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被扯破的网(2 / 2)
“先生,对不起,车坏了。”
酒鬼不高兴地大声嚷叫起来,说:“车坏了,不去修,停这里干什么?”
车夫耐心地解释说:“先生,车轴断了,我在等人来修。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到。”
酒鬼大笑着摇摇晃晃地走了,大声说:“扫兴!我自己走,你挣不到我的钱了,哈哈。”
马路的远方,亮起汽车的大灯灯光。
大卡车后面的轿车内,闷闷不乐的黑田大佐突然对后排的长岛大雄说:“我有一个新奇的想法!”
长岛大雄探身说:“长官,你请说。你新奇的想法是什么,我想多多学习。”
黑田大佐高傲地说:“你看,我们马上就要到司令部,是不是?”
“是啊。”
“我们虽然没有将肖氏公司拿下,日子长哩,有的是机会。不用愁,不用愁。但是,我要是红宝石突击队的东方江河,你猜我现在会怎么样?”
“现在?长官,恕属下愚昧,不清楚。”
“在这里打伏击,打你个措手不及!”
“啊!长官,英明!东方江河不会这么聪明吧?但愿东方江河是个十足笨蛋!”
黑田大佐和长岛大雄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司机也大笑起来。
乔明柱掏出打火机,故意噼啪接连点了三次火,才把香烟点着。他向附近的同伴们发出了准备动手的信号。然后,他目测汽车驶来的距离后,开始把黄包车坐位下炸药包的一根导火线拉出,又把车下暗藏的一挺轻机枪抽出拉开枪栓,搁在黄包车坐位上。
他返身双手拉起黄包车,不紧不忙地走在马路中间。
“笛笛”!驶近的日本卡车开始按动喇叭。乔明柱转脸瞄了一眼后面的汽车的距离,把黄包车放下,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导火线。
目无一切的日本卡车继续大油门倾轧过来的时候,正是千钧一发之间,乔明柱抄起车上轻机枪扣动了扳机,将枪口对准大卡车车头奋力扫射,同时向路边快速后退。
夜沉沉,机枪的吼叫声突兀地响在日军驻上海司令部前面的马路上,夜上海被深深震惊了.猛烈的机枪扫射,击中了卡车司机和付驾驶座上的鬼子。黄包车上的炸药包响了,巨大的爆炸气浪将倾压上来的汽车车头高高掀起。同时,马路两侧冲出四个持枪的人,按照事先的分工,一个人手中的轻机枪对准后面的小轿车全力扫射。坐在轿车里的黑田大佐命令轿车迅速后退。
另有三个人手中轻机枪奋力对大卡车扫射一通后,紧接着掏出挎在身上布包里的手雷,手雷一颗接一颗雨点般投向大卡车。大卡车里的鬼子再有战斗力,无论如何在车头突然被炸飞,车身强烈的震晃已经使车厢里的人已经无所适从。在机枪子弹密集扫射下,他们那还有什么反抗的时间和机会。汽油箱被打爆燃烧,手雷爆炸引起的连锁反应,大卡车很快成为一团轰轰燃烧的大火球,一卡车的日本鬼子无一能够幸存。
黑田坐在小车里脸色铁青,一贯骄横的目光呆痴地望着几个象幽灵般袭击大卡车的人。射向轿车的机枪子弹已将驾驶员打死,黑田伸出手把司机身上血抓起,涂抹在自己脸和脖颈上,他缩卷身子倒在车里装死。
坐在后座的长岛大雄横倒在车里,一声也不敢吭,他心中却在说:“红宝石突击队队长东方江河行踪飘忽,变化迅速,出没无常不可捉摸,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长官,还敢说东方江河是个笨蛋吗?今夜,司令部门前就是一条断魂路。我不能死啊!我要回家。”
陈一鸣事先告诫乔明柱决不能恋战,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乔明柱见目的已经达到,发出一声高昂的口哨声,带人迅速离开。马路两侧都是弄堂,人只要一进去,很快就在黑暗中消失了。
这里距离日军驻军司令部很近,尖戾的警笛声响起,日本人的摩托车队亮着刺目的大灯急速开过来。
摩托车之后,大批日军乘着一辆又一辆吉普车也快速赶到。大卡车还在熊熊燃烧中,卡车里的官兵没有一个人能够跳下车,全部死在车里。爬出轿车的黑田大佐叫来了消防车灭火,待硝烟散尽,一切都惨不忍睹。
严酷凄惨的事实,使黑田大佐感到心力憔悴,暗自仰天长叹,完了!明天他该如何上报。
他头脑转的飞快,立即想到今晚严重受挫的原因,是帝国樱花先生下的命令要求他必须这样做,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陈一鸣对敌打击的后续行动开始了。
很快,一份份相同稿件分投到上海各个大小报社。这场惨烈的爆炸声已经惊动了上海滩。报社是干什么的,他们自然期盼能有及时生动的现场报道的稿件,因为现场是新闻的生命。接到报道稿件,有的报社改变了策略,连夜抓紧排版印刷,以便能尽快让上海的读者能够拿到报纸。发行时间比平时提前了一个小时。
等到特高课发现报纸上刊登的文章对他们十分不利想没收时,已经来不及了。上海的大街小巷,报纸满天飞,许多报纸为了躲避日军特高课的蛮横检查,不得已以中立者身份进行了客观报道,还加发了号外:
昨夜,共产党红宝石突击队再次行动,在日军驻上海司令部前方不远处的地方,炸毁日军大卡车一辆,车上二十多名日军特高课和宪兵丧生,还有一辆小车司机被打死。现场火光冲天,状况异常惨烈。
纵管帝国樱花先生和黑田一郎共同精心编织了一张很大的海网,想在这只海网中获取暴利。但是,黑田一郎感觉到,这是一张撒不开的网。而且,这张网被红宝石突击队东方江河巧用计谋,犀利反击后无情地撕开了一个大窟窿。黑田一郎课长抓心挠肝最终只有无能地狂怒,他大声吼叫:“东方江河,无论你躲在哪里?我一定要查到你的下落。”
一夜过去,肖一凤早早起来,梳洗完毕和肖二杏一道开车出门,准备去海边码头仓库视察。看到了马路上哄抢报纸的人群,肖二杏下车在人群中抢到一份报纸。她将报纸大致一看,立即上车惊叹地说:“姐,一鸣哥昨夜的判断是正确的。你看,他还把动静搞得挺大,不得了哩。”
昨夜肖府渡过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肖一凤不得不铭记在心。她接过报纸仔细看过,十分惊讶地说道:“一鸣怎么判断这样精准,考虑这么周到细致,反应如此果敢快速,我们为什么想不到呢?昨晚尽想报仇雪恨了,差一点钻进帝国樱花先生布下的天罗地网。而陈一鸣做事却胸有成竹频频到位,没有给日本人一点空隙,进行了致命打击,他够狠!我佩服他,我们肖府也应该感谢他。二杏,我哪儿也不想去了,走,去见见他。”
肖二杏说:“姐,一鸣哥不就是在新四军里锻炼几年。我们要是在新四军里待过,同样也能做得这样精彩,没有什么了不起。如果我们现在见到他,他会不会更瞧不起我们了?”
姊妹俩人来到上海大华贸易公司,公司刚刚开门,她们是第一拨客人。
陈一鸣笑容满面迎接肖家二位小姐,大家在会客室里坐下,说:“吔,早哇。经过半夜的折腾,一凤的神色虽有疲倦,脸上倒没有什么大的风雨。你毕竟是上海一流企业的领头人,好么,你现在只有天高云淡,气定神闲。”
金童利索地沏好香茶送上。
肖一凤高兴地说:“昨夜的事情,多谢了。”
陈一鸣和肖一凤面对面相坐,他伸出两个手指,在肖一凤眼前优雅地晃了一圈,说:“你们这么早过来,讲吧,两件事随便你们先说哪一件,都行。”
看着陈一鸣平静而自信的神色,肖二杏伏在姐姐耳边有意地说:“这人记住了昨晚发生的两件事情,向你要情呢。”
肖一凤刹时想出一个对付陈一鸣的办法,伸手将茶杯里的茶水倒出一点在面前的茶几上。她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出一条长线,手指在长线下面点上一点,又在长线以上的地方点了一点。最后,他从长线下面的一点开始,越过长线一直到上面的哪一点为止。她手停了,两只秀目盯住陈一鸣,问:“你能不能猜到什么意思?如果猜到了,看你怎么办?”
陈一鸣一眼看破她的小心思,知道姊妹俩人为了昨夜的事情在有意找茬,说:“一凤言外之意,是过江去江北新四军军部,告我态度不够谦虚,昨天夜里的事情没有把底细事先交待清楚,也就是不团结双飞燕。告状?不怕。有时间请便。但是我已经尽了自己的责任。你们如果没有什么话说,我还有事哩。”
这是逐客令。
肖一凤急了,自己本来是一场嬉闹,陈一鸣却翻起脸了,太岂有此理。她怒气冲冲端起茶杯高高举起,要砸向陈一鸣撒气,肖二杏连忙从她手中夺下茶杯。
陈一鸣陪出笑脸,说:“行,行。我俩扯平,我不少你的,你也不欠我的,可以了吧。”
肖一凤望着陈一鸣那深潭一般纯净的眼睛,心中的怒气少了许多,但是话语还是很硬,说:“不行,不能便宜你,得帮我找一个人。”
陈一鸣认真地问:“找谁?”
“张怡宁。”
“一凤,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肖一凤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自得,翻个白眼送给他,说:“大事情。今天这件大事我不告诉你,也让你急!除非你老实地告诉我,你昨晚为什么会判断那么准确!”
“可以毫不含糊地讲,我已经养成居安思危的生活习惯。和你分手后我仍然在思考,开始发现晚间的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接着,我把所知道的信息放在一起,快速抽丝剥茧,逐渐看清楚敌人的阴谋是什么,也就是帝国樱花先生的图谋在那里。战场上的形势往往瞬息万变,我为了你和你家的安全,我紧急安排金童阻拦黒汉带人去找沈聚财算账。再有,立即组织人手阻击黑田大佐的车队。一定要打他个人仰马翻,打他个灵魂出窍,必须要他付出惨痛代价。红宝石突击队是一把尖刀,它应该狠狠刺入敌人的心脏。”
肖一凤开始为他的说理折服了,说:“啊!一鸣哥,我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想问你,你刚才讲了,立即组织人手阻击黑田大佐的车队,你怎么就知道黑田率人埋伏在沈聚财家附近,他返回时还能让你打了埋伏?这太巧合了吧!”
陈一鸣说:“对黑田大佐来说,这可能是他军人旅途上一个最可怕的巧合。”
肖一凤说:“怎么说呢?告诉我呀。”
陈一鸣说:“这里有一个关键。就是昨天我回来后,及时得到一个信息,了解到混混沈聚财在家中被日本人打死的经过。混混沈聚财虽坏,但他没有胆量去招惹日本人,日本人为什么要包围他家,开枪杀了他?杀就杀了呗,他们为什么杀了人不离开沈聚财家回去?二十几号人随即暗地埋伏。得知这个反常情况,让我心惊肉跳,我不由得立即想到肖府。敌人处心积虑要对你下手了,他们策划了阴谋,在沈聚财被他们枪杀的地方设伏,肖府不是要急于报仇吗?就是要抓捕你们,要让你们当替死鬼。然后,指认你们是共产党,是绑架杀害高桥将军的红宝石突击队。立即抄没肖府的全部家产,对外宣传就顺理成章,可以在全上海招摇撞骗了。”
肖一凤不解地问:“一鸣,昨晚听到你的话后,吓死我了。请你告诉我,是谁能够这么快把消息告诉你?你来到上海时间不长,怎么能够认识这么多朋友?”
肖二杏小声在姐姐耳边说:“姐,我知道。一定是上海地下党,他们遍布大上海,只有他们有迅速传递信息的能力呀。”
肖一凤默默点头认可了。
陈一鸣说:“尽管敌人想尽一切办法严格控制着上海,上海地下党的情报系统依然活跃,工作效率非常高。地下党同志发现情况不同寻常,鬼子们就埋伏在被他们打死的沈聚财家附近,这人知道日本人设下了圈套。情况万分紧急,他及时向上级做了报告,我也及时得知了情况。只有准确掌握信息的人,才有可能取得对敌斗争胜利的先决优势。”
“你怎么就知道,我们肖府必定会派黑汉要去找沈聚财算账?”
“好哇。一凤,二杏,请二位裁判上坐。我们可以这样去分析,肖府是一方,帝国樱花先生和黑田是另一方,我是第三方。肖氏远洋贸易公司的肖大小姐晚间被街头混混欺负,差一点被混混们虏走,肖府一定很难咽下这口气,而且一定会去找沈聚财报仇雪恨。而第三方已经知道你们的心态,稍作分析,自然就能判断出,你们各自准备干什么。无数的优秀将领,以出色的战术谋略闻名,以高超军事才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老百姓才能家喻户晓。”
肖二杏说:“一鸣哥把事情掰开揉碎了进行分析,逻辑严密证据充足。说明他在最危险的关头,有着最细致冷静的头脑。”
肖一凤大梦方醒,不得不佩服陈一鸣的机智果敢,判断能力睿智,叫起来说:“呵,当事者迷。你这个第三者趁机钻了这个空子。你多谋善断,头脑来的太快!难怪有‘赛伯温’的称号。二杏,我是雾里看花,差的远呐,以后要好好向一鸣哥学习。”
陈一鸣说:“所以,我即刻安排金童在半路拦住黑汉,避免你们肖府险遭不测。事情的发展也验证了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再有,也绝不能对敌人的狡猾凶残置之不理。要学会借势寻找一切能找到的战机,不让战机轻易地溜掉。”
肖一凤佩服地说:“做得好。”
陈一鸣说:“人的体力是有极限的,但是人的智慧是无限的。靠武是下策。能够预判危险即将来临,并成功地阻止它,是中策。在敌人还掌握强大兵力时,用智慧打败它,才是上策。这次,我就是利用了黑田的麻痹大意,在他们返回的必经之路,红宝石突击队犹如猎豹静静守候,把握时机对敌人大卡车展开闪电般的武装攻击,歼灭大卡车上所有的敌人。黑田一郎侥幸逃脱。这场战斗给了黑田大佐一次致命打击。这个世上,本来就不缺有能力的人,缺的是收放自如的人。”
肖二杏敬佩地说:“你们居然敢在日军驻上海司令部前方不远处,实行了闪电战。”
“敌强我弱,必须兵出奇谋。红宝石突击队除了争取胜利,一无所求。勇于胜利,敢于胜利,是人民军队的优良传统。在任何国家都注定有那么一群人,在为这个国家和民族奉献自己的智慧和热血。”
肖一凤热血沸腾地说:“我十分敬佩你。是你救了肖府!我今天回去,会把情况如实告诉爸。爸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也一定会感谢你及时出手挽救了肖府。”
陈一鸣立即反对说:“一凤,你不能够这样做。”
肖一凤不解地问:“又为什么?你救了肖府,也就是有恩于肖府。爸会彻底改变对你的看法,这是好事呀。”
陈一鸣认真地说:“一凤同志,这次行动,是红宝石突击队对敌斗争的一部分。改变伯父对我的看法是好事情。但是,我们不能因私利而毁掉行动的绝密性。你和二杏绝不能向外界有丝毫泄露,肖府不是铁板一块,一旦消息透露出去,那样会把红宝石突击队暴露给敌人,也会把肖府再次奉送给敌人。你和二杏同志既然自愿加入红宝石突击队,就必须时刻遵守红宝石突击队铁的纪律。凡事都要及时请示汇报,不能擅自行动。”
陈一鸣的话语的语气虽然严厉,但是让人听到后感到更多的是关心。肖一凤对身边的肖二杏小声说:“陈一鸣英俊的脸在我眼前放大,黑亮的眼睛中,还保留着一份清纯。我欠他一份大人情,还是要还,至于怎么还,还要好好想一想。”
肖一凤抬头说:“一鸣,原来是这样。知道了,我暂时不和爸谈这件事情。”
肖二杏小声提醒她,说:“姐,我想到了。一鸣哥在等你汇报要见张怡宁的事情。”
“好吧。”
肖一凤将昨天夜晚发现尤金龙藏身之处的事情仔细做了介绍。
陈一鸣听了,称赞说:“你反映的情况很好。大家讲了许多话,喝些茶吧。”
说罢,他自己站起来,在宽大的会客室内缓缓度起步,在细细思考肖一凤反映的尤金龙情况。捉拿尤金龙已经不是事情,可他的心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时隐时现,是什么引起了他敏感的神经?而且又这么难以琢磨?
往往,一件事情一时半时想不起来,怎么想也不起作用。那就先放一放,哪怕放一分钟二分钟也行,说不定灵感被什么一触即发就会想到。这就是陈一鸣的思维方法。
他用手在脸前划了一圈,对金童说:“你跑一趟,把张怡宁请来。百变狐么,今天出门必须要化装。说不定尤金龙带人在哪里等着她出现哩。”
金童说,“明白。”
陈一鸣特意交代一句说:“你们不要走前门。走后门,我们到后院去见面。后门外马路僻静,不像霞飞路如此热闹,也安全一些。”
金童说:“知道了。”
后面的小院是三层楼,金童住一楼,陈一鸣住在二楼。每层楼有七间房,大小两个客厅,一个书房,两个卧室,其它的房间是洗手间和储物间。
陈一鸣特地交待肖一凤说:“一凤同志,我们都是红宝石突击队队员,对张怡宁的抗日热情,我们要积极支持和帮助。结成最广泛的抗日统一战线。我们一定要识大体顾大局,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请队长放心。”肖一凤感觉得到了陈一鸣的重视,心中比蜜还甜。
因为相距不甚太远,陈一鸣和肖家姊妹在后院楼上刚坐下不久,张怡宁在金童引导下已经上楼了。肖一凤从沙发上站起,热情的迎上张开双手紧紧抱住对方,说:“怡宁!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太想你了。”
张怡宁高兴地说:“一凤姐,我也想你呀。”
肖一凤说:“自从上次在你住处,听了你发自内心的表白,我认为你一心一意追求一鸣并没有什么错。很明显,你在南京大学时并不知道,我和一鸣已经定下终身相伴的山誓海盟。在日本宪兵队抓捕一鸣的当晚,一鸣也没有时间把这事及时告诉你。阴差阳错之间一晃三年,铸成了今日的现状。不用责怪谁,如今上海局势如此严峻,我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选择。”
张怡宁坦率而真诚地抱住肖一凤双臂说:“一凤,你是我的好姐姐!太高兴了,如果除掉尤金龙,我又能自由自在了。”
张怡宁在路上,几次追问金童,才晓得今天大家匆忙相聚的原因,是肖一凤帮她找到了叛徒尤金龙的住处。
肖一凤说:“查遍历史,哪朝哪代没有出现过叛徒?人人厌恶的家伙。”
看到了张怡宁,陈一鸣立即想到了刚才没有想起来的一件事情。他关心地问:“怡宁,捉拿尤金龙,你准备出动那些人?”
“军统局有行动队,我舅舅带有四个人。不怕抓不到尤金龙。”
“军统李站长认识你舅舅?”
“他们还不认识,我可以介绍他们认识呀。”张怡宁不解地说。
陈一鸣摇摇手,说:“请你听我一句劝,他们既然不认识,最好不要让他们见面。”
“为什么?”话刚出口,聪明的张怡宁恍然大悟。她赞同地说,“我明白了,就按你讲的做。上天解救南京丁家庄被困的行动,我舅舅见过你,你不想让舅舅和上海军统站的人交往。”
陈一鸣向她指出,说:“国共两党合作抗日的基础是脆弱的。国民党内的死硬反共分子,仍一直在制造摩擦。不是不相信你舅舅,而是军统内部的人太过于复杂。往往,人在无意间说出的一句话,可能招惹最大的麻烦。凡事多多思考,小心无大错。”
对陈一鸣的要求,肖一凤和肖二杏同时点头。
张怡宁恨幽幽地说:“你提醒的对。上天,刘黑子勾结特高课设下陷阱,一心要抓捕站长李继轩。幸亏你不计前嫌及时告知,李继轩等人才能够及时脱险。李继轩碍于情面,安排非常简单的宴会答谢你。因为你是共产党,所以军统上海站内有人向重庆密报李继轩有通共嫌疑。这才有了特派员尤金龙来到上海军统站。”
陈一鸣说:“重庆派来特派员的原因,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