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我辈读书人,剑从书中悟,告辞!(2 / 2)
“这里没有对手,我给大人表演舞剑如何?”
“好,你舞吧。”
“我想要懒鸟得到的东西。”
“那样我的要求会很高。”
“定能令您满意。”
杜飞耀刚猛抱拳,退到了较为空旷的地方。
静心,气定,举剑立于胸,抓握之手平于目。
“我无重剑,也不擅长,却十分喜欢这一式。便携鞘代替,做起手式。”
吐纳悠长,睁眼便是剑动时。
杜飞耀踏着沉稳的步子,每一次挥剑,都是缓起急停。
看着速度不快,每一击都能带出沉闷的破空声。
剑直来直去,无甚花招。
打到第九式,起手之时他同时念出:“不知巧,震天撼地。”
声平无波,剑鞘同声触地,一阵轰鸣从下方传来。
“千钧剑。”
话毕,杜飞耀抽剑出鞘,舞得四平八稳,张弛有度。
步伐颇轻,腰背始终挺直。
看到他突然停顿,孙禾已经知道要叙剑了。
“一剑请,一剑送,如沐春风。君子剑。”
话音落,一剑送出。
旋即风格变化,步伐踏实,剑招却是大开大合。
舒展有畅快感,腾挪有小自在。
又是叙剑:“心意通,自然有,万物逢春,水到渠成。意心剑。”
说罢,杜飞耀收势入定。
吐纳更加绵长,在积蓄力量。
突的暴喝一声,白衣被鼓胀的真气震碎,溅落一地。
虬结肌肉上突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握剑的力度。
吸气,闭气!
杜飞耀如猛虎下山,冲向合抱粗的大树。长剑环身一周,翻身劈出,一道剑气贯穿树干,仍连斩三木。
只一招,他便开始叙剑:“剑利以杀人,锋锐不可挡,七步之内,所向披靡。七杀剑。”
收招走回,原来剑已断。
杜飞耀将断剑咬在嘴上,双手从额头抹至后脑。
再持剑,以剑身与自己对视。
四周无风而动,卷起枯枝落叶,形成可见的旋风。
“我这一剑,名破军。”
“三尺青芒直刺天。”
他高举断剑,直指苍天。
“一剑动,万军涌。破阵,一指寒!”
一剑挥下,指向不远处。
飞舞中的枯枝落叶静止,旋即一齐涌向坐在树上观看的两人。
看似软弱无力,途径树木被剐蹭到便是一道半寸深的切痕。
下一刻,杜飞耀的剑未收,他的兵卒已全部阵亡。
化作普通的枯枝落叶,把树下的陈松杰埋了个严实。
力竭之前,杜飞耀主动收手,抱拳问:“不知风大人可满意?”
“还行吧,如果最后用的不是枯枝和落叶,换成花,估计会很好看。”
瞿沧海闻言嘴角抽抽,还看到了杜飞耀身子僵住,忍不住提醒:“风先生,这是很难得的‘意’,除了好看没有别的评价了吗?比如杀伤……”
“我知道,这种稀奇古怪的手段,就算我对武道不熟还是能认出来的。我只是觉得换成花瓣更有观赏性而已……好啦好啦,不是说你的‘封天棍’。”
不提还好,一提瞿沧海就想起来自己自信满满地展示给她看,结果被评价:“打肉丸一定很效率。”
孙禾见包子脸气鼓鼓的,就不去招惹了。
从袖子里掏出两把剑,飞刺入杜飞耀跟前的土地里,说:“小家伙,这里有两把剑,是我仿制夏朝古剑做出来的。一把是普通士兵的佩剑,一把是官员们彰显身份的礼剑。你选哪一把?”
杜飞耀先去拔礼剑,因为这柄剑从剑鞘到剑柄,工艺看着都繁复奢华至极。
抽出来后,剑身细长轻盈,重心靠后,挥舞起来十分灵巧。
仔细辨认,竟是与腰牌用的是同一种材质。
杜飞耀有点犹豫,自己确实不善重剑,却也不是走快剑的路子。
特别是他最常用的七杀剑,明显就不适合快剑。
想了想,他插回礼剑,抽出士兵用的剑。
剑鞘和剑柄很朴素,没什么值得说的。应该说整把剑都没什么可说的,就一柄军制长剑。
拿在手上挥舞,比礼剑趁手。
材质也是腰牌的那种,这让杜飞耀有点意外,也让他犯了难。
按实用性来说,该选这把士兵剑。可是那把礼剑,怎么看都像是宝剑……
犹豫再三,杜飞耀很是肉痛地拔出士兵剑的剑鞘,将剑合入。
他持剑走到树下,双手托起:“属下已经选好,这柄剑归还给风大人。”
同时,孙禾已经把礼剑摄回了手上,轻微的接剑声,成了短暂静止的信号。
良久,才有人出声打破了宁静。
“我敲,老哥你也太塔玛秀了。我都以为你选手上那把了,结果你是送来归还的。哈哈哈哈……”
杜飞耀自己也尴尬,他没想到风大人收剑收得那么快。
孙禾鼻息轻笑,收士兵剑,将礼剑给了他。
“这些都不是风雨楼有的剑术,你是从何学来的?”瞿沧海问。
“我辈读书人,自是从书中感悟而来。”回答完,杜飞耀还倾述了一句:“可惜我不懂酒,逍遥酒仙之剑怎的也悟不出来。”
说着他抽出礼剑,耍了几下,纵使不懂武道不懂剑的孙禾,也觉得杂乱无章。
“酒一壶,剑一柄,江湖快意,逍遥任我游。”杜飞耀摇头叹气地收剑入鞘。
“你不懂酒,也不逍遥,所以你想靠意心剑来揣摩。”瞿沧海说。
“终是不得要领。”
“不适合你,又何必强求。”
杜飞耀偏转视线,斜向仰望天空酝酿情绪,说:“我向往酒剑仙的洒脱。”
假如他此刻还穿着那身飘逸白衣,手持佩剑再配合他那忧郁的眼神,肯定能将满腔求而不得的遗憾给表现出来。
然鹅,他现在只穿了一条裤子,上身还是一块块线条沟壑分明的肌肉。
哈哈。
孙禾实在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瞿沧海多少有点懂得这种意难平,所以还能忍住,她说:“在风雨楼极难洒脱,不如我让珍珑给你放个大长假,等悟出你的酒仙剑了,再回来?”
“谢谢,不必,告辞!”
杜飞耀听到这话,像是受到惊吓的猫,迅而急的吐出六个字,窜回了监行营地。
搞得瞿沧海猝不及防,又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