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第七章：正面触发（1 / 2）
二十二天
江辞端把目光停留在了一张小纸片上。
在生产力低下的法外之地，总能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他轻轻地用镊子夹起纸片，随后扫描了它。
纸片的正面没有其他东西，它被防置在这间小到离谱的公寓的唯一一张桌子上，整个公寓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看上去像柜子的柜子，以及一台计算机，除此之外几乎没有智能设备。
桌子上凌乱不堪，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应有尽有，一些江辞端从未真正见过的化学试剂瓶，还有一些扭曲的，不可名状的玻璃瓶和材质不明的线，甚至还有一本纸质的笔记本。
江辞端把纸片翻了过来，它的反面上，画着一个红色的叉子，这显然是用古老的红墨水笔写的。
他未经多余的思考，瞬间就想起了由中微子轨迹形成的巨叉，但是目前还没有更多于此有关的信息。
此时此刻，江辞端已经掌握了不少关于科学之眼和本案的信息，但是依旧无法把它们全部都串在一起，它们看上去毫无联系。
江辞端把纸片放进了收纳盒里，随后把收纳盒又别回到腰间。
他继续开始翻找，很难想象，科学之眼最厉害的维度物理科学家，连崔度都要叫声教授的x先生，居然曾经就住在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
“这简直是垃圾场。”江辞端抱怨道。
随后他又转到柜子那边，把柜子门拉开，这门居然要手动拉开，江辞端非常不理解，不过比起桌子上那些拉瓦锡时代的化学仪器，这个门还算正常了。
柜子里放着一些衣服，衣服是智能的，但所有的衣服都被设置在同一款式，也就是在二组找到的视频和照片中x穿的款式。
款式分为上衣和裤子，上衣是一件灰色的衬衫，裤子是纯黑色的西装裤，属于很古老的服饰了，现在的科学家一般不穿这个，他们根据自己从事研究的项目穿相应的工作服。
x在找到的资料里的形象并不怎么整洁，他很少与崔度和科学之眼的其他人员交流，作为失踪人员之一，他被认为是与本次案件有着直接关系的最大嫌疑人。
江辞端扫描了这些衣服最后手动更新的时间，确定为五年前，也就说，五年前，科学家x就已经离开这里，前往221gd13，但他在那一直没有任何登记，和其他科学之眼的成员一样。
江辞端扫描了整个柜子，并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东西，或者隐藏的信息，仿佛x离开之前，把几乎所有的信息都删除了似的。
江辞端很不理解，难道x清楚自己很有可能回不来了吗？
他随后尝试进行演算，但与他以前查办的特别事件不同，这起袭击已经获得的所有条件之间均无任何直接关联，唯一的关联可能就是他刚刚搜集到的那张纸片。
江辞端依旧在努力地寻找，他那双冷峻的眼睛最终盯上了床边的一台环状的交互器，这是用来进入元宇宙的设备。
他扫描了这台机子，里面的数据竟然没有被清空，x在里面保存了三个私人主世界，一个私人副世界，一个串列表，一个服务器交互点，交互点显示最近一次交互是六年前在第一共和国第三元宇宙的交互，这也就说，x曾经光明正大的在元宇宙里出现，并和他人交流。
江辞端将机子拿起，这台机子是架黑号，走私来的，但型号在当时非常先进，配备了八年前最好的脑讯号交互系统，放到今天依旧实力强大。
江辞端小心翼翼地把交互器放到手提箱里，箱子会自动固定住这台机子。
他接着又开始在床上扫描，这床简陋到离谱，居然只是铺了一层智能床垫用来辅助睡眠和强制休眠，床没有配备磁场感流器，振频器，生理监护仪等床应该配备的东西。
扫描设备把扫描图像发送到了江辞端眼球上的智能设备里，他可以直接看到不正常的物体。
“呼叫李尧，收到请回复。”
“李尧收到，请指示。”
“一台交互器，元件发你。”
“交互器？然后呢？”
“检索一遍看看。”
“李尧明白。”
江辞端随即把交互器里存储的数据发给了李尧，紧接着他又把桌面上杂七杂八的仪器扫描建模，也发了过去。
这件微小的公寓里实在找不出其他的东西了，看来想要有更多的发现，只能靠那台全息投影屏幕的计算机。
江辞端打开了那台电脑，它的主机被放在一边，只有巴掌大小。
电脑也不怎么先进，比起交互器差的远了，只不过，这也是黑号，走私来的，而且x貌似自己还组装过。
电脑显示投影了一个完全2d的平面，随后直接跳出了交互区域，江辞端尝试了交互，却被系统提示禁止。
他抓起电脑的主机就塞进了箱子里。
江辞端又掏出一个微型隐身机器人，让他看住这个地方。
随后他打开门匆匆出去，假装成地下组织的情报人员快速离场。
x的住所位于地下城，一座破破烂烂的大楼里，大楼到处都是裂缝，墙壁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弹出显示错误或者申请维修的窗口。
没有多少人居住在这里，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朝江辞端看一眼，就仿佛他不存在似的，江辞端加快步伐，离开了大楼，走到了地下城b区的平台上。
平台上三三两两站着几个人，现在已经是深夜，现在出来的通常是各个帮派的看守，防止有贼或者敌对分子随意瞎串。
江辞端身着一件黑色正装，脸部没有任何遮挡，他冷峻的双眼依旧和往常一般，有如利剑瞬间穿透了那几位持枪徘徊的看守。
看守的灵魂似乎都被他的眼神直接穿过，看上去他是盯着那个瘦一点的看守看，但实际上那位看守却感觉江辞端正在看他身后的什么东西。
看守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他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江辞端在他的面前停下。
随后江辞端将右手向上一扬，像变魔术一样把右手又朝前一甩，同时变出一张证件。
那是这里最大的无文明归属组织的一级执行官的证件，在这里没有人敢惹这个组织，于是看守只好向江辞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江辞端离开了b区居住点。
江辞端微微歪嘴一笑，证件当然是伪造的，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已经死气沉沉的废墟中，那里依旧是b区，但不是居住点，b区几乎已经完全废弃不住多少人了。
空间城地下城b区的所属地带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人烟，江辞端一个人在黑暗里行走着，一直走到黑暗之中，走到看守完全看不到，观察不到的地方。
他突然停下，联系了李尧，让他立即操控隐身无人机，释放意识干扰场，删除几位看守刚刚的记忆。
江辞端把箱子从右手递到左手，把右手插在衣服内侧口袋里的电动手枪里，食指就搭在扳机上。
他警惕这看着四周，防止不必要可以避免的意外出现，如果条件允许，可以直接毙了突然窜出来的危险分子。
不过这一路，他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挡。
“呼叫李尧，我正在用脑讯号和你交流，收到请回复。”
“李尧收到，请指示。”
“向我报告交互器。”
“打不开，组长。上面估计有密码。”
“不会破译吗？”
“破译不了，根本没有地方显示可以输入密码，也没有显示出登陆界面可以登陆与外界交互。打开直接黑屏，什么也没有。”
“那么，直接破坏呢？”
“内容会自毁，我们找到了绑定程序，绑定程序后面的内容看不了。”
“有提示吗？”
江辞端问完，他跨过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然后又继续和李尧交谈。
“提示？压根没有，锁定程序也解不了，我们试着解过，但好像没有任何效果。”
“自毁装置拆的掉吗？给唐怀瑜看看。”
江辞端绕过b区的平台上的一片漆黑之地，那里连地上有没有路都看不见，他走到有微光的站台前面，那是他来这里时走的路。
站台外面是环轨，b区之前也繁荣过，当地的黑户和一些流浪汉们组织帮派，在b区的环轨线路上铺设了道路，人可以在上面行走，现在已经看不到以前热闹的样子了。
人要么离开了，要么被逮捕，要么去了a区和d区。
b区和那两个地方离的很远，x也不会选择什么特别热闹的地方作为住所。
江辞端沿着环轨上铺的路走，方圆一千米以内一个人也没有。环轨两侧没有平台，什么也没有，上面五百米处是地下城的顶端，也就是基准面，原来的日照灯因为能源问题一盏也不亮了，从环轨两侧向下看，可以看到下面五百多米处更加荒芜的e区和f区，这两个区域经过调查，鬼都不待。
江辞端眼部设备给他投影的是3d视图，没有现实那么阴森可怕。
他必须回到基站，到达空间城基准面以上部分，才能回到玉鉴号。
b区外面不远就一个废弃的基站，但还可以使用，他再走半个小时就到了，隐形无人机盘旋在空中，确保着江辞端安全。
一阵阴风突然吹过，江辞端猛地停下脚步。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仿佛在蠕动，是风，一股非自然形成的风。
按理说，没有热量交互装置工作下的地下城的风应该很少，就b区现在住的那几个人根本无法形成热岛效应。
江辞端闭上眼睛，用听觉捕捉风的动静。
它好像离组长越来越近了，江辞端皱起了眉毛，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慌直接冲上了他的大脑，血液仿佛要挤破他的每一根血管。
“能——”
他刚开口，一堵风墙直接朝他撞了过来。江辞端瞬间双脚离地，向后被击退了三，四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