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灵儿天机初入门 谈笑送君游太虚（1 / 2）
时光荏苒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灵儿已经被苗老爷子死缠烂打的留在渭水天机宫月余了，苗洛川对小狐狸像对自己的宝贝孙女般溺爱，只要小狐狸要的东西就努力满足，整个天机分部除了军管的十六室和另一个绝密的七室，便再也没有灵儿不能随意出入的地方。灵儿则表现出了超过苗洛川期待的天赋，是一种人见人恨的“学霸不需要努力”的天赋。
仅仅三天时间，灵儿独自把迷宫般的天机分部转了个底朝天，且再不迷路。孔明锁、魔方九、连环之类练习脑子的小机关更是一玩儿就会，她不是在学习记忆或者背诵步骤，而是享受解谜过程的纯玩儿。天机门徒们大为好奇，问她怎么做到的，她只是说本能就知道…当挑战到八阶魔方的时候，灵儿选择满地打滚儿宁死不屈，理由是太麻烦了头好大，爪子抠不住小方块。
“所以说，本能是不科学的喵，你还是得学习理论，洺儿正在做课题没时间，为师也可以教你啊喵，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啊喵了个喵。”苗洛川非常耐心的做最后尝试。
灵儿将八阶魔方推的远远地，又嫌前爪推的不够远，再用后爪使劲蹬到最远，她很爱惜小机械，就算失败了也从不拿小机关撒气，老苗看着特别欣慰。灵儿嫌弃的蹭着爪子，“可是人家不学理论也能做到呀。”
“非也非也，乖徒儿，我们来做个有趣的实验吧——从这里去零七室有四种走法，却只有一条优选，你来走走看，本能未必能走对的喵。”
“反正绕也总能绕过去。”
“绕过去时间会久一些喵。”
“反正又不着急捏…”
“喵…如果你通过了，老夫破例让你进去看看喵。”
“真的？走你！”
于是，灵儿直接走了最近的路。
游览完七室，灵儿兴趣缺缺，原来是科研核心，一些搞理论的人才聚集在里面，灵儿在心里把地图上七室的位置划掉了，原本那里有一个可爱的大问号…可老苗并不甘心，“喵，丫头，我们再试一次喵，这次为师和你同去离这里最远的四室，我们比比谁可以先到喵，为师让你先选先走，一路计算必然快于你喵。”
“不走了捏，四室好远捏，jiojio累…”
“赢了老夫，今晚便叫后厨给你弄小鸡炖蘑菇喵。”
“嗷嗷嗷嗷嗷~”
七室出门便有三条岔路，灵儿犹豫了很久，选择了相对远些的那条，苗洛川心中当场笑开了花。然而，苗洛川选择的近路中途出现了事故，装运金属原材料的车辆侧翻堵住了整条道路，前前后后排了几十号人，还有许多货物车子卡在哪里，堵得严严实实，苗洛川只好退回重走，一来一回耽搁许久，紧赶慢赶的到了，灵儿都快等睡着了，老爷子狼狈的输掉了比赛…
“你是不是能算出另一条路会出事喵？是不是和漠非学过什么奇门喵？”苗洛川没有因为输了比赛觉得脸上挂不住，反而非常好奇。
“臭道士自己都不会奇门遁甲，他自己说的…”灵儿想起漠非就想乐，笑意控制不住的浮现在脸上。
“那你是怎么选择路径的喵？”老苗觉得灵儿没必要骗他，而且漠非在东都不学无术也是出了名的。
“就…嗯，直接走。”灵儿认真总结了半天，然后用小爪子给苗洛川揉着肩膀撒起娇来。“好师父~不学理论嘛~脑仁仁儿疼~好师父喵~”
“唉…那先不学了吧喵…等你日后觉得需要自然会去钻研…”苗洛川真的是无可奈何，只好如此安慰自己，老爷子十多年没有如此的挫败感了，天赋型选手就是能直接气死人…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师，那个枯槁大匠师，当年的小洛川还是只洛水旁的小猫妖，他的老师看他的时候，也是这般欣慰又无可奈何的复杂眼神。老苗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心里有些难受，再过清明，一定去给师父磕个头，再不去…也不晓得还有没有机会了…
“师父~人家学~你别难过啊~”灵儿看老苗眼圈红了，还当是自己气得，赶紧服软。
“喵？呵呵呵呵…没有，为师只是想起了你的师爷…他是土国天机宫大匠师在水国收的弟子，今儿不学习了，为师给你讲个故事喵。”
“不上学？还讲故事？耶耶耶耶！嗷嗷嗷嗷嗷！师傅万岁！”
天机一脉是上古羽人科技的传承，最初的天机有两支，一支正朔在金国的矮人邦国，一支正朔在土国的人类手中。起初，矮人族的机关术远超人类，但数百年来矮人的机关术慢慢走上歧途停滞不前，他们称为“纯机关”，讲求全然摒弃法术和外力，只用机关术研究机关。土国的天机宫则正好相反，人类的科技提倡兼容并包，三教九流的机关术、佛道儒各宗法术、符箓篆刻符文等等等，统统研习，只要能用便拿来使用，只有一个目的——让机械更加有效率。
慢慢的，金国的天机宫被土国天机宫反超。为了让更多人接受天机知识，也为了学习更多的知识，土国天机宫曾进行了一次规模空前留学访学活动，派出了精于佛学的大匠师前往木国、精于道学的大匠师来到水国，向四面八方的玄黄各国各族都派出了使团，甚至海中的鲛人和十万大山中的巨人都有涉及，一时间四海八荒，皆是奔走的学者，同时也吸引了很多与金国天机理念不合的矮人来到土国。
不多久，数万外国学子赴土国求学，天机宫的做法得到了人王和土国学宫的鼎力支持，挑剔的儒者也连续发表文章，大加褒扬，只一百年，土国天机宫便确立了天机正朔的地位，将金国的天机宫比了下去。那十年，土国墨门异军突起，奠定了土国儒、法、墨三门鼎立学宫的局面，一直维持到现在。
五百年前，水国前朝迁都洛城，天机宫的访学学者陈抟也来到水国，参与了水国东都、学城的设计和建设，水国天机宫由此兴旺发达。陈抟和前朝水君关系很好，兄弟相称，他将一生心力都留在了水国。陈抟带来了土国、金国的道门典籍，还有天机宫的学识，也把更精纯的水国道宗、水利和商业文化带回了土国，在他的维持下，土国与水国进入了近百年的蜜月期。东都建成后，陈抟自己住在了道宗的总坛，天坛地坛都是他毕生的新血，陈抟也被水国人称为“陈抟老祖”，水国天机宫自认与道门一脉相承，所以水国天机宫与道门的关系也素来不错。
陈抟老祖有两个最爱的弟子，一个传授道法，一个传授机关，传授道法的便是人宗一脉赫赫有名的三丰道人，性格洒脱不羁，被人戏称为“三疯”道人。还有一个传授机关术的弟子，便是水国天机宫狸花家一支的源头了。
相传那猫妖本是陈抟老祖隐居农舍边的野猫，隔三差五会在老祖家中晒太阳，老祖也没有驱赶，时不时还会投喂些食物，一来二往那野猫便不走了，索性在老祖家周围住下。时间久了，三疯道人与猫妖关系越来越好，猫妖看着了老祖传道，并学了很多机关术，老祖也不避讳，让他随意观看。一次老祖在家中制作机械，在惯性思维之下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自己的问题所在，直到被猫儿点破。老祖此时才认识到猫儿极有天赋，机关术道术双修的猫妖成了老祖的助手，老祖驾鹤后，猫妖也成了天机宫的顶梁。
正是那两代人，奠定了水国天机的格局，现今的天机宫正朔在土国，但金、水两族的天机宫也非常强大，为了对抗土国天机，两家常常互通有无，近百年来土国学宫越发昏聩，金、水两族又隐隐有与土国分庭抗礼，三分天机的势头。
两百年前，水国大乱，天机宫的大匠师也没有惊艳之处，却通过对历代大匠师、天机能人的观察研发了一门望气术，可以望人智慧，将智力分为三阶，痴儿、万灵和文曲。智力低下者为痴儿，万兽皆痴。人、类人、异族和妖族为万灵，芸芸众生即万灵。只有少数的天赋异禀者称为文曲，但文曲与痴儿有时难以界定，很多文曲看起来智力或情商还会弱于常人，但是又某一方面的智慧异军突起，即是传说中的祖师爷追着喂饭吃，很多文曲都被其短板埋没了光华——而传说中的天机大匠师的望气术，便是有能力将文曲从痴儿中挑选出来培养。
听到这里，灵儿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心…本姑娘哪儿像个痴儿？
老苗没有理会灵儿，使劲儿旋转着手中的玉珠子，那变化轨迹之复杂，宛如天穹之外的星球，老苗一边玩珠子，一边继续讲故事——有一代水国墨门大匠师叫做苗申正，他也是个脾气古怪的人类老头——为什么要说也喵？不要在意喵。当时很多天机宫高层都试图取而代之，而他依然我行我素的游历于水国的山水之间，直到有一天，他在危州河畔遇到了一只小猫妖——就在洛水之南，山川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