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丧（1 / 2）

“他，你说啥？我爸他不是醒来了，好转了吗？怎么去了呢？”王海蓉脑袋里轰的一声，嘴里喃喃地说。

“医生说，他是回光返照。颅内大出血……”缨秀轻言细语地解释。

“他，他不该让我去李家的，他不该……呜呜呜……”她捧着脸嘤嘤地抽泣起来。

“张素清家属，张素清家属。”抢救室门开了。王妈妈从昏迷中醒了过来。或许是输了血的缘故。她脸上氤氲旖旎，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妈，妈……”王海蓉拉着她的手，泪水扑敕敕地往下掉，泣不成声。王妈妈看着她回握着她的手。

“妈，妈呀，爸不该叫我到李家，他知道他要走吗？”王海蓉哭着问。

“唉。妈好了，明天出院。我们还要料理你爸的后事。”王妈妈摸着王海蓉的头发，轻声说。

“妈，你休息，我去办，我，我……”王海蓉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妈，我，我怕……”

“不怕，我们家晦气到底了，该翻身了……你爸说了，大灾之后就是好运。往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幸福。幸福……”

……

腊月二十九中午的省城火车站，王小可背上背着手风琴，右手推着行礼箱，随着检票的人流上了开往东充的火车。

半个月来，他每天都在练习，几乎把自己变成了器乐。一上火车他就靠在坐位上睡着了。他太困了，半月来他每天只睡了四小时……很快他就进入了梦境……

“小可，小可，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我爸被偷儿打死了……我怎么办？怎么办？海蓉的声音，他站在空旷的大街上，只听到声音却没见到人……他疯了一样的到处找海蓉。”

“同志，到站了，到站了。”乘务员见他还在酣睡在靠背上连拍了几十下他才醒来。

“哎，谢谢！”睁开眼睛谢了乘务员。见车上的人都拿着行礼在下车。这么快就到了。

出了站，想起梦境，心里想海蓉又出事？半个月时间，不会那么倒霉吧。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先去看海蓉。

元旦晚会后，海蓉真是太倒霉了。一连串的打击任谁都受不了。他能怎么办呢？王伯明确告诉他不要再找海蓉。

李梅真阴险。自己也真浑蛋，既然根本没打算和她结婚，为啥她一诱惑就上勾呢？证明自己也不是好东西。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妈，爸，我回来了。”刚进家门，妹妹王小秋就跑来接过他的行礼，神秘地说“王海蓉她爸死了，是被小偷一拳头打死的。啧啧啧，听说脸都打烂了……好惨好惨……她妈也在抢救……她家不知得罪了那尊神。”这是她听到的不知第几个版本，东充人就是这样，一件小事，通过加工都会变成故事。

王小可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跑。

“嘿，哥，哥……”

“爸，哥跑了。肯定跑王海蓉家去了。”王小秋跑进堂屋对正在看电视的王贵松说。

“你在说啥？”何玉莲在厨房仿佛听到王小可的声音，接着听小秋给爸说哥跑王海蓉家去了，立刻跑出来问。

“哥回来了，我刚说……呸呸，嗯，他又跑了……”王小秋想起昨晚妈特地嘱咐他们不能把王海蓉家发生的事告诉王小可。

“你，把海蓉家的事告诉他了？”何玉莲瞪着她，心里格登一下，明白这下要遭。

“王小杰，王小杰快去把你哥追回来。”何玉莲不耽搁一分钟叫来老二。

“哥回来了？”王小杰一脸懵逼地问。

“他到海蓉家去了，快去追！”何玉莲跺脚指着外边。

“哎，你也不必着急，以前是邻居时，我们家没少给她家添麻烦，现在能帮一点是一点。她家没个男人，我一会也去看看。”王贵松象故意气她似地，不紧不慢地说。

“你有情谊，你有情谊，就我是坏人，没良心。也不想想腊时腊月的谁会撞霉运。霉运带进家，看谁受罪。小秋跟我回娘家，管不了你们父子，也不想沾霉。”何玉莲说着话，解下腰围拉起小秋就走。

“嘿嘿，娘家舅可不欢迎你，去坐冷板凳，看脸色……想去就去。”王贵松笑着，一字一句吐词特别清楚。

“哼。”何玉莲跨出门的脚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