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怕脏的善良李大夫(1 / 2)
冉舒宸几人离开后,程若嘉开始捣鼓起易容。说起易容,冉大公子可谓是个中翘楚。
冉舒宸性格跳脱,逃课,斗蟋蟀,醉酒,样样都会,在经历他老爹对他多年的围、堵,截,以及数不清的罚跪、罚抄、禁足后,人才冉舒宸悟出了一个道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不让人知!
于是这位思路清奇的冉大公子就开始研究起易容来,每次想做什么不想让人知的事就易个容,换个身份。随着他溜出府混迹市井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的易容术也越发的精湛。程若嘉近墨者黑,加上秉承技多不压身的宗旨,也得到了他的真传。
彼时程若嘉熟稔地给自己画了个男妆,为降低清秀感,用一片墨染从左眉延至颧骨形成胎记,画毕照了照镜子,又在唇边加了颗人见人嫌的黑色肉痣。
在客栈里足不出户的这两日,她越想越觉得赵叔身上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赵叔说她非李氏亲生,那为何又说自己同母亲长得很像,这母亲若指的生母,那就说明他认识其生母?此为困惑一,困惑二则是,他一个乡野村夫如何从高手如云的杀手中抢夺一个婴孩然后顺利逃脱的?
这赵叔不简单,肯定对她有所隐瞒,但直觉告诉她,他不是蒙面杀手那边的人。
蒙面杀手对虎卧山地形熟悉,也许平时他们就藏身在虎卧山附近。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是时候下楼去探探情况了。
下了楼出了客栈,是一条热闹的长街,街角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拿着一串糖葫芦递给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胖嘟嘟的很是可爱,看嘴型似乎是说了声谢谢。小男孩笑着揉乱了女孩头顶的羊角髻。
程若嘉一阵恍惚,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但较真捕捉却又不得头绪。算了,自己的记忆残缺,想也想不起来,还是不要想了。
街边两侧高高低低挂满了招客的牌子,目不暇接,即便这样,那副挂在高处,写着个大大酒字的幌子依然能让人一眼看见。
程若嘉便朝那家走过去。此时并不是喝酒的良辰,但这家酒肆却已有了一桌客人。
劳作时辰还能喝酒摸鱼,无非是两种人,一种是有钱有闲来酒肆嚼是非的,另一种是没钱但闲也来酒肆嚼是非的。
所以,那一桌此时正热闹着……
“我打赌,死的肯定是那小少爷的相好。”
“我怎么听说死的是那小少爷的丫鬟来着,听说是来祭祖……”
“什么丫鬟,这都是官府放出的话,信不得。”一位黑汉压低声音,继续道:“那小少爷家里有做大官的,官府就把他的丑事给盖下来,不让外传。”
不大不小的声音飘出来,每个人不约而同都住了嘴,倾身向他,静待下文。
黑汉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辉,勾手示意大伙靠过来,“你们想想咯,大官的家眷哪会来我们这游玩,这就是官家小少爷和他的小娘子私奔,跑到我们这偏僻地方想先来个生米煮成熟饭,饭还没开始煮,就被强盗盯上了……”
“连饭煮没煮你都知道,敢情你蹲在他们家床底下啊?”程若嘉插话道。
“我是听我家婆娘说的,我婆娘的三婶的侄儿就住在灵草村,这还能假?”黑汉不服气,扭头争辩,“啊,你谁啊?”
程若嘉讪讪地摸了了摸自己鼻尖,“我过路的,大哥您接着说。”
程若嘉说得漫不经心,激得黑汉音调都拔高了几分,“你莫要不信,官家后院这样的事多了去了。你外乡人?”
程若嘉从邻桌拖了条凳子靠近黑汉坐下,“大哥,我就一个从南方过来的江湖大夫,恰好路过贵地,听到大哥您讲的这个故事……”
“不是故事。”黑汉固执道。
“是、是,不是故事。那这真事儿您给我重头说说?”程若嘉端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态度。
黑汉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只见他咳了咳,将事情始末给他道来。
“前两日有一主三仆来县衙报案,说是游玩途中遇到了一群强盗抢劫,随行的一位姑娘逃跑中不小心落下了悬崖。那个虎头山的断崖你晓得不,你一个外地人肯定不晓得,我们本地人可都晓得,没事都不往那里走的……”最后一粒花生米进了汉子肚子,他略有些遗憾地砸了咂嘴。
程若嘉连忙叫伙计再端两碟花生,汉子一口酒一口花生继续道:“那小娘子掉下来还能落个全尸?县衙本来都不愿派人去山下找,不过那小公子吵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县老爷没法,派人在山下找了半天,最后只捡回一只鞋。”
程若嘉追问:“然后呢?”
“哪还有什么然后。”汉子道:“那个小公子倒是哭得死去活来,怪可怜的,后来被他两名家仆架着上了马车,走了。”
程若嘉暗暗竖起了拇指,冉舒宸,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