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孟城（2 / 2）

一条同样赤红色的路将房舍一分为二，地面凹凸不平，有人在走，有人在跑，有人死了般躺在一侧，乍看之下，他们与普通的百姓无异，但是细细一看，光洁的肌肤下透着淡绿的微光，他们分明就是孤魂野鬼。

随着美无度和九畹走进孟城，天上又飘起黑色雨点。那些鬼魂在雨中飘荡、呼叫、挣扎，痛苦万分。

黑白两道身影打着灯笼，念念有词，是来自地狱的呼唤。暴戾的鬼魂露出狰狞的笑容，然后便留下白森森的骷髅骨头。

“是黑白无常。”

美无度立刻卷起九畹追着黑白无常，他们来到一条冷冷清清的街道，寻不到半个人影，只有阴凄的风。美无度放慢步伐，留意四方，鬼声森森，高低不齐，怪影重重。在不远处，有一间门店敞开，门前竖着竹竿，挑着一道幌子，白绸为底，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奠”字，在风中缓缓飘荡。茅檐下挑着一盏赭红色的四角灯笼，面上绘制着男女分散的画像，下方垂着长长的黑色流苏，外围的四个角檐吊着一个个红色穗坠儿。

走进门店，厅堂正中壁挂有对联，其下放置一张神桌，上面供着一面灵牌，左放瓷瓶，右摆铜镜。灵牌旁还有一盏孤灯，灯光昏暗，灵牌上的字迹又小，上面写着什么，一时无法看清，但神台前跪着一人，黑纱红衣，头上裹着乌纱，虽然她背向着九畹，却可分辨出是个年纪略老的女妇。

“老婆婆，请问这儿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归墟怎么走？”

老婆婆仍在继续念着经，并不开口说话，只把头点了两点。

美无度和九畹顿时觉得脚底软绵绵的。

“老巫婆，你究竟是何来历？”

“不许你说姑姑坏话。”里屋透出一丝鬼气，一只瘦骨嶙峋的黑色野猫跳了出来，奋力朝着美无度探出爪子，跟在野猫身后的是一个妙龄少女，可她的声音却如同孩童一般。少女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缨绳，上面串着一颗鹿角，用来驱凶辟邪。

见着九畹，她闪过一丝兴奋，转而又开心地鼓掌叫好，奔到她的身边，亲昵地喊道，“桃花姐姐。”

九畹一脸错愕地望着少女，不知所以。

“桃花姐姐，你不认得我了？我是紫儿啊！”

“紫儿。”九畹想起曾经在夜川城救下的小妹妹，当初她蓬头垢面，没想到梳洗干净后还是一个好看的女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姑姑一直住在这里。”

“紫儿。”老妇咳了一声，紫儿松开九畹的手，乖乖站到她的身侧。

“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