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欢喜岗上的强者游戏（二）（1 / 2）

占景中一直想如何接近荣锦这个秀才，听胡子说荣锦也有把气枪，手法还可以，便有了主意。这天上午银行刚上班，他也没先打个电话，直接把212开到了银行门口，估摸着荣锦肯定就出门，果然刚过九点，荣锦就推着自行车从银行大院门口走了出来。

“早啊！这是要去哪儿？”占景中大声喊着，

“占总！怎么在这儿？”荣锦很吃惊，反问道，

“我来送出纳存款，最近市场不错，回款多。”

“那太好了！要不你把车停到院里，上楼喝点水，李科也在。”荣锦建议，

“不用，出纳一会儿就出来了。”占景中摆手拒绝，接着又问，“哥们儿，我听老李说，你枪法也不错。哪天能不能让我也鉴赏鉴赏？”

“净听他乱说，哪有什么枪法，就是瞎玩。”

“哪天一起去打野兔啊？眼下野兔和山鸡正是肥的时候。”

“不去了，最近事有点儿多。”荣锦笑着摆摆手，

“忙着搞对象是吧？”占景中不忘调侃，他把手放在212的方向盘上，瞥了银行大门一下，似乎在看出纳有没有出来，然后漫不经心地说：“跟你说，打猎对搞对象有帮助。”

“是吗？还有这说法？”

“当然了，锻炼你的稳准狠，而且这次我给你介绍一种你没见过的打猎方法，保你开眼界！”

“是吗？什么方法？”

“飞坷投猎！”

“飞坷？”

“对！飞坷！”

“噢！我忘了，占总的老家是烧火营子，打坷仗的地方！”

“没错，从老祖宗那儿就开始打，打了十几代了，烧火营子的男孩在娘胎里就会扔石头。”占景中说这话的时候，皂白分明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亮。

“太厉害了，真想见识一下，可是……”荣锦还是有些迟疑不决。

“我约一下老李，再带个老乡。咱们到时候可以比一比，是枪准还是石头准。怎么样？”看荣锦没反应，占景中马上接着说道，“我周日早上八点到这里接你哈！”

“周日我………”还没等荣锦说完，占景中突然手指着前面，大喊道：“出来了，”然后回头对荣锦补了一句“不见不散！”，便一脚油门，212轰的一声窜了出去，利落地转过银行门口，消失在这条路的拐角里。

这占景中和他的烧火营子还真挺神秘，背后应该有一些更不为人知的故事，烧火营子行政区划不属于双台，燕红一直没办法到那里采访，自己可以通过深入接触占景中，说不好还能帮燕红了解到一些有价值的新闻线索。不过跟占景中打猎与跟胡子性质完全不同，除了业务以外跟客户的私下交往该非常慎重，这个占景中的目的无外乎想贷款，让荣锦帮忙，自己要有判断力和主动权，要保住政策和原则的底线。正思虑间，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忙调转车头，恍恍惚惚地往金鼎方向骑行而去。

那个星期天，欢喜岗照例很美，212顺着盘山公路缓缓上山，占景中开车，胡子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荣锦和一位戴着副墨镜、穿着朴素、六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后排，占景中给荣锦介绍说这是他一位老朋友，让大家跟他叫老铁。车到半山腰，占景中熟练地把车停到稍微平坦的空地上，胡子第一个跳下来，伸了伸腰腿，没等他把皮夹克的拉链拉严，一阵山风从山顶袭来，让他连打了几个大喷嚏，小胡子上都沾上了鼻涕，惹得占景中大笑：

“哈哈，你这是在通风报信吧，连后山的兔子都听到了！”

荣锦忙从衣兜掏出一包纸巾，递给胡子，“整天在办公室呆着，身体真是越来越差了。”胡子嘴里咕噜着，没接纸巾，而是用手随便抹了几把，然后把鼻涕朝密林深处用力一甩，惊起一群麻雀。

“所以说呀，要经常出来运动运动，就像这些动物，为了过冬吃得脑满肠肥，结果不但目标大了，还跑不动了，等着被打被抓，你说是不是？”

胡子乜斜着眼睛看着占景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占总啥意思？是不是拿我们也当兔子了？”

占景中赶紧解释：“哪敢呐？我说兔子呢！你这胡子，从小就是得理不饶人，跟你在一起说话真得小心点。”

“不过你说的也对，人也是动物，有时候跟动物没啥区别，生死都为了这张嘴，贪吃惹祸，为嘴伤身……”胡子正说着，老铁把后备箱的打开，首先把包在枪套里的那把小口径递给胡子，还有两盒子弹。看来这位老铁跟胡子也很熟。

“子弹够不够？李科长？”他问胡子，

“两盒还不够？你想让他把兔子都打光吗？他可是全团打靶第一名啊！”占景中在旁边插话儿，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两包烟。

胡子刚要去接，老铁笑着提醒道：“最好别带引火之物，着火了可不是玩的。”

“说得对，咱就打猎，别引火烧身！”胡子点头称是，用问询的语气对老铁说，“在这先抽一根行吧？这是空地”。

老铁点点头，占景中用手指指老铁，瞪着探照灯一样的眼睛，撇撇嘴，说了句”我都不敢这么严格要求李科长，你真是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农民。”

老铁憨笑：“我这人说话直，李科别见怪啊！”

“只要说得对，咱就得服从。”胡子说着，猛吸了几口烟，然后把大半截烟头扔在地上，用军钩踩灭。

占景中在几杆枪当中找来找去，似乎拿不定主意用那支，神情很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