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石头开花（1 / 2）

日往月来，寒往暑来，一眨眼间，已经是十年的光阴。当日尘嫣救活身负重伤的伏羲，却无法使他恢复法力，哪怕是从前的一半。不过，伏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并且行事恩威并重，也足以令山鬼一族敬服。在他的带领下，山鬼一族在这碧海之中的小岛上过起了自给自足的小日子。

平日无事的时候，伏羲都会来到桐花树林，这里的每一棵树都是他亲手所栽。他会在林间漫步，护苗，取木，斫琴。偶尔，他还会燃上一炷香，静心，端坐，轻抚丝弦，曲音清幽雅静。晴虹常常会来听他抚琴，不知为何，他的曲子总让她感到平静。

一阕终了，余音悠长，天人合一。

晴虹望着伏羲，虽然他发须灰白，但眼神依旧清澈，还透着隐隐的忧郁。

“伏羲阿叔，你这是什么曲子？”

“《九歌》，是我为女儿而作的。”

“你女儿多大了？”

伏羲看了一眼晴虹，缓缓答道：“和你差不多吧。”

“那你看到我会经常想起你的女儿吗？就像我看到你，便时常会想起阿爹。”

“会。”伏羲点了点头，又主动问道：“你的那颗石头呢？”

“石头……”晴虹眼眸中的光一下子黯淡下来，“没有幽谭之水，石头开不了花，我再也等不到千丈回来了。”

“天地之气，合而为一，分为阴阳，判为四时，列为五行。木，五行之始也；土，五行之中也；水，五行之终也。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盈天地之间，无非五行之妙用。”

“你是说，本质上幽谭之水与碧海之水无异。”

伏羲略带赞赏性地点点头，“你果然天资聪颖。”

“那伏羲阿叔你说，这石头何时能开出花来？”

“形气既殊，魂魄各异，附形之灵为魄，附气之神为魂也。附形之灵者，谓初生之时，耳目心识，手足运动，啼呼为声，此则魄之灵也；附气之神者，谓精神性识，渐有所知，此则附气之神也。”

听完伏羲一席话，晴虹的眼眸又恢复了光芒，“我明白了，谢谢伏羲阿叔指点，我会一直等着的。”晴虹满怀希望地奔向海边，拿出石头，抔了一些海水浇在石头之上，又虔心祷告着。日复一日，晴虹都不曾放弃。

“石头怎么能开花呢？当初乐臻给了晴虹一个希望，是想让她好好活着。可是伏羲，你此刻又给了晴虹希望，只会让她更加失望。原本，她已经放下了。”

“她若是真的放下，便不会每次在听曲的时候不自觉叹气。她以为内心平静，其实心事重重。这个石头永远是她的羁绊。”

“可……”

“你放心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晴虹她不会失望的。”

“你是说，千丈那孩子真的还活着？”

“噬灵花以魂灵为食，任何人都无法逆天改命。那石头中存着另一缕魂魄。”

“是谁？”

慕青话音未落，只见不远处的海边，升起一缕赤红的火焰，原本清澈的碧海忽然变得浑浊不堪，最终竟然变成深邃的黑色，并且朝着岸边的晴虹涌去。

慕青以为有什么危险来临，连忙飞身到晴虹身边，拉着她远离海边。晴虹却奋力甩开慕青的手，要去拿那颗落在岸边的石头。

就在晴虹快够着石头的时候，那抹赤红的火焰咻地飞了过来，钻进石头里，紧接着，黑色海浪一扑，石头消失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