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荒野，冰河（1 / 2）

好冷！

冷到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

张元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很扛冻的了，小时候扎过冰河，毕业后又在常年零下的北方工作。

但此时此刻，他发现，冷似乎永远都没有极限。

是死了吗？

许久许久，他的脑海中才有些迟钝地蹦出这个念头。

原来，死亡是这么一种感觉，黑暗、冰冷、无法呼吸……

这种感觉很痛苦。

又过了许久，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痛苦的死着，死也要死得舒坦一些。

决定对命运反抗的张元，开始疯狂地挣扎。

呼，呼，呼……

挣扎了一会，似是攀附上了某种东西，他忽然发现自己可以呼吸了，那种劫后余生的快感，散开在他身体的每个毛孔之中，他开始贪婪地呼吸着新鲜而又自由的空气。

这是哪？

地狱？还是天堂？

虽然眼睛还没有睁开，但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恢复了知觉，一种流质的似水样的东西在指尖不断划动。

是地狱吧。

张元自嘲一笑。

天堂应该温暖如春，有天使接引才对。

而且……

他想起了生前的那一幕。

忙碌了近半个月的他，老板难得给了他两天假，欣喜的他当即买好高铁票，去到了女友所在的城市。

然而，他却看到了自己努力工作，努力挣钱，想要用一生呵护的那个女人，举止亲密地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

那一刻，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可当他走向前去质问时，女友并没有表现出他想象中的慌乱，只是淡淡地问了他一句：你在这里买得起房吗？

听到这句话的他紧握着拳头，但最终还是无力放下，是啊，他买得起房吗？

看着尾灯消失的他，浑浑噩噩的买了几瓶酒，恍恍惚惚间来到他常去的九峰山山顶。

只是等他到了那里的时候，却发现早就有一个女人倚靠在栏杆上喝着闷酒，那女人看到突然出现的他，并没有什么反应，没有慌乱，没有尖叫，似乎根本就不关心张元会不会是坏人。

既然那女人没说什么，张元更不会说什么了，他也同样倚靠在栏杆上，拿出江小白，猛地朝着嘴里灌了起来。

或许是不胜酒力，又或许是情更醉人，喝了三瓶的他，猛地爬上了栏杆，对着远处黑幕笼罩的大山大喊了起来。

然后，他便跌了下去。

慌乱的他下意识地便拽住了某样东西，在半空的时候，他才发现，是那个女人的手。

张元不知道这算不算过失杀人，但他知道对方是无辜的，所以，他也应该下地狱才对。

咔嚓！

就在这时，张元耳畔传来了一道细微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咔嚓！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只是这一次，声音更近了，仿佛就在耳边。

咻咻……

张元听到一道不断耸动着鼻子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他的脖子旁停了下来。

呼吸所带来的温热冲击着他的毛孔，令他疯狂地想要拥抱这种温暖。

可那种未知带来的恐惧感，又让他将这种疯狂死死地压住。

他不知道此刻来到他旁边的是人，是鬼，亦或者是其他什么？

他只有一动不动，憋着气息，任由那股温热从他的脖颈移到了脑门。

咔嚓！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未知的东西，又渐渐远去。

这时候，张元才敢轻轻地吐出浊气。

可是，瞬间他便想起，咦？我在怕什么？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难道还怕死吗？

想到这里，他便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至少也应该让自己知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地狱又该是怎么一个样子。

大概几分钟之后，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