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二龙相斗（1 / 2）

“现身吧。”

“云沧。”

羲皇的声音久久回荡在思过崖的上方。过了许久，从一株桃花树后走出来一个男子，他的额头极高，脸颊有两块突起的颧骨，眉毛灰白，只有短短的一截。

“好久未见。”原本相当和蔼的脸上突然露出一股邪恶之气：“弟弟。”

“原来你一直躲在曲畔之中。”

“小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云沧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可惜可惜。”

“五百年前，她本就该了却尘缘。”羲皇的语气无喜无悲无惊无怒，“你亦是。”

“你还是你。”云沧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捻须仰视天空，似有所悟却又随即陷入沉思。过了良久，他才望着拉贝的琵琶继续说道，“人家对你情意绵长，你却觉得对方执迷不悟。”

“缘起缘灭，因果轮回。”

“五百年前，我夺帝失败。那今日，你便替你从前种下的‘因’做个了断吧。”云沧掌法怪异，尽管他出手疾如风雨，身法步法却按着五行八卦的方位，丝毫不乱。

羲皇同样是按着阴阳五行，干支八卦的掌法回招，两人一时间难分上下。

灵境之中，万籁俱静。这一年多，山鬼族民仅以幽潭之水为食，心里忌惮着噬灵花再次作祟，每一日都过得万分煎熬。盛炯逝世，戚锦和慕青挑起重担，一面公平公正地分配着幽潭之水，一面安抚着族民的情绪。与此同时，他们内心无比希冀着九畹的安全归来。晴虹在这期间成长迅速，宽威并施，颇有族长的风范。只不过，每当她回到第十一层圣塔，都会对着那颗始终开不了花的石头默默哭泣。

“幽潭就快见底了，小畹还……”

“小畹会平安回来的。”戚锦仰头，目光沉沉地望向塔刹的女子像，“她是第十二代山鬼圣女，是我们山鬼族的希望。”

“是，你说得对。我们要相信小畹。”

相谈之间，灵境忽然震颤了一下，晴虹从彩虹小道奔来，神色中有一丝紧张，“锦姨，慕叔，方才是怎么回事？”

戚锦和慕青透过玲珑剔透的宝玉砖俯视下方，枯萎已久的荒芜之地隐隐有两道光芒交错闪烁，不过却看不真切。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震颤，较之先前那次更严重，族民们都纷纷从圣塔里出来，人心惶惶。

“锦姨，慕叔，这是什么？”晴虹眼尖，瞥到波澜不惊的幽潭忽然起了一丝波动。

“风？”戚锦露出一丝喜意，望向慕青，“小畹，会不会是小畹？我要下去看看。”

“下面吉凶难测，你不能去冒险。”慕青拉住她，缓缓说道：“你和晴虹先去安抚族民，我去看看。”

“小心。”

“我知道。”

思过崖之上，羲皇祭出一块墨绿玉环，那玉环一面光素无纹，一面饰双龙钩连纹，所饰二龙，无角、无发、无足、亦无鳞。那玉环光滑圆润，简朴无华，毫不起眼，没人会想到这就是传说中的蟠龙环。只听羲皇念了几声咒语，那玉环上的双龙忽地鲜活起来，相貌动作全然不同。一条龙阔嘴却不露牙，上唇长且翘，浓眉大眼，颈细身粗，头发后飘。另一条龙龙首微凸，眼睛圆突，头发竖飘，五爪伸张，爪中攫有一珠。

双龙吐出两条水柱，羲皇身形幻移，引出水，画出一个太极八卦图。太极八卦图向云沧压去，他低吼一声，身子向上一蹿，变回一条真龙，流火乱飞，浑厚而低沉的龙吟在天地间来回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