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瑞雪梅香绽凌寒 12月 第十四节 酽夜（2 / 2）

小东北真想用手里的勺子敲敲蕴雅的脑袋：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你蕴雅听话怎么听半截儿呢？还有，你得改改你那小姐脾气，除了父母、家人和爱人能够宠你爱你，再好的外人，你这脾气长年累月也会败掉人家对你的好感。

不然，年终考核为什么会是c呢？

小东北叹口气，把勺子转个方向，把那还剩下一点锅底的鸡汤和最后几片松茸都舀进蕴雅碗里：

“总裁的话说得也没错，今晚的这个‘交易’……”小东北想说，“当然是希望你做我女朋友啦！”但此话一出，怕连普通朋友也没法做了。

所以，谨慎起见，还是采用“迂回”战术为妥，他决定先以“剖析自己”为切入口。

“放低姿态，娓娓道来。”——这一方法在工作中屡战屡胜。

“小雅，你看我们都是刚从学校毕业就进朴棫公司，大家初来乍到，需要抱团取暖。我的理想是和你一样，在金融行业开山拓土，用先进的资产管理经验和多重融资手段为客户创造最大效益，这才是我向往的工作，但你看我现在做些什么呢？”

蕴雅兀自喝酒，长睫毛的阴影垂在下眼睑上。

“我的工作跟我的理想风马牛不相及。上班文山会海，下班喝酒应酬，24小时待机，看起来无比忙碌，实际上我过去一年做了什么？”

“打酱油。”张小桐幸灾乐祸插了一嘴。

小东北白了张小桐一眼：“我们金融行业，说实话，别说一年，就是半年时间没接触市场，业务上就比你们落下老鼻子远。再这样下去，不久的将来，我将被‘卷’得毫无利用价值。”

“没错，”尽管挨了小东北的训，但好队友张小桐还是想替兄弟助攻一把，他帮腔道：“小东北算戎马世家，他爸战功赫赫，满腔报国。如果他爸知道他这18斤每天搁这儿吃饭喝酒陪客应酬，非一炮轰了他不可！”

蕴雅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她眼皮一抬，扫了小东北一眼。

“没错，当初我爸让我报军校，我偏要学财经，说以后是没有硝烟的金融战，不能让帝国主义薅我们羊毛，他这才同意我考财经大学。”

“蕴雅，你放心，小东北又懂法律又懂金融，双学位。他不会在马大姐手下一辈子打杂的。”

“关我什么事！”蕴雅白了张小桐一眼：“我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

“蕴雅，你放心，专业我是不会丢的。我也看了你写的行研报告，一次比一次写得好，真的！”小东北真诚地对蕴雅说：“我平时在工作中与政府接洽得比较多，他们也希望能近距离观察企业。政府平台更有利于你拓展业务，以后有机会拜访国资委科技创新局、开发区管委会等等，我拉上你一块去！”

蕴雅撇嘴白眼，但最后还是经不住夸，眉眼弯弯地笑了——再多的鸡汤都比不上这一“碗”香。

张小桐趁热打铁：“那说定了啊，今年过年去你家吃饺子！顺便去亚布力滑雪，长白山脉，最大的滑雪场，怎么样？生活也是要享受的嘛。”张小桐又冲小东北挤眉弄眼。

这临门一脚的助攻，让小东北兴奋得内心砰砰直跳！

蕴雅双眸如水，盈盈泛波。

“小雅，不要在意考核，不要在意暂时的不顺。历史长河中，我们都只是流星闪过，但即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总会有那么一个声音说，看，那儿有一颗星星，我好喜欢！”

尽管小东北这句话背得有点生硬，但蕴雅听着还是通体舒畅。

她噘起嘴唇，想说什么，可嘟囔半天，什么话也说不出。她只好拿起装满香槟的水晶杯，靠近自己的一只眼睛，这只眼睛隔着杯体突然被放大，而另一只眼睛则眯缝着，她透过水晶杯，调皮地看了看小东北，又看了看张小桐，那神态既纯又欲，天真可人。

……

窗外，树木剔透，水草清浅。酽酽夜色下，湖水与天空融为一体，远处岸边的林荫道上，来来往往的车灯被湖边林立的树木隔断，一闪一闪，似荧火虫结队舞蹈。

大厅一阵轻微的骚动，原来酒店给来宾派发新年礼物，几位姑娘身着仙女裙，挽着小提篮，轻歌漫唱：

sothisistheneyear(新年到了)

andhathaveyoudone（你都做过些什么

anotheryearover(又一年过去了)

andneonejustbegan(新的一年开始了)

……

let’shopeit’sagoodone(让我们憧憬新年的美好)

ithoutanyfear(没有忧虑)

foreakandforstrong(弱小或强大)

forrichandforpoorones(富裕或贫穷)

theorldissorong(世界是如此地不公)

anotheryearover(又一年过去了)

andneonejustbegan(新的一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