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第六章：世界异端（1 / 2）
“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再有更大的损失了。”
“不。”
“留着他，对我们有利，对于他的未知程度，还没有超过阀值。”
“看看他干的好事，如果他事先阻止江辞端进入221gd13，怎么可能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江辞端的威望和能力，再加上他们对他的信任程度，都不是凛冬一个人可以轻松办到的，不要忘记江辞端的师父是谁。”
男人从圆桌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身着正装，一身黑色与身边纯白色的大理石厅显得格格不入。
其他的与会者们都身披长袍，白色中浸润着金辉，一直拖到地面，大理石的地面上一尘不染。
“先知，我们无法控制凛冬！这是问题的关键。”
“这既不是关于凛冬问题的关键，也不是我们问题的关键，请坐下，特派员先生。”
男人用右手拍打着桌面，眉毛拧在一起。
“正如您所说，我们不能有更大的损失了，仅仅是一个科学之眼，几个科学家，就把我们搞得元气大伤，像什么话？”
“我早就算过，他们绝不是几个简单的科学家，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江辞端也正在研究关于科学之眼这个组织的一切。”
男人突然逐渐舒展开眉毛，试探性地问道：
“您的意思是？”
身披白金色长袍的先知微微欠了一下身子。
“既然我们无法准确地掌握关于这个组织的情报，那么就让他来替我们办。”
“对于风险的评估……”
“这您放心，江辞端是不会有机会接触有关事件的资料的，我已经安排人员通知凛冬，既是监管，也是算得上助手，至于他收集的信息，明日就可以得到凛冬的报告。”
男人重新坐了下来。
先知继续说道。
“这的确是一个冒险的举动，不过凛冬暂时不会有更多的想法，毕竟我先前提供给他的算力并不充裕，防止他干出什么出格，或者我们不了解的原因的事情来。”
“交换情报，要尽快，上面催了我好几次。”
“请放心，虽然我们遭受了损失，不过科学之眼大概率也被解决掉了，局势正走向可控。”
一段意料之中的沉默。
“但愿如此。”
天环一，第三星团，第一星系，天环一恒星系
新公元纪年:2417年8月15日凌晨
江辞端到达235624ba空间城外之前
天环一恒星系——第一共和国行政中心首都“春秋”，第四环城环轨，引力场动车组七号车厢
男人正面无表情地平视前方，他看着对面的窗外，此刻，天环星正缓缓地升起。
纯净的赤色在高速地闪动着，不断有高楼大厦挡住阳光，阳光又不断地冲开遮挡与缚束。
远方的建筑群已经披上了晨辉，整个天空也由原来的深蓝色不断变亮。
车厢内冷峻的白光毫无温度，男人穿着政府官员的制服，竟显的有几分庄严。
坐在他对面的一位妇女，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她似乎习惯了眼前这位官员面朝她看朝阳的样子，这已经不是第一天坐这趟环轨了。
男人和她几乎没有过交流，但是每天她都会在这里出现。
虽然已经过去了非常久远的日子，但环轨的内部依旧和地铁没有多少区别，只不过内置磁场会把坐下来的乘客安全地固定在座椅上。
这座城市正越来越明亮。
同在男人那一侧，也是男人认识的几位科学家，他们是纪元研究院的实验生，年纪轻轻但学时渊博，他们很少离开现实世界，他们的算力和智商都贡献给了科学的进步。
这几位科学家也是这里的常客，他们几乎每天都坐这班车。
不过今天多了几位新面孔，在男人对面，两位穿着长袍的生命体正在非常小声地交流，妇女怀中的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男人扫了他们一眼，确定他们不是人类，而是其他文明的智能生命体，但他们和人类一样，进化过程上没有本质差别，除了肤色的不同，这两位外星人和人类长得很像。
在车厢的尾端，一个身着黄色皮夹克的男人正闭着眼睛休息，他的双臂交叉在胸前，怀中还紧紧地抱着一把雨伞。
雨伞是恒星安全协会会员的标志，现在早就不用传统古代的雨伞了，因为在引力场的作用下，雨根本不会落到人身上，天气也完全是由天气部门控制的。
那人显然十分憔悴的样子，他似乎是赶了很久的路，从遥远的星系来的一样。
男人不再关注他，而是继续看着眼前的朝阳。
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到站了，男人明白几秒后车厢前面的门会被打开，乘务员会进来询问乘客是否需要早点，只有早班车才会有这东西，其余时间的环轨是不提供饮食服务的，这毕竟就是个大号的公交车。
车厢里的几个人抬起头，他们显然也需要能源补充了。
车厢的前门果然自动划开，一位算得上美女的年轻乘务员推着一个漂浮的箱子走了进来，箱子完全是白色的，外面没有任何装饰。
这位少女当然也是老面孔了。
“尊敬的乘客们，真的非常抱歉，由于科研活动进行的需要，今天的能量环限量供应上限为3，饮食供应正常。”
人体内的机械构件和芯片都需要内置的生物能源储藏装置储藏的能源提供能量，这些能量的接入口通常在右手手腕上，能量手环会像电池一样给储藏装置充能，当然不是直接接触的，接口是内置的。
妇女猛地抬起头，一脸惊讶地看着乘务员。
“这是？这？这是打仗了？”
“并不是，太太，请别担心，您没有听说几天前的新闻吗？只是高耗能科研。”乘务员露出职业性的笑容。
她手上带着三根能量环，因为她是神经元ai，机械化改造要比普通人类高，所以需要的能量更多。
妇女要了一根能量环，然后继续轻轻地晃起怀中的孩子。
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慈祥。
乘务员随即转向男人，就在他们对视的那一瞬间，男人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
乘务员的眼神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亲切活泼，有点不经世事的ai女孩，不过他从她那双眼睛里竟然读出了一丝惊讶。
随后男人立即感觉到身边的世界分裂成了两个，这是有人为了防止信息上载到数据中心时被检测出违法，故意制造的亚虚拟信息交互区域，这样两人的聊天内容将不会被任何第三方接收。
在真实的世界里，男人要了一个能量环，随后乘务员走开了，而在交互区域里，车厢和乘客都消失了，只剩下乘务员，男人，穿着皮夹克的乘客，两把木椅和白茫茫的一片世界。
“真没想到是您，我天天都能看到您。”
女孩把右手举着左肩前，朝着男人将手向下托去，就像是在和男人展示左肩上的徽章一样，但她的左肩上什么徽章也没有，这只是礼仪罢了。
男人也回了礼。
“先知的安排也太让人意想不到了，孩子。”
他正了正领带。
交互区域是虚拟的，真实世界的人观察不到。
行完礼后，女孩突然严肃起来。
“参见凛冬。代号，冰者。”
随后一旁的穿皮夹克男人也站了起来，他把雨伞轻轻地放回椅子上，那就是施加亚虚拟信息交互区域和存储信息的设备了。
那个男人一样是先向凛冬敬礼。
“参见凛冬。代号，风与魂。”
凛冬最后一个才站起来。
“谁是交互员。”
“我。”冰者腼腆地看着凛冬，迅速答道。
凛冬现在使用的形象是个中年大叔，穿着官员的制服，看起来非常有学者风范，他也因此受到别人的尊敬，他已经被安插进第一共和国很多年了，但他本人实则还很年轻。
“代我向先知问好，伞。”凛冬看了一眼雨伞。
风与魂立即把伞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