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谋篇布局（1 / 2）

汉军辩士奉命出使，本想借此机会名扬天下，没想到被楚军大骂而归，险些丢了性命，可谓颜面尽失。汉王刘邦得知此事，开口便骂：“无用的儒生！”

陈平详细地问了个中经过，原来，项王虽对辩士之说不以为意却总归以礼相待，只是亚父范增忽闻此事，急觐见项王，见到那辩士便破口大骂，辩士直被范增骂的是智穷辞塞。范增更劝项王斩使以明决意，那辩士趁项王犹豫之际逃回汉王城，好不狼狈。刘邦听罢气得直冒火，那辩士不免又被臭骂一顿轰走。

陈平道：“项王自视甚高，一时不纳约和之言尚情有可原。大王消消气，听臣一言。”于是屏退左右。

刘邦道：“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项王呢，表面上是待人恭敬有礼的，可最终还是信自己多，信他人少，尤其是越有能力的人，这项王反而越多疑好妒忌。”陈平笑了笑道：“不像大王您，唯才善用，慷慨好施，天下才士甘愿为您所用……”

“恭维话等赢了项羽再说。”刘邦打断道：“寡人这都要被他气死了，直接说办法。”

陈平便娓娓道来：“项王多疑好妒，又任人唯亲，所以多年来身边只有两股势力。”刘邦点了下头，示意继续说。

陈平便道：“一边是项氏家族，掌握政权，项王最倚重的便是他的叔父项伯。另一边便是常年随项王征战的楚军将领，掌握军队，这里边首屈一指忠直敢言的大才便是今日破坏约和大计的范增。”

刘邦若有所思，道：“项羽年轻气盛，长军事短政治，这两个老家伙可不好办。”

陈平顺势道：“依臣观察，项伯与范增不和由来已久，而项王绝不具备从中调和的本领。”

刘邦已察觉陈平言下之意，便问道：“他两人不和，项羽怎样处理？”

陈平答道：“项王常感情用事，尤其是关键时刻，多半倾向项伯。况且项王自负军事奇才，凡是重要战役必定躬亲，不懂放权。岂知打赢一场胜仗容易，选对一个人才为己所用却难。”

刘邦想了想，此话有理，心道：“且不说那接连拿下代、赵、燕三国的韩信，就是眼前这个陈平也够足智多谋了，还不都是弃楚降汉了么，项羽小儿眼光还是太浅了些。”

陈平见刘邦默许，便整理衣衫一辑到地，道：“项伯虽重义却贪财，倘若大王允可，楚军大有为我所乱之地……”于是便将计划一一说与刘邦。

陈平见雷鹰未归，便知他已成功混进霸王城内。此事颇为隐秘，便招林立来，道：“这是他给你的，有什么消息可以直接告诉我。”说着递给林立一只木盒。林立接了见是雷鹰的银哨，另附了一张帛书，用圆点、横线画了许多，恍然明白是联络暗语。陈平又叫人牵来了雷鹰的金跃马供林立驾驭。

此后，林立日间随李左车在各处指挥守城，夜间便往后山去，一连月余却毫无雷鹰的讯息。林立心下越发不安，知雷鹰绝非背信弃义之人，于是担心起来莫非情况有变，或是被楚军发现了端倪，遭遇什么不测……

这日入夜，林立又往后山而来，唿哨几下仍未见回响，正收了银哨准备返回，忽见草丛中有动静，便在树后藏了。黑暗中，只见远处一个大汉负着袋什么东西从草丛中钻出，不知是否与雷鹰有关，便暗自跟随。

到一处树林里，那大汉忽然停下脚步，道：“谁？”

林立心下一惊，自觉已被发现，便慢慢捏了支箭在手。不料，忽从另一侧窜出一人道：“哈哈，既然得了手，怎不招呼兄弟一声便走？”

林立方知树林里还有其他人，借着月光见那二人都是汉军兵卒打扮，那大汉道：“呵，原来是袁兄弟。”嘴里说着话，脚下却不停。

那姓袁的见状，快步追出道：“走什么，着急领赏钱去吗？”说话间双手已各执了一把短柄锤。那大汉见他纠缠不放，也不答话，从腰间抽出了条铁鞭。林立好生奇怪，军营中从未见过使这般兵器之人。

只见姓袁的“呼呼”两锤向大汉砸去，大汉侧身闪过，姓袁的跟着一个跟头已拦住大汉去路。林立听这双锤声音沉厚，足见分量不轻，那人却使得轻巧，腾挪灵便，不禁暗惊。那大汉也不示弱，身负麻袋招架自如，见双锤左右同时擂到，将身上麻袋扫向对方双腿，接着一矮身间已向后腾开，抢了条出路。

姓袁的一击不中，叫道：“哪里逃。”猛掷一锤砸向大汉，大汉抽出铁鞭，“啪”的一声卷住来锤，顺势回掷过去，使锤的早料到有这招，一伸手已稳稳接住，却不料铁鞭收势未熟“啪”的一声脆响又已击出，使双锤的近战刚猛，遇上长鞭却不占便宜，正举锤招架，跟着又是一声脆响，便大叫：“鞭子使得山响，招来汉军，谁也跑不了！”使鞭的听此言也觉有理，虚晃一下仍是背了麻袋便跑。使锤的哪里肯饶，又追上去缠斗。

林立一听之下已知二人绝非汉军，多半是楚军奸细，便悄悄拉弓搭箭。这一个月来，林立日日用雷鹰所教骑射之法，助李左车射杀敌兵坚守汉王城，不觉间箭法已小有所成。此时箭已瞄着两人，却心知对方武艺高超，一旦暴露随时有毙命的危险，心道：“最好是鹬蚌相争，叫我这个渔翁得了利。”

正瞄着，忽见大锤已扫过大汉背负之物，锤上有刺，将麻袋划开一条长口，两人同时一惊，大汉急道：“他死了，全白搭！”

姓袁的也收了大锤，疑道：“怎么有两个？是哪个？”

“不急，一会儿告诉你。”大汉将麻袋慢慢放到地上时，林立已看清，原来麻袋里装了两个人，身形却小，看起来是两个孩子。那大汉猛地回身道：“等你死了，管说与你瞑目。”说着长鞭一甩，猛向对方抽去。

姓袁的正看两个孩子疏于防备，抡锤便挡，只慢这一下，已被铁鞭撩到，疼的嗷嗷直叫，一时间杀心登起，使出浑身解数与那大汉又打在一处。

林立不知二人为何掳走两个孩子，但见两人越打越快，越打越远便悄悄绕道过去，见那两个孩子已被堵了嘴巴，手脚都缚了，吓得瑟瑟发抖。林立用手比了比，让两人冷静下来，两人见了林立，似见了救命稻草，不住流泪。林立躲在两人身后，小声道：“我慢慢割开绳子……你们千万别说话……明白吗？”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不到十岁，女孩大约已有十三四岁。那女孩哭着点了点头，又靠了靠男孩，男孩才终于不哭了。两人按林立说的，绳子一断，也不敢立刻起来，并排坐在地上慢慢蹭到树林里。林立在两人掩护下找了些石头装进麻袋里，仍放在原地。

另一边，厮杀的两个斗得正酣，大汉为活命也顾不得将鞭使得生响，抽、劈、摔、划连施狠招。使锤的本就在兵器上吃亏，身上又受了伤，渐渐体力不支，斗到最后关节将双锤奋命一掷，也不顾掷中与否，拔腿就跑，岂料铁鞭随后即到，勾住他双脚，向空中一带，姓袁的便知难逃一死，尚不及求饶，大汉看准了狠命一摔，将他登时摔死。

大汉怕惊动汉军，赶忙寻到麻袋逃走，伸手一提，顿时大惊失色，忙打开一看全是石头，恨得哇哇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