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厂头儿的交易（1 / 2）
王乐一一行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早就过了厂里的下班时间，除了一些在做收尾工作的工人之外，厂里也没剩几个人了。
“看这个样，今天是没办法展开考察工作了。”王乐一看着稀稀拉拉的几个工人，叹气道，“要不我们明天再过来，你看怎么样吴经理？”
吴阳正在查看着厂里的设备，拍了拍手上的灰，点头道：“嗯，也只能这样了。我比较意外，你们厂看着不大，机器倒是最新型号的。”
看到吴阳对机器满意的样子，王乐一和老方相视一笑，似乎看到了项目的希望。
这时，一个尖嘴猴腮的小矮子朝众人大步走来，笑容满面。
厂头儿边迈着步子边来回扫了三人几眼，然后径直朝吴阳走去。
随即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吴阳：“哎哟！公司的各位一路上辛苦了！这两天工作太多，稍有怠慢，还望领导多多海涵啊！”
“咳咳，那个，郑头儿，这位是我们的客户，吴经理。”老方也是跑业务的，经常会在公司的各个厂子之间来回跑，自然也是见过几次这儿的厂头。看见郑厂头表错了情，便轻声提醒道。
“哦！原来是吴经理，真是年轻有为啊！能选择我们厂子，是我们的荣幸！”厂头儿倒是一点也不尴尬，顺着杆儿就夸起了吴阳。
“郑厂长过奖了，初来乍到经验尚浅，都是上边看得起我。”吴阳对这种场合已是非常熟稔，应对自然。
“诶，吴经理谦虚了。”厂头儿微笑的点了点头，眼中多了一份赞许。随后注意到杵在一旁的王乐一，询问道：“这位是？”
老方赶忙介绍：“这位是王乐一，我的同事，也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之一。”
王乐一冲厂头笑道：“叫我阿乐就行。”
“嗯，这两天得多辛苦辛苦你们了。公司有你们在，韩总可以放心了。”虽然厂头儿说这话的时候很客气，但是对王乐一不怎么在意的态度尤为明显。
这样的事情王乐一也经历过不少了，出来做事如果没地位没人脉就是会被人无视的，你只能用能力说服别人。即使懂这个道理，王乐一心里仍不怎么是滋味。
厂头儿又跟老方寒暄几句之后，摆出盛情邀请的姿态，大方说道：“坐了一天的车大家也累了吧？我订了家餐厅，不嫌弃的话一起吃一顿？我给大伙儿接接风洗洗尘。”
听到这话王乐一眉毛挑了一下。
在车上的时候，他们就从孔叔那了解了部分事情的经过，虽然过程中有诸多疑点，但是从结果上看，应该和厂子的现状相差无几。
他和老方私下讨论过，按照厂子现在的情况，马上签合同肯定是不现实的，必须优先解决厂子里的问题才能考虑签约的事。
毕竟这是个大项目，他们也不想就这样黄了。谁会看着这么大一块肉放在眼前，能忍住不去啃上一口呢？
两人捋顺优先顺序后，思路也清晰了起来。只要解决了厂里的工人短缺问题，让生产流水线恢复正常，那么项目就能回到起点，他们就还有签下大合同的希望。
反正吴阳也无所谓其他的，厂子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过问，只要一切正常，剩下的就是看能不能达到吴阳公司的生产需求了。看过厂里平日里的各项数据之后，两人还是有信心能达标的。
不过厂头儿的这番盛情款待的举动倒是有些出乎他们意料。
其实他们也能猜着厂头儿这顿饭的大致用意，无非是请求他们帮忙解决厂里的问题之类。
既然两人的目标本来就是这个，厂头儿这边又正好撞上来了，那么不妨就装作卖个人情给他，好好拉扯一番，说不定还能得到不少额外的好处。
厂头儿说完这番话后本以为三人会一口答应，没想到换来的确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怎么了？大家是不打算给我郑某这个面子？”厂头儿看着几人无动于衷的模样，有些急了。
老方面露难色，犹豫得说道：“这个我们才刚下车，都还没找到歇脚的地，身上又脏兮兮的，怎么好意思参加您郑老板的局呢？”
厂头儿听出了老方话里的意思，这是在找他讨要好处呢！看到老方说出这话，他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他就怕几人一副刚正不阿的样，铁了心要跟他郑厂头过不去。急急忙忙跑到韩总那边如实汇报厂里的情况，那他这饭碗怕是要保不住了。
厂头儿哈哈大笑，拍了拍老方的肩膀：“诶！是哥哥招待不周了！方老弟放心，你们既然来了，做哥哥的当然不会冷落了各位。我立马给你们安排最好的酒店！”
老方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老油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厂头儿的心思被他拿捏得死死的，这会儿都开始跟他们称兄道弟了。
随后几人跟着厂头儿的车一起离开了厂子。
厂头儿也不墨迹，很利索的就给他们三人安排了一个不错的酒店。虽然酒店面积不大，但在县城里已经是非常豪华了。
几人在酒店里简单洗漱之后，被带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厅。
餐厅装修很高档，没有大厅，只有一个个雅间，每个雅间还有不同的主题。
很明显的就是那种私人会所一样的餐厅，只有会员才能进出的地方。
王乐一看着周围的环境，不禁想起了饼子街的“夜不寐酒馆”。
但是这里的规模和档次，不是巷子里的一间小小酒馆能比的。来这的人不算多，不过几乎人人都穿金戴银，尽显富态。互相之间的称呼不是什么总就是什么老板，都是地方的小富豪。
“郑老板，雅间给您订好了，还是老地方可以吗？”一位司仪小姐扭着细腰，朝众人走了过来，礼貌问道。
“好，今天可要招待好这几位，他们都是我的贵客。”厂头儿掏出一张黑卡递给了司仪。
司仪接过黑卡，随手交给了坐在前台的工作人员，还不忘回头给厂头儿眨巴了几下眼睛，暗送秋波：“害！您可是我们的大主顾，不把您伺候好了，我们吃什么穿什么呀。”哄得厂头儿一阵大笑。
办完手续后，那司仪便领着众人来到了一间雅间门前。
雅间门口是浓浓的中式装修风格。门的两边种着几道嵌入地板的富贵竹，门框上挂满了竹叶编织成的花，雅间门口有一牌匾，上面写着“春风得意”四字。
这名字一看就充满诗意。
打开雅间的门，有股清香扑面而来，有一排绿竹做成的屏风，挡在了入口处，只留下左右两个口子能入内。既很好的遮掩了房间的内部，又不和门口的装饰完美贴合起来，丝毫不显突兀。
房间内的布置也很是古雅，像是古代竹楼一样。一台小方桌，几块垫子，周围还有缩小版的山水置景，涓涓细流。
厂头儿率先在主位入座，他的外形与气质跟雅间内的环境格格不入，显得有些滑稽。
等王乐一三人入座后，厂头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诸君来此，皆是我朋友，大家吃好喝好！”
这段别扭的热场语惹得王乐一有些想笑。
吴阳却是面无表情，只有老方在拍手应和，倒是没让“附庸风雅”的厂头儿太过于尴尬。
不一会儿，走进来一个身着汉服、头戴金钗的少女，胸前正抱着一大坛酒。
“这是我们家的招牌，仙人酿，用的是桂花瓣和山葡萄酿制，质地粘稠，口感绵甜，最适宜烧热后饮用。”少女认真的介绍着这款酒，开酒倒酒时动作轻柔娴熟，散发着端庄优雅的气质。
虽然少女穿着较为宽松的汉服，但是也难以掩盖住她丰腴的身段。
此时老方已经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在少女身上一通扫描，巴不得计算出人家准确的三围。
之后每上一道菜，都是由这名少女做一番介绍，老方看得别提多开心了。
不过菜上完后，少女就再也没进来过了。
众人也正式开始吃席。
吃喝的过程虽然热热闹闹的，但话题始终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对于工厂里的事，郑头儿是只字未提，也没有表露出什么目的。
既然正主都没说话，俩人也默契的没有把话题往这方面引。氛围就像是一桌简单的接风宴。
酒过三巡，老方已经开始有些坐立不安。
“那个，郑头儿，你看菜也吃了，酒也过半了。是不是该”老方说到这，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厂头儿。
这时厂头儿表情才出现一丝变化，眼睛一眯询问道：“哦？方老弟是认为我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王乐一原本也以为老方指的是该谈谈正事了，没想到他话锋一转：“咳咳，是不是该上点别的特殊项目了？我看刚刚那个端酒过来的小妹就不错，要不再喊她进来陪大家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