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苍穹之下（2 / 2）
“就是什么？到底有多香？”有孩子问道。
李老头当然不知道，这些从自己父母口中得知的都是李老头所不曾真正经历过的，“总之呢，就是非常香了。”
“比阿香还要香吗？”有孩子天真无邪的问道。
然后孩子们开始哄闹，“阿香哪里香了？”
“阿香一点也不香。”
“阿香就是很香的，我爸说了阿香身上的香味老远就能闻到”
“李老头，你说阿香香不香？”孩子们争不出一个高下，把问题抛给了李老头。
李老头看着不远处已经走出院子，站在那似笑非笑的阿香，老脸一红，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开口。
恰好看到张扬急匆匆的走过，指着张扬就说道：“你们问他，他是阿香抱大的，他最清楚”
张扬自然是听到了孩子们的问题，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香姨，对于李老头的祸水东引，张扬黑着脸说道，“别扯上我，我就是路过。”
围在李老头身边的孩子们都转身，看了一眼张扬后又把目光转向了李老头。
李老头尬笑不已，不忍心孩子们希翼的眼神，拇指和食指贴在一起比划着，“额，兴许是比阿香要香那么一点点的”
不远处的阿香慢慢的走了过来，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瞬间就萦绕在孩子们周围。
刚刚还说阿香不香的孩子们都沉默不言了，脑海中想着春天的花比阿香还香，那得是到底有多香啊？
“怎么了，小扬子，香姨不香吗？”阿香笑眯眯得看着张扬，“你十岁得时候可还是喜欢往香姨怀里钻的你忘了？怎么，现在嫌弃你香姨老了？连句实话都不敢说了？”
张扬黑着的脸又刷的一下红了，“没有没有没有，打我从记事开始，香姨的容貌就从来没有变过，我怎么会嫌弃香姨呢”
阿香抿着嘴角轻笑道，“小嘴真甜……”
风情万种，风情万种啊，李老头心底里长叹，眼睛时不时的在阿香身上飘来飘去。
有孩子已经过了十里花香这件事，开始催促起李老头：“李老头，老李头，李爷爷，你再多讲一些，多讲一些。”
旁边多了两个观众，李老头又想在阿香面前表现，故意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抬高了声音说道，“那好，今天我就给大家讲一个我从来都没有讲过的故事，真实的故事。”
张扬看了看一本正经的李老头，也不急着走了，倚靠在旁边的墙上，准备听听李老头能讲出什么新花样来。
阿香笑眯眯的站在张扬旁边。
李老头看着一个个孩子，然后抬头看了看苍穹，回想起那段艰难困苦的黑暗岁月，身子在难以抑制的颤抖着。
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啊，那些日子，终究是熬过去了！
李老头自然不会把那些黑暗、混乱讲给身边的这些小孩子们听。
“快说啊，快说啊……”
李老头平复了几次呼吸，才缓缓的讲述着这个关于自己的故事
苍穹刚出现时，那时的苍穹就是像一面透明的玻璃，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也可以看到里面，苍穹下的人们在惶恐中亲眼目睹了外界的毁灭，然后忘记了恐惧，庆幸着自己的劫后余生，当时还没有多少人意识到生存的危机已然来到。
苍穹下经历了一段和平安定的岁月，但接下来便开始动荡不安，没有了光明，没有了食物，没有了希望。
李老头就是从那个年代里亲身走过来的，流浪在外寻找食物的过程中被人围堵住，打断了双腿，差点被当作食物下肚。
幸得同济会的人救助，才能艰难的存活下来。
而那个名叫张盼东的男人，李老头也曾见过他，一开始就是同济会里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突然有一天就像是觉醒了一样，展现出了让人无比崇敬和信任的“神力”，在苍穹之下所有人都失去活下去希望的时刻，挽大夏之将倾，他说要有光，光便从苍穹顶洒落
黑暗至此结束，那些失去了希望的人重新捡起了活下去的勇气。
“大家都知道陈瞎子吧？”李老头看着眼前的孩子们，“以前我也给大家讲过陈大哥的故事”
孩子们都点着头，张扬也是知道的。
陈瞎子是第一个享受到真神神力的幸运者，在世界毁灭的当天，身在襁褓中的陈瞎子被强光刺瞎了双眼。
后来在名为张盼东，自号风清扬的真神神力下，重见了光明。
“大家都知道陈大哥是第一个接受真神眷顾的人，可大家不知道的是，我就是那第二个接受真神眷顾的人。”
孩子们睁大了双眼，张扬听到这也站直了身子
“那时候，真神在一众拥护者的陪同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轻而易举的就治好了我的双腿，我才能重新像一个正常人一样，行走、奔跑、跳跃”李老头站起身子，撸起来裤子，腿上还能清楚的看到大片的伤疤。
展示过伤疤后，李老头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经历过的人都知道真神的功绩和神力，哪像你们现在这些孩子，虽然聆听者真神与创世神的功绩长大，却一点也没有经历过，有所怀疑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我所讲给你们的关于真神与创世神的一切，从来都是真实的。”李老头说起这些时，脸上充斥着张扬从来不曾见过的虔诚。
张扬打心底里开始动容，李老头说的对，自己并没有真真正正的了解过
“好了好了，今天就说这么多了。”李老头拍了拍屁股，边走边念叨着，“苍穹之上有神明，苍穹之下有神明”
孩子们虽然有些不舍，但也都开始散去，脸上抹不掉的纯真下还带着不同于往日的郑重。
“你是不是在想李老头说的是不是真的？”阿香笑问张扬。
“李老头虽然看起来不着调，但我了解他，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张扬抬头看着阿香，问道：“香姨，你有没有见到过真神？”
阿香白了张扬一眼，“你香姨才多大，怎么可能见到过真神，不过创世神嘛，香姨倒是真的有幸见到过几面”
“行了，赶紧回家去吧，别让老头子等久了。”阿香拍了拍张扬的肩膀。
张扬和香姨道了别，加快了脚步往巷子深处走去。
阿香看着张扬的身影渐渐的远去，这个自己看了十几年的孩子，真的就没有一丁点的特别之处，至少，这些围在他身边的人，都还没有发现他到底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