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最后的审判（1 / 2）
次日早上，艳阳高照，还是那个时刻，只是换了个地点，镇上的人们又聚了起来。
下河镇所有的山河神教信徒们都来到教堂。
多年未曾抛头露面的大主教伊万今天要当众布道的消息，早早地传了出去，许多不信教的镇民也赶到教堂来看热闹。
警察小武今天放假，他也早早地赶了过来。
“听说这次大主教伊万不只是要布道，还要对一个罪人进行惩罚。”
他身旁一个小混混答道：“对，武哥，我也听说了。这大主教布道没什么稀罕的，倒是这惩罚罪人，我可从没见识过啊。”
“你说这人会是谁啊？”
“不知道，但肯定是个信徒，不然他怎么敢惩罚。”
“嘿嘿，那倒是。”
列风从拥挤的人群里挤了过来，看到警察小武在前面，不想搭理他，于是换了个方向。
今天来的人有昨天在青天白日堂门口看热闹的四五倍之多，中央大道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些原本在菜市场卖菜的小贩，干脆直接把摊子摆到了教堂门口。
之前那位拿山药棍子戳贾满满肋骨的大婶儿也来了，列风路过她旁边的时候，跟她打了个招呼。
“大婶儿，你好。”
“唉，昨天真是便宜了那个罪人，干了那么龌龊的事，居然罚点款就算了。”大婶忍不住感叹。
列风笑道：“大婶，你知道今天大主教要审判的是谁吗？就是那个贾满满。”
“什么，又是他？他是山河神教的信徒吗？信徒还干这种事，太不要脸了吧！”
“大婶，是我把他送到大主教手上的。”
大婶面露惊讶之色，同时又有些疑惑，“你送他，到大主教手上，什么意思啊？”
列风神秘一笑：“山河之神的教条应当在每个人的身上得到落实。”
“你说什么呢小伙子？”
“没事，大婶，一会儿你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说罢列风继续前进。
前方，昨天作为证人在青天白日堂上指认贾满满的那三个人围在一起，列风朝他们挤了过去。
高个子最先看到了他，“哟，这不是列风兄弟吗，你也来了？”
列风笑了笑，“哟，三位兄弟还在一块儿呢，看来你们都没有重新读档？”
胖子呵呵一笑：“读档？昨天警察在贾满满住处搜查出几十金币的钱财，去商店里买了装备还给我们，而且我们每人还得了十个银币的赔偿，还读个屁的档？”
列风定睛一看，果然三人都换了行头。
“是啊。说起来我们三人也是有缘，以后就打算一起行走江湖了。”少年白说道，“列风兄弟，要不要加入我们？”
“哈哈哈。”列风大笑，“哥三人一起行走江湖，甚好！不过我列风逍遥自在惯了，就不拖你们的后腿了。以后你们要是想起我了，可以随时来我的庄园玩，我一定热情款待各位。”
“好，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中央大道上的人越聚越多，小贩们连摆摊的位置都没有了，不得不向后面退了几十米。
上万人围在一起，闹哄哄的，一片嘈杂。接近教堂门口的地方，更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随着大主教出场的时间越来越临近，人群也逐渐亢奋，到后来甚至有人为了抢个好位置大打出手，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咚——咚——咚——”钟楼上的洪亮钟声终于敲响，大主教伊万携一众僧侣和修女们，从侧廊走入大教堂正厅中央。
他站在中间，手里拿着象征神权的法杖，僧侣和修女们一左一右在他两边站成一排。
乐师们开始奏乐，唱诗班的小孩们随着旋律歌唱，旋律悠扬而动听，歌声圣洁而铿锵。
音乐完毕，阳关穿透穹顶侧窗，洒在主教和信徒们的身上。
伊万把法杖交给一名僧侣，走上布道的讲台。
“我主慈爱，赐予山河生命和雨水，空气与阳光。我等凡人，承蒙神父恩泽，在大地上繁衍。承蒙神父庇佑，生生不息。
今天，是祷告的日子，让我们以最虔诚的信仰，在父的面前祈祷我们的愿望。”
说罢，他双手下垂，闭上眼，埋下头。身后的僧侣和修女，以及大厅内的一众信徒，也都做出同样的动作。
连围在大教堂门口的人，都被这庄严肃穆的时刻感染了，整个大教堂内外，顿时一片安详。
列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方面他感到身处这种强大的感染力之中，有一种庄严、神圣的氛围感；但同时他又觉得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枷锁，将所有的人，包括自己，全都拷住了。
片刻后，大主教的嘴唇动了起来，开始默念着什么。随后大教堂内传来信男信女的低语声，祷告开始了。
教堂外广场上，街道上，所有的信教与不信教的人也纷纷开始低声念诵，或祈祷好运，或祈求祝福，或诅咒他人，或忏悔自责。
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分钟左右，大主教身后一名僧侣尖声喊道：“祷告完毕。”周围再度安静下来。
这时，所有人都不再交头接耳，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大主教伊万的身上。
他抬起头，双手放在布道台上，双眼平视前方。
“神父已听到了我们的祈祷，现在，是我们聆听他教诲的时刻。
信徒们，孩子们，‘山河之神的戒条应当在每个人的身上得到落实’过去我一直这么说。
然而，在执行这一信念的过程中，我却遇到了各种各这样的坎坷和挫折。
我时常问自己，人们为什么不接受神的指引，这对他们明明有着诸多的好处！
后来我明白了，接受神的指引需要过程，落实神的戒条也同样如此。就像一张桌子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我们并不能一次就把它擦干净。
意识到这一点，我感到茅塞顿开。
于是，我将神的戒条分成了两部分，严格的那一部分用于约束我们的信徒，另一部分则用于约束那些还迷失在苦海里的孩子们。
没错，我说的就是你们，教堂外面还未信教的孩子们！”
广场上，大街上，顿时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大多数都表现出了强烈反对的态度。
伊万高声喊道：“孩子们，请不要误会，山河之神不会强制任何一个人，他永远都在为我们指引方向。”
此话一出，人群的吵闹声立刻安静了许多，他们转而纷纷好奇了起来。
“孩子们，这叫做‘平行戒条’。
僧侣和修女们，依然遵守原来的严格性戒条。而对于你们，如果愿意，你们可以自己来到教堂接受惩罚，或者将你们认为罪孽深重的人带过来，让他接受惩罚！
我已向世界教廷传达我的观点，教皇和其他的大主教们都十分认可，教皇在不久前下达了一条圣令，下河镇教区将成为平行戒条的试验田，待经验成熟之后，这一规范将推广至世间！”
列风听得手心直冒冷汗。虽然伊万说得拐弯抹角，但这番话意味着什么，只要换个角度就能明白。比如站在李润年的角度？更可怕的是，伊万居然说了‘推广至世间’这种话，这狼子野心……
忽然，大教堂的穹顶上射下一道白光，在伊万的前面，一个被绳子捆绑着的人出现在大厅地板上。
高个子定睛看了看那个被捆绑的人，大吃一惊，高声喊道：“列风兄，那人，不是贾满满吗！”
周围有许多人昨天曾在青天白日堂门口围观，贾满满从旅馆被牵到那里的路上也有很多人见过，他们一听到这三个字，仿佛成了被引爆的炸弹。
人群中骤然爆发出一阵阵的咒骂声，声讨声，广场和大街上就像被烧开的水一样，瞬间沸腾了。知道贾满满和不知道贾满满的人都开始亢奋起来，那个被捆绑在地上的人立刻成了万众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