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悔恨万分（1 / 2）

下了一夜的雨，泥土被雨水浸湿后的气息伴随着花草被洗涤后的芬香充斥了整个院子，随即又透过纱窗飘进屋子，凉飕飕的，又颇具慈母般的柔情，轻轻抚摸着颜陌的脸。

颜陌奔跑于梦境中的灵魂被这清新的空气拉回到了现实世界当中，脑袋还有些发晕，因此他没有立即睁开眼睛。他一时没有想起昨晚的事情，所以无拘无束的享受着赖床的快感。

渐渐的，他感觉到嘴里好像塞着什么东西，但那东西却没有任何熟悉的味道，于是他便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视觉并不清晰，眼前是一片黑幕，他又将眼睛闭上，然后又睁开，此时他才能看清那黑漆漆的东西是什么，原来是头发，长长的头发，散发着熟悉的香味。

这是枫凌雪的发香味，颜陌记得尤其清楚，他把头向后挪动了一些，直到枫凌雪的整个侧脸都尽收眼底时，他才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没错，而前不久塞满他嘴巴的东西，原来是枫凌雪的耳朵。他含着她的耳朵过了一整夜，她也含着他的手指直到天明。

颜陌很冷静地从枫凌雪的身体上挪了下去，当他抽回自己的手指时，枫凌雪也随即惊醒。

昨夜的事情突然间溢满了他的全部意识，一瞬间，他的一颗心仿佛拴在了一块落下悬崖的巨石之上，无法阻止地摔向永无止境的深渊。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既后悔又恐惧，两种心情都宛如惊涛骇浪般，争先恐后地想要冲出来为非作歹，而他的身心作为这两种东西的承载物，此时已被摧残得接近崩溃了。

昨夜他并不酒醉，脑袋并不非常晕乎，可以用浑浑噩噩来形容，但是意识却有些难以把控。在他还没有要她之前，他就在为后来的事情做推测和打算了，那时他想的是尽管去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说句实话，当时的他欲望并不强烈，只是枫凌雪实在是太过可怜了，他那么在乎她，实在不想给她的自尊心造成任何伤害。

他本以为只要打着“满足她的愿望”为幌子，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面对她了，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可惜他错了。他根本就不了解自己，他以为自己是为了她才要了她，所以根本就不必有半点内疚之感，可惜他太过自以为是了。他本以为做过那事之后不会有任何悔恨之心，可惜等他彻底清醒过后，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么离谱。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在花钱之前就为后来做好了盘算，满心以为自己把钱花光不会后悔，可当真花光了钱之后，又对那个胡乱花钱的自己又悔又恨。

果然，“自己”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撞上一些别的东西反弹过来，我们才能了解真正的自己。

在以往，枫凌雪是他姐姐的意念一直在他心中根深蒂固，可昨夜的他却因为枫凌雪的几句话就削弱了自己的意志力。枫凌雪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说她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于是颜陌就因为她的“蛊惑”而动摇了自己的信念、蒙蔽了道德理念，后来她又用以往那种可怜兮兮的态度博取他的同情和爱怜，再加上酒后的大胆和男性特有的贼心在一旁推波助澜，他就这样半推半就的出卖了自己的本心了。

说到底还是酒在作怪，颜陌敢肯定，如果他昨夜滴酒未沾，如果他的意识和以往一样清醒，他根本就不会给自己和枫凌雪找借口，不会迷失掉自己，那么悲剧根本就不会发生。

他觉得自己卑鄙到了极点，居然卑鄙到了自己蒙骗自己的地步，他竟然告诉自己“如果他不要她的话，他就对不起她”，苍天明鉴，这就是一个弟弟为了和自己的姐姐乱搞而编出来的无耻借口，真的是太卑鄙了！

他忽然联想到了周围人群的异样目光和指责言语，他并不认为自己真的可以装作没看到和没听到。

枫凌雪并不知道颜陌的想法，她用一种比老鼠还胆小的目光偷偷瞥了颜陌一眼，然后满脸羞怯地把恰恰盖住胸口的被子往上拉了一些，直至被子盖到了下巴处才肯罢手。确定自己藏得很好之后，她似乎还觉得不够安全，随即用双手压紧了被子，生怕被子会被突然掀开似的。

颜陌虽不愿去看她的脸，却对她的动作和心态了如指掌，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她昨夜的狂热汲取、舌头的魔力以及动听到极点的嘤咛之声。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娇羞温婉的姑娘会是昨夜那个激情妖媚的尤物！

“陌。”她小声地叫了声，不过却没敢去看颜陌的眼睛。

颜陌把目光放在她的脸上，她两腮红润，呼吸有些牵强，乍看上去似乎下一刻就会和昨夜一样发出颤吟之音。这时，颜陌又忽然想起了那种潮湿和烫呼呼的紧致，以及这种紧致和烫呼呼给他带来的轻微刺痛，那一幕的浓烈呼吸和那一刻的所有感觉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仿佛随时随地都能重演。

接着，就在他进入太平之境之后，眼前这个羞涩美丽的姑娘便伴随着他的节奏哼吟出一阵阵足以泯灭任何意识的天籁之音。

这一切的一切，最神圣美丽的一切，最能令人感叹生命奇迹的这一切，此时在颜陌看来却和熔岩滚滚的十八层地狱毫无分别，他恐惧到了极点，恐惧衍生出了悔恨，悔恨又衍生出了自残之心，他真的恨不得给自己来几刀，以此来报复自己的愚蠢和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