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北安，袁府（1 / 2）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元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睡了一觉，醒来，却还在冰块之上。

应该走了吧？

张元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努力倾听着四周的声音。

许久之后，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太可怕了。

那五根手指就那么直直地插入狐狸的脑门，从它的脑中抓出一颗鲜血淋漓的珠子。

张元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害怕那五根手指的主人如果发现自己，很有可能会将先前的动作对着他再来上一次。

所以，他只能选择闭上眼睛，抑制住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哪怕是呼吸声也不能。

后来，听到了脚步远走的声音，神经极度紧绷的他，终是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唔……

张元用力地在冰块上爬动了一下，如今他的下半身还浸泡在河水中，如果不能尽快找个干燥的地方，将身上的水气烘干，恐怕很快他就会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费了很大的劲，张元才将自己下半身从水中拖曳了上来，然后整个人都虚脱般的倒在了冰块之上。

哈哈哈。

张元翻过身来，仰面望着天空，任由雪花覆盖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

他朝天无声地大笑着，如疯了一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想笑。

如此，他才觉得自己会舒畅起来。

笑声持续几分钟后，才慢慢停歇下来。

这个时候看去，张元浑身都被漫天雪花覆盖，完全融入了这一片白色的天地。

再过了片刻，其中一片雪花动了，紧接着又是另一块。

张元爬起身来，抖落了身上的白雪，现在的他似乎对这个极度寒冷的世界有了一点点适应力，力气也恢复了一些。

他所在的冰块离岸边并不远，他小心翼翼地划动手臂，绕过了前方几块冰块之后，便踏足了坚实的土地。

当年，张元在读到艾青那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他并不是很理解。

但这一刻，他知道了，只有站在坚实的土地上时，才能让人感觉到踏实，才能让人觉得，自己还活着。

活着？

张元微微讶然，很奇怪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蹦出这两个字。

可是死了吗？

又不像。

毕竟，这呼吸的感觉，这漫天的风雪，这因为寒冷而带来的颤抖感，都在告诉他，这里似乎并不是地狱。

他有些迷惑起来。

一会之后，张元重重地摇了摇头。

管他呢！

他的眼神扫过冰河上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最后停留在了那只躺在血色冰雪中的狐狸。

犹豫了一会，他再次回到原先的冰块之上，朝着那只狐狸划了过去。

他很冷。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他决定将那只狐狸的皮毛剥下来。

撕拉……

张元沿着狐狸额头上的伤口，重重一拉，便露出了狐狸那已经冰成铁块般的头骨。

说实话，前世张元并没有剥过动物的皮，但这一刻，他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适，似乎在生存面前，并不会有这个字眼。

他用尽全身力气剥下的狐狸皮毛很厚，也很长。

当张元披在身上的时候，只是片刻，他便感觉到了一股暖意传遍了全身。

他心想如果是在前世的话，这皮毛应该能卖上一个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