不阻拦，而是转过头，对赵川说道：“赵爱卿，你又有战功可拿了！”

赵川摇了摇头，说道：“大王若分出五座边境小城给越国，对内并无多少损失，对外则遵守了会稽之盟，楚越两国今后自可相安无事，甚至多了十余万越国甲士可供驱策，逐鹿中原如虎添翼。可如今这般楚越交恶，只是苦了东吴的百姓，又要遭受战火之苦。”

楚王大笑，说道：“想不到赵爱卿还是个体察民情的好官，只是国家大事，切不可妇人之仁。越国虽有十余万甲士，可赵爱卿麾下赵家军，如今已发展至近三十万，想必吞并越国如探囊取物！赵爱卿放心去攻打便是，要粮草兵器，尽管开口！”

赵川说道：“大王取笑了！哪里有什么赵家军，不过是臣为了提升楚军的战力，从编制上作了一些调整。”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想着：这两年自己攻城略地，加官进爵，恐怕不少人看得眼红，楚王估计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怀疑自己有自立门户的私心。当然自己确实有私心：你们这些王侯将相，无不是自己梦里的配角，迟早有一天自己会称王称霸取而代之。

赵川回到东吴，立即作出了防御部署：第一军、第二军、第三军分别驻守于吴越边境的桐汭、菰城、长水，确保这几座城池不失；第四军、第五军重兵把守荆邑，因为这里的水路四通八达，最适合做粮仓；第六军、第七军分别在丹阳湖巨浸寨、五湖大寨中训练水军，监造战船；荆邑城之战俘虏的十万吴军将士，除了一部分遣散回家，其余则收编为第八军、第九军，驻扎于吴城以南三十余里的松陵一带，一方面作为其南面长水城的后援，另一方面则可震慑吴城、娄邑残余的吴军。

各军刚刚部署完毕，越王便派主帅范长卿统领左中右三军各五万余人，倾巢而出，兵分三路，直击吴越边境的桐汭、菰城、长水三座城池。越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连东吴农户家的一只鸡、一只鸭都不放过。边境百姓为避战火，纷纷涌向城内。驻守三座城池的军长都谨记赵川的指示，视百姓如父母，只能打开城门，方便百姓进城。为掩护百姓，三座城池都派出了擅长步战的大盾营，在城外三百步外结成盾阵。

为破楚军盾阵，越军派出了越棘大队。越棘是越国特有的大戟，采用精铜千锤百炼而成，长一丈有余，重达上百斤，由两名持戟士一前一后共同操控，戟刃锋利无比，吹毛断发，加上两名壮汉全力的冲击，所到之处，楚军盾兵或被连人带盾贯穿，或被击飞。

盾阵一破，越军后续的步兵方阵便顶着盾牌稳步向前，直逼城门。

经过一年多的练习，赵川已经掌握了提升速度的窍门，但也只能在一炷香工夫内从桐汭赶至菰城，或从菰城赶至长水。战场上瞬息万变，稍有不慎便会损兵折将。而此刻楚军的部署为了求稳相对分散，而越军因急于求胜则已倾注了全国的兵力，敌强我弱之势无法短时间扭转。

赵川当下作出了新的部署：驻守桐汭、菰城的第一军、第二军带着百姓，有序撤出城池，分别赶往丹阳湖、五湖水军大寨，由第六军、第七军分别负责增援接应；第八军、第九军各派出五个旅支援长水，赵川自己也留在长水，全力抵挡越国右军的攻势。

第一军、第二军都是楚军的精锐，打过不少硬仗，虽然面对的都是几乎两倍于自己的越军，阻击战依旧打的很稳，甚至在局部战斗中，利用城内的地形，以及储备的黑油，对越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说到这黑油，不得不说之前由第三军攻克的冶城。这冶城东门之外有一片山岭，山间有一块盆地，盆地之中遍布着数百口深井，浅的两三丈，深的达到十丈。这些深井都是由一名冶城的能工巧匠设计的一种名为“竹筒深井凿”的机械开凿而成，井中黑油源源不断如泉水一般冒出，工匠们每天将黑油收集在密闭的瓦罐之中。一口深井一年可产一石黑油。在吴楚决战之前，吴国已经囤积了十余年共五千余石黑油，大部分都囤积于丹阳湖巨浸寨内，后为楚军缴获。楚国灭吴之战，前后用掉的黑油有上千石之多，威力固然巨大，消耗也是大大超出产量。

其他诸侯国也有产黑油的，但都没有冶城这么多，几乎看不到大规模的实战运用。而越国不产黑油。

第一军、第二军顺利撤至后方，与第六军、第七军分别会师。越军拿下了桐汭、菰城两座空城后，也不敢轻易追击，守在两城内等待范长卿的进一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