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封侯拜相（1 / 2）

楚王与斗叔敖一行走后，赵川便开始准备灭吴之战。他以鸠兹、当涂、博望三城为根据地，广泛发动方圆三百里内的百姓迁居于此，均分田亩，开垦荒地，减轻税赋，广修官道，鼓励经商。一年之间，三座城池汇聚了近五万户，四十余万人口。原本这里的土地就很肥沃，加上这一年风调雨顺，百姓又辛勤耕种，秋收时，三城全境共产出粮食六百多万石，快赶上半个吴国的粮食产量了。除去百姓一年的口粮四百多万石，还多出两百万石。赵川以官府的信用作为抵押，从百姓手中借走了这多出来的粮食，运到了军用粮库中，并许诺百姓：一年之后除了归还两百万石粮食，还会额外分给他们二十万石粮食作为利息。

新迁居来的百姓表示费解：“这个赵将军真是古怪！军粮从来都是抢的，哪里有借的？还有利息！”“谁说不是呢！只要咱饿不死，抢了也就抢了。这明年还给咱还回来，是唱的哪一出？”

老居民解释道：“这你们就不懂了！赵将军是把咱们当人看！你见过哪个将军像这样的？我听在军中的侄子说，赵家军二十万将士，有一半都是咱老吴国的，他们现在和那些楚蛮子天天有酒有肉，快活的不得了，彼此之间也都是兄弟相称。不管是楚人还是吴人，只要进了赵家军，就有建功立业当将军的机会！”

这一年，赵川推行了全新的军队编制：班排连营旅。十人为一班，三班为一排，三排为一连，三连为一营，十营为一旅。一旅满编两千七百人，分八个作战营和两个后勤营。执行作战任务时，以旅为单位独立部署，遇到敌军主力，则可集结多个旅配合作战。遇到像鸠兹城这样的重兵把守的战略要地时，则一般集结十个旅共两万七千人为一军，设置军长一名，参谋三名以上；而遇到十万以上规模的敌国主力军团时，则集结赵家军全体七个军，约二十万兵力，由赵川亲自指挥作战。各单位以数字为号，便于记忆，例如赵川的贴身护卫所在单位为第一军第一旅第一营第一连第一排第一班。

赵家军第一批旅长以上军官近百人，都由赵川根据战功、武力、谋略等亲自选拔，并定期开展作战方略的培训。

赵川对全军上下约法三章：无故殴打百姓者，斩；劫掠百姓者，斩；奸淫妇女者，斩。并在每一级单位中选拔两名以上头脑灵活、为人正派的将士作为“骨干”，在享受同级单位军官待遇的同时，负责监督、教育本单位士兵。与本单位长官一样，这些“骨干”在本单位有功时优先受赏，有过时优先受罚。

而最为核心的，其实是全军一百多个后勤营四万多人的后勤部队。这些后勤营的营长、营级“骨干”四百余名，都由赵川亲自选拔，并直接管理。他们进入各个旅之后，保障各旅的武器、粮草、药品等物资的供应，但不接受旅长的调遣，可以独立行动。

秋收已过，是时候检验这支全新的赵家军了。

丹阳湖以东一百里的濑阳城，是通往吴国五湖之畔的都城吴城的必经之路。赵川已探明这里守军共两万余人，于是派遣第一军、第二军兵分两路，由第一军负责主攻，第二军埋伏于濑阳城北面的濑水沿岸，阻击从吴国五湖一带出发，沿水路过来的援军。

这一战赵川没有直接参与一线的战斗，而是坐镇南门外楚军临时大营的指挥所。第一军军长是一路追随赵川参与过鸠兹城、当涂城、丹阳湖等重要战役的老兵，虽然不是孔武有力之人，但是头脑灵活。他指挥手下十个旅进行协同作战：第一旅负责从南门正面佯攻，隔一段时间派一两个连的兵力手持大盾，护着攻城锤小队，在城门上撞几下，然后就有序后撤；第二旅、第三旅负责在东门、西门时不时放几波冷箭，扰乱敌军军心，牵制敌军兵力；第四旅、第五旅、第六旅负责在东门、西门、南门擂鼓、呐喊、制造扬尘，营造一种百万大军兵临城下的压迫感；第七旅、第八旅、第九旅、第十旅则埋伏在北门外濑水岸边的芦苇荡中，等待战机。

守城的吴军摸不透楚军的真实意图，固守了一天后，虽然没有多少伤亡，但守将终于没忍住，决定派几个机灵的小伙趁着夜色，从没有楚军围困的北门溜出去，到五湖大寨去搬救兵。

北门城墙脚下的侧门开了个小口，几名吴军士兵从里面迅速窜了出来，接着便快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侧门吱嘎一声正准备关上，突然间，“哐”的一声响，一只黑色的瓦罐砸在了门上，瓦罐碎了一地，从里面洒出大量黑色粘稠的液体，喷溅在门上、地上，喷得门后的士兵满腿都是。接着一支火箭飞来，正中了门上的黑色液体，“轰”的一声，火焰瞬间吞没了整扇门，门后的士兵惨叫着，倒在火中拼命的打滚。

紧接着一连串“哐”“哐”“哐”的瓦罐碎裂的声音，北门城墙上顿时燃起了熊熊大火，照的夜空亮如白昼。

濑阳城两万余守军，此刻大部分都在东南西三门防守，北门只有区区两千多人，哪里抵挡得住楚军四个旅的联合攻势？加上楚军都配备了丹阳湖之战缴获的黑油，用火攻开路，北门很快便被楚军拿下。

北门一破，之前负责造势的第四、第五、第六旅也立即从北门进城，七个旅两万多人合兵一处，接连破了东门、西门。

最后守在南门的吴军在腹背夹击之下只好投降。

这边濑阳城刚刚拿下，那边故意放走的几名吴军斥候已带着三百多艘战船赶来增援，埋伏了一天的第二军等这批吴军战船彻底进入包围圈时，从两岸和水上发起了三面围攻。吴军船队损失惨重，最后只剩下一半船只从原路突围。

濑阳城一战楚军大胜，斩首一万，俘敌两万。这一战更大的意义在于，赵川建立的新军制度发挥出了巨大的潜力。

接下来一个月里，第一军、第二军在濑阳城原地修整；第三军沿溧水北上一百五十里，拿下了吴国重要的武器冶炼之城——冶城；第四军、第五军分别从陆路、水路进攻，夺取了离丹阳湖南岸二十多里的重镇宣城，打开了通往广袤的南越蛮荒之地的大门；第六军、第七军近千艘战船顺着南溪之水一路往东，一夜之间攻破了荆邑城，如一柄尖刀插进了吴国五湖水师的腰间。

赵家军所到之处，吴军犹如摧枯拉朽一般不堪一击。吴王震恐，下令向吴城以东六十余里的娄邑城迁都，又亲自率领船队，载着珍玩和美女，南下三百余里，赶到了越国都城会稽，以割让吴越边境三座城池的代价，请求越王出兵共同抗击楚军。

吴越两国本有嫌隙，但吴王给的礼物实在是太多了，越王禁不住诱惑，于是发兵五万，抵达吴城，与吴国五湖水师十五万人会师。

二十万吴越联军乘着近三千艘战船，直扑向五湖西岸的荆邑城。这荆邑城东门是一个通往大湖的水寨，原本是易守难攻。但吴王为一雪前耻，搬出了压箱底的黑油瓦罐。上百艘战船一字排开，数百架投石机轮番投掷，黑油瓦罐铺天盖地砸向寨门、箭楼、城墙、墙内的营房，随着火箭如雨点般落下，一瞬间，荆邑城东门化成了一片火海中的废墟。

不等火焰彻底熄灭，吴国战船便一头扎进了火星飞舞，焦炭遍地的东门滩涂。十几万吴越将士冲下了跳板，冲进了东门，挥舞着长矛弯刀，张弓拨弩，逢人便砍，见人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