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良药悦于病(1 / 2)
海谷子在卫生间里洗漱,徐母在厨房里准备早饭。
“等会儿吃完早饭你再出门,顺便给那孩子带过去点。”
“外面早餐多的是,我带过去都成冰棍了,外头这么大风!”
“那能比得上家里做的东西啊,你妈早饭的技艺,出去开店还会差?再说了,那孩子来到灌城还没好好招待他呢,最近两天要是有时间带他来家里吃顿饭,知道吧?”徐母的声量伴随着厨房里锅灶碰撞的声音提高,不由地引来徐海棠的抱怨低骂。
“不说了,我要出门了。”
“带上早饭啊,真是的!”徐母急忙拽住了玄关处换鞋的谷子,将保温盒放进了她的挎包里。
“诶哟我的亲妈啊,不怕菜油弄脏我的包吗?”海谷子一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拉开了包的一个缝儿,看着那个保温盒。
“放心,这是国产保温盒,密封质量特别好。”
“这广告做的真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这饭盒推销员呢。”海谷子从纸抽里抽了数张纸巾,随手就丢进了包里,开门之际,朝着里头大喊了一句:“妈,再见了,午饭不用刻意准备我的份量,可能不回来。”
徐母探出一个脑袋,朝着玄关处,回道:“有空今晚就把那孩子带回来一起吃饭,听到没?”
许久,没有任何回音。
“怎么,你这已经准备做人家丈母娘了?”徐父慢悠悠地走到了餐桌旁,定睛看了急眼,坐在了平常的位子上,焯起一碗米粥就喝起来。
“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吗?”
徐母急忙递给徐父一杯温水,生怕热粥烧坏了他的嗓子,而一时找不到水润喉。
“那小伙子长得确实俊俏,个子和咱们家谷子也合适,唯一不好的地方啊,就是太远了,远在滇南啊。若是日后真是嫁过去了,逢年过节就是一个艰难的事情啊。还有啊要是受了什么委屈,也是她自己默默承受的份了。”徐父嘴里嚼着花生米,一边伴着粥,还一边对着徐母说话。
“……她自己喜欢而且两人觉得合适就好了,其他的条件,我也就暂时忽略吧,毕竟将来生活是她自己过的,不是我们。”徐母难得与谷子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相反是一直与谷子是友军的徐父此时却是有了许多的顾虑和不舍。
“说那么多干嘛,这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确实是,考虑婚假问题为之过早目前而言。
“喂,还在宾馆吧,我正去你那儿的路上呢,我老妈让我给你带了点她亲手做的早饭。”在公交车站等候的人寥寥无几,海谷子忍着寒风给繁子程打了个电话。
“我们在车站呢。”对面繁子程低沉的声音显得疲倦。
“什么,你们今天就要离开吗,怎么不提前和我讲一下啊!”海谷子一下子不知所措,向马路上疾驰而奔的出租车招手。
“奶奶今早凌晨身体不舒服,去了医院检查了下,医生说是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所以我就改签,早点送他们先回春城。”
“几点的车?”海谷子钻进车里,悄声和司机师傅报了目的地车站,又随即问着电话里的繁子程。
“还有四十多分钟检票,你不用专程赶过来了,好好在家休息。”
“……奶奶难得来一趟灌城,我是东道主,还没来得及去问候她老人家和阿生,怎么可能面都不见一面呢?”海谷子挂了电话以后仍旧懊恼着,单手搂着保温盒,思考着一些问题。
大清晨的路上,道路比平常畅通多了。许是下了雪的原因,又许是过年,所以路上行人少之又少。
买了张站台票,经过重重安检,冲进了偌大的候车厅。她也根据繁子程提供的信息,很快找到了他们爷孙三人。
“奶奶!”
坐在位子上的奶奶被海谷子轻声的问候唤醒。
“谷子来了啊~”奶奶双手握着她的手。
“奶奶,身体好多了吗?”
二人寒暄着,这一场景在火车站里是再普通不过。
“奶奶,可惜我还没邀请您和阿生去我家里吃顿饭呢!”海谷子此时无比地愧疚,握着奶奶的手紧了紧。
“诶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放心上了,这要是下次有机会再吃不是都一样吗?”
时间转瞬流逝,候车大厅实时响起广播,他们乘坐的车次即将检票。
海谷子非要送他们到车厢,怎么劝说都不行。
“买的就是站台票,不然我怎么能进来?”一句解释,完全再让他们有任何的反驳。
“路上好好照顾奶奶和阿生,有情况随时通知我。”繁子程在门口多停留了些时间,听着她的嘱咐。
看着火车缓缓行驶起来,海谷子还追着他们所在的车厢,追着才小跑了一段路,却开始喘了起来。
“列车已驶出站,为了您的健康,送行的旅客朋友们请迅速撤离站台。”
站台上星零的几个送行人,听着广播,自发地组成了一支队伍,朝着出口走去。而海谷子还时不时地望向身后那早已离去的列车。
回到了人潮人涌的车站出口,夹杂着所有人的呼吸声、说话声,以及来往各式车辆的穿梭声。
“i'llspreadmyingsandi'lllearnhotofly”铃声持续了许久,海谷子才听见兜里传出来的天籁之声。
“我的妈呀,这么久才接电话,谷子你便秘吗,柳悦这两天有联系你吗?”蔡多安的来电,说起正事还不忘吐槽她两句。
而谷子自动忽略白菜对自己的“侮辱”,好奇地回答:“没有啊,她出什么事情了?”
“前天本来约着和她一起出来聚个餐约约会什么的,结果她今天放我鸽子了,打电话不接,去她家找家里人也不知道踪影……”
听着电话里白菜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海谷子完全听不出她打给自己这通到底有何意义,无法再继续忍受她的啰嗦,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低声道:“说重点!”
“怕她出什么意外啊,家里人也不知道情况,说明她有事情瞒着大家啊。万一要是做些违法的事情,又或者是她被坏人抓住卖到了山沟沟里做媳妇怎么办?”白菜越说越激动,音量大到谷子以为自己开了免提,看一眼屏幕,结果不是。而对于白菜的胡言乱语,谷子抚着额,耐下心静静地等她结束。
“喂……怎么不说话啊?”
“大哥,能有插嘴的份吗,说话和放鞭炮一样,无缝衔接下一句,完全不让我说一句话……”
电话结束,两人决定见面,约在了一家书吧里。
“你俩查到人家柳悦什么情况啊?”
一进店,谷子就见白菜和田园两人挤在同一张沙发椅上,四目集中注视着面前的一台迷你电脑。
“给你点了奶茶,不用看菜单了。”
……海谷子突然觉得自己的出现仿佛有那么一点多余,对面的两人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坐了一会儿又一会儿,估摸一个人坐了二十分钟,海谷子的耐心早已磨光,抬起屁股离开座位,朝着二人走去。不料被白菜突然一掌,抵在了离电脑一拳的地方。
“你们俩神经又复发了吗,到底在搞什么,喊我过来,现在却不让我知道原委。”
“看看你周边的人,看看旁边书柜上的标语。”
……海谷子气得跺了跺脚,却不敢用力,郁闷至极。
而那两人仍旧仔细盯着电脑屏幕,看着一张又一张图片。
而此刻远在袁州市的柳悦,站在市一院的门诊大厅里,孤独而又寒冷。
“嘟嘟……嘟嘟……”手里的手机打破了她一个人的沉寂。
“您好,王班长。”柳悦的声音里,带着颤音。
“现在可以来三楼体检室了。”
电话挂断,柳悦迅速奔向楼梯,像一只撒了脱的小鸟,任凭高飞。
却不想在二楼拐角处,她与正下楼的路人撞了个满怀抱。
柳悦戴着口罩,一双眼睛上架着副墨镜。当看清对方,她眨巴着双眼,瞬间发亮,本想开口说话,却不及对方先开口:“对不起。”
对方将她扶稳,便撒手继续往楼下走。
“叮~”
是微信消息,梁药发来的信息:刚才遇见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
柳悦靠在墙上笑着,笑了一会,重新爬楼,来到体检室门口。才发现,一条长龙大队,清一色的橄榄绿。
“你是柳悦吗?”她偷偷地坐在公共座椅上,观望着门口。却被一股浑厚沙哑的声音打断了注意力。
“王班长是吗?”柳悦窃喜,摘下墨镜,微微鞠了个躬,以示感谢他的帮助和礼貌。
“客气了,但是你们俩要注意下时间和场合。刚才他下去了一趟,等下子就该上来了。”或许是旁边一众军人的集体注目,王班长叮嘱完几句,没再在柳悦身边多呆。
“报告班长,列兵梁药请求归队!”犹如一阵风,梁药疾速一过,直接越过了柳悦。
“梁药,东西交给我就好了,你再看看后面座椅上的人是谁?”
梁药听完班长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但仍旧照听他的话,转身一看,这不就是刚才和自己相撞的女人吗?
“梁药!”
梁药彻底懵了,女人开口喊着自己的名字,声音是那般熟悉,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画面没有消失。
“梁药,你过去吧,准许你在三楼范围内活动。”这下子,王班长和其他士兵们欢呼雀跃。
梁药把柳悦拉到一旁无人的角落。
柳悦慢慢取下墨镜和口罩,脸上不再有任何遮挡物,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