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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芳锦开(上,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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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可不能再往前了,前方是陛下宴请朝臣,倘若殿下贸然闯进去,定会被陛下责罚的。”

被唤为殿下的人儿徇声望去,透过斑驳的树影隐约可见前方雕栏玉砌上的烛火通明,再走近些,视野越发清晰。前方传来琴乐演奏之声,舞女身姿窈窕,玉足点过殷红地毯,彩带飞扬。

布满精美佳肴的红木桌前朝臣满席,或正襟危坐,或低声交谈,或拱手吃酒,主位上的人儿端着酒樽,同底下的人说着什么,满面笑意。

“知道了,走吧。”公主转身,见宫婢迟迟没有跟不上来,好奇的回望,看见她不知何望着远处年宴失神。

公主好奇地顺着宫婢的视线望去,望见低语玩笑的人儿时,呼吸一滞。

树影斑驳,浓浓夜色如一层层黑色的纱遮住了好些惊艳的美意,依稀可见那人穿着翠绿色对襟长袍眉眼含笑,一举一动如春日里的微风拂过江南两岸初次抽出嫩芽的柳条,柳树下长满青苔的石桥也涌现出盎然生机。

公主看怔了,愣了许久,才被宫婢一声声殿下给唤醒。

“殿下,您也觉得那位大人身段甚好吧?”这宫婢从小跟在公主身边,知晓公主的脾性不会断同她计较些鸡毛小事,便大着胆子打趣。

平日里下人凑一起玩的游戏,殿下闲来无事时常同加入他们,偶尔被陛下训斥几句,殿下有时也感叹自己性子不够沉稳,可从不曾责怪过他们。殿下金枝玉叶,却没什么架子,往日而言,殿下也会玩笑几句,可今夜,殿下一反常态,对她置若罔闻,看着前方的年宴,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良久,才怔怔的开口:“葵儿,你识得他么的?”

葵儿老实地摇头:“不认得。”

她家殿下总算收回了目光,心思却还还在别人身上,琢磨良久,似自言自语道:“应是新晋的朝臣……”

声音很轻很小,葵儿没听清楚,方欲开口,无意瞥见看见那位大人起身,对着陛下说了些话,揖了个礼,离席走了。

“殿下,那位大人走了,咱们也回去吧。”

“啊……好……”公主倏地回神,刚迈出的步子,下一秒又收了回去。

“殿下,怎么了?”葵儿不解地问道。

“兴许他待会便回来了……”说罢,又转过身,望着不远处的年宴,微微失神。

不知今日是耗了她多少运气,才有此惊鸿一瞥,日后此人便如大海捞针,再难遇见。

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很强烈的不安,挠的她心头躁动的很。她想再瞧他一眼,即便是隔着交错的大树,只要能再瞧他一眼,也好过许多。

等了许久,也没能看到那抹身影,兴许是家中有事提前回去了吧。

公主失落的转身,一抬头,漆黑透明的瞳孔中映出一袭翠绿色的衣裳。

仿佛上神用最珍稀的白玉精心雕刻的眉眼,眉星剑目,眸中的光华如一朵氤氲的花,看不真切,像初春未融的雪、秋日树头的枫,任凭世间再高深的言语也不知怎么去描绘,除去花哨的词藻,朴实的感叹实实在在的美。

怎会有如此貌美的男儿郎。

“姑娘夜阑好,劳烦姑娘指点后殿的方向如何去?”声线温和谦逊,同时带着不易察觉的疏离——久经官场的大人皆是如此。

但他分寸拿捏的极好,闻声似春风拂面,清爽怡然。

“往……往西就是了……”公主看着他,胸膛里有东西怦怦吵个不停,吵的公主思绪全然乱了,似乎连流畅的说话也很难做到了。

葵儿自小待在宫中,平日里甚是听话的那一个,这会想起嬷嬷的话来,忍不住开口:“这位大人,您这三更半夜去后殿的,有些不大适合。”

“四皇子近日不在皇城,对五公主想念的紧,托在下为五公主带来一样东西。素日里不曾来过宫殿,不晓得路,这才请姑娘指点。”男子淡淡说着,绿色的衣裳被夜风吹的微微扬起,轻轻地拂过如玉的指尖。

葵儿抿嘴笑了起来:“大人,您跟前的这位,可不正是五殿下吗?”

他颇有些惊讶,但仍是从容不迫的行礼:“臣见过五殿下。臣方才不识五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免……免礼。”公主不愿瞧他低眉的样子,快些将他扶起来,这才问道:“皇兄让你带给我什么?”

他眸色淡淡,没有半分惊讶,把东西交到公主的手上。事毕,便行了礼,一刻也不多做停留。“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等一下——”公主有些着急的叫住他,见他转身,又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可否……可否告知大人的名字?”

男子脚步一顿,余光不大经意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姓沈,名宴,字云故。”

“大人慢走。”公主接过物品,只瞧了一眼,随即低下头,瞧着转身离去的影子,眸中好些不舍,不愿给人瞧见。

待前方没有声响,公主这才抬起头,静静地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虽只是些只言片语的交谈,却有什么东西在心头化开了。

那人的容颜似乎刻进了骨子里,哪怕是一个再细微不过的动作,也牵动着她的心弦。

很少做梦的公主夜里做了许多个梦,每一个梦都不大相同,可每一个梦里,都有他。

宫中有一位五殿下,名寄锦,号晋乐公主。这位殿下样貌稍好些,性子不似其他皇家公主般跋扈,若说温婉也算不上,眼看着快到出阁的年纪了整日里还是淘气的很,不上不下的性子,不大讨喜,但也不惹人厌恶。

此时这位殿下正撑着脑袋,想事情想的出神。

葵儿打理好寝殿,发现桌子躺着一支玉簪,光滑通透的簪身看出玉的成分着实不错,质地坚实而温润细腻,簪头别了一朵白玉花,花芯处闪烁着细微的光泽,咋一眼觉得不大惊艳,细看却觉得很是精致。

葵儿有些奇怪,道:“四殿下素来送的都是些画本子,怎么这回送了个玉簪子?”

“许是见别家的妹妹长的比我好看,要我打扮打扮。”寄锦漫不经心地说道。看着簪子,但又似乎透过簪子看向别的东西,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开了口:“昨夜问路那人,你可打听到了?”

葵儿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脯,道:“殿下放心,还没有这后宫打听不来的消息。那位沈宴大人年纪轻轻便担任了辅国将军,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呢!”

寄锦撑着脑袋,心想,看着那么斯文柔美的男子,却是个帷幄沙场的武将。公主忍不住的想,他打仗时会是个什么模样?终结生命的那一刻,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恐惧?

若他害怕,若他恐惧,他的害怕和恐惧,与她有何干?

连杀鸡都不曾见过的公主悠长地叹息一声,不像个迟暮的老人,倒像小孩子郁闷的一声轻叹。

“殿下,您想不想听沈将军的婚配呀?”葵儿故意拉长了尾音,好叫这言语更加充满诱惑。

寄锦摇了摇头。

“为何?”葵儿瞪着大大的眼睛问。

“既遇见了,便是天大的福气,若是太贪心妄想得到,老天爷是会有惩罚的。”寄锦认真道。

“我的殿下啊,这将军到底是陛下的臣子,断没有一个公主嫁不得将军的道理。”

公主又摇了摇头:“若他有了心上人,不为外界知,我若逼他强娶了我,他该得多伤心,我又……”

又得多伤心。

寄锦垂了垂眸,一想到他伤心忍住眼泪的模样,仿佛她也快有眼泪掉下来了,心里悲伤的很。

葵儿扶额,平日里不知谁淘气的把皇后娘娘的园子弄的乱七八糟,气的皇后娘娘说殿下这性子准嫁不出去的人,这会怎么这么实在了?

若遇到个喜欢的便如此,怕是殿下真要嫁不出去了。

葵儿不知,寄锦心中却是难得的通透。

这样深切而谨慎的喜欢,人的一生只有一次,如同第一次看的雪,与第数次时看的雪,欢喜的程度是不一样的。往后的喜欢,不过是平淡生活里的合适与被爱罢了。

“殿下,您看什么啊?”葵儿在城墙边站了半天了,守着踮脚的大石头,甚是枯燥。

“你既说他是个能干的将军,想来很得父皇赏识,应时常被父皇召见,这样的话,我便能日日瞧见他了。”

寄锦趴在深红的墙头上,又爬上了靠着城墙散开枝叶的树的树干。

树身比城墙高上约摸有五尺高多,寄锦小心翼翼的趴在树干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皇帝书房的方向。

“殿下,平日里四殿下少让你看那些话本子,奴婢还觉得对您过于严格了,现在想想,四殿下竟是对的。”葵儿长叹,她的殿下哟,怎么这么死心眼了呢?

寄锦养在深宫,对朝堂之事仅是一知半解,哪里晓得,沈宴虽然很能干,但为人忠君正直,从不奉承,并不受陛下待见。

寄锦日日爬墙,日日趴树下,除了下了一两回下了雨没法子之外,真可谓如愚公移山般坚持。一月有余,见着沈宴的次数不过寥寥两三次。

瞧见他舒眉谈笑时,这位小殿下的心头就跟化开了蜜般,若是见他愁眉不语,小殿下头上的万里晴空顷刻间变成了乌云朵朵,恨不能替他揽了这些不好的心情。

这般上心,日日树上趴着,他从不曾瞧见过她,可她每每瞧见他时,心里欢喜雀跃的不得了。

后来,再一次瞧见他垂眸不语的模样,抿了抿唇,有了一个想法。

这样瞧他,仅仅是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于他无半分益处。

公主握紧了拳头,若仅仅这样瞧他,便遑论要他忘记烦恼。

纸上谈兵罢了。

回寝殿的途中,寄锦低头想了很久,但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喃喃出声:“你说,他会喜欢些什么?”

“啊?殿下您说沈将军吗?他是一个武官,自然喜欢些兵书武器啊什么的。”葵儿听不大分明,但却有着局外人的敏锐。

“对啊。”寄锦顿住脚步,恍然大悟。敲了敲自己脑袋,自己怎么这么蠢没有想到呢。

刚巧,母后年轻时同父皇上过战场,对兵法颇有研究,早就听闻母后那藏着本绝迹的兵法。

“葵儿你真聪明。”寄锦话音刚落,一溜烟就跑的没影了。

“沈……沈将军……”寄锦看着眼前的七尺男儿,平生第一次感到局促。

“不知公主找臣,是何事?”沈宴望着她,颇为耐心。

寄锦吞吞吐吐,他的气息在身旁,心跳的厉害,不知该说什么。

葵儿看不下去了,道:“您上次帮四殿下带了件物品,我们殿下特意备了份谢礼送您。”

寄锦急忙拿出兵书递给他,低着头,“母后昨日赠了我一本兵书,我瞧不懂,想来你应是在行的,便想着给你。”

葵儿在一旁看着,眼中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的殿下啊,怎这般没骨气,不知是谁日日在皇后娘娘面前讨好着,下足了功夫才肯让皇后娘娘将自己的宝贝兵书拿出来,怎么到殿下口中竟显得这般轻巧了?

沈宴疑惑地接过兵书,大致看了一下,眼角眉梢逐渐地泛起一抹笑:“谢谢。”

“以后你想要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若来找我,但凡我有的,都给你。”寄锦诚挚道。

你想要的,但凡我有的,都给你。

这兴许是这位小公主给能他心上人最大的承诺了。

沈宴抿唇,眼中似昨夜的迢迢星辰,皎月高悬,美不胜收。他道:“臣谢过殿下。”

寄锦反倒有些不大好意思了:“不妨事,应该的。”

自那之后,沈宴不曾入宫,寄锦再未见过沈宴。

寄锦让葵儿去打听,才知道原来她心心念念的将军呀,带兵打仗去了。

公主便这样等啊等,等不到沈宴的半点消息。

再打听,才知道,因为敌人太强大,才打了这么久。

寄锦一直耐心地等着,她想着无论如何沈宴都会回来的,他可是一个国家的将军啊。

小公主哪里知道,将军之所以有将军的殊荣,是因为不经意的某一天,就会被战场上的滚滚黄沙掩埋,每每班师,多少人只看见了战马归而不见将军影。用四个字表达这样悲凉的氛围再好不过。

老马识途。

公主有一次路过陛下的书房,正巧听见里面在议论战事。

寄锦当即就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

里面传来一个饱含沧桑和担忧的声音:“陛下,敌我军力太悬殊,主帅和沈将军他们……多半是回不来了。”

里面不知是谁叹息一声,紧接着便没了声响。

一瞬间寄锦心中被什么东西劈了一下,麻木了一下,须臾间竟痛至歇斯底里。

寄锦黯然神伤,沈宴他……回不来了吗?

寄锦垂下脑袋,有袖子揩了揩眼睛,咬唇不语。桃红色锦锻袖子上,有水光闪烁。

剜心之痛,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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