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财路(2 / 2)
又有生意上门了,但听这骑马的声势不像是有病啊。
叩门。开门。
一身劲装的精瘦青年看来性子急,倒豆子似的几句话就说完了客套话和来意:他家老爷几日前突染恶疾,青羊县城里请了几个大夫都治不好,夫人打听到乡下有个小范神医,便自作主张遣他请回去给老爷看病。
范离转了转眼珠,为难道:“可是今天说不定还有别人来找我看病。”
“夫人说,这次实在是不情之请,她也不清楚青羊县的行情,所以让我跟范先生说,如果十两银子不够,尽可再加。”
范离点点头,看看门外的高头大马,还没来得及开口,那青年便又说道:“夫人说,就算老爷的病情再急,也不能失了礼数,范先生身子金贵,轿子随后便到。”
范离认真打量那青年:“兄台贵姓?”
……
徐姓青年骑马跟在范离轿旁,顺道说了更多情况:
他家老爷姓陈,是当今朝廷御史,月前便离京来到顺和府,按例巡查各州县今年春耕事宜,五日前来到青羊县,最初身体不适,以为是染了风寒,可病症愈加严重,每日里头痛欲裂,畏风畏光,吃了几服药都不见好转,从昨日起更是开始说起了胡话,把自己锁在房里谁都不愿见,夫人自然着急万分,把乌知县和孙师爷请了过来商量对策,这才知道青羊还有个范神医。
“有没有去请过教会的大夫,听说他们医术很是了得。”
“夫人也动过此念,但老爷坚决不允,大怒之下更是把自己关了起来。”
“为什么啊,你们老爷和教会有仇?”
徐姓青年脸色微变,扫了一眼两个轿夫,抬手按住刀柄,随即意识不妥,立刻恢复了神色:“范先生说笑了,我家老爷幼时可是在教会里受过启蒙,应该是头疼得厉害,失了清醒。”
“嗯,想是如此。”
……
不多时便来到县城西南的一处宅子,高门大户、环境清幽,想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别业,拿来让御史大人暂时下榻。
范离下轿随徐姓青年走入屋内,徐姓青年说是先去禀报夫人,让他在外厅稍候,随即一个老仆奉上热毛巾和热茶,伺立一旁。
范离用过之后,还没来得及细品这座宅子,便感觉一双眼睛偷看自己,转头望去,见厅堂外一个小小发髻闪回门后,一会儿又露出半张脸,是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姑娘,算不上俊俏,却还憨态喜人。
小姑娘一只眼睛看着他,范离微笑,遮住了自己一只眼。
双眼对视片刻,那只眼睛笑了,小姑娘跨过门槛,走到他身前。
“你就是那个神医?”
“不敢,只是一个大夫。”
“你能把我爹爹治好吗?”
“尽力而为。”
“我叫陈醒醒,你叫什么。”
“范离。”
“梨子的梨?”
“离开的离?”
“你的名字不好。”
“嗯?”
“在一起才好,离开不好。”
范离是真心笑了,他喜欢这个小姑娘。
这时,徐姓青年从内厅转出:“这便劳烦范先生。”
范离朝小姑娘点点头,随他穿过连廊和庭院,来到一处厢房门外,范离微微皱眉,他恭敬敲门:“老爷,大夫到了。”
无人应答。
再敲。
加了力度。
徐姓青年侧头看了看范离:“先生请退后几步。”
范离退后。
徐姓青年飞起一脚,木门应声破碎,一股恶臭扑鼻而出,他快步奔入,范离随后进入,只见一个中年男人倒在墙边,翻转身体探鼻息,已是没了气,徐姓青年喉头低吼:“我去禀告夫人”,便飞奔而出。
范离半跪在尸体身前,只见他脖颈处一圈暗红色的血痕,显然是被勒死的。
他抬头环视一圈,所有窗户紧闭,唯有尸体上方有个脸盆大的气窗,但绝无可能容人进出,尸体生前也绝无可能踮脚够得到。
密室谋杀?
真相只有一个?
正寻思时,范离感到身后有人悄无声息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