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愁杀葬花人(2 / 2)
虽然是句废话,但我还是希望她抗住。
愣神的她还准备抽第三口,可是香烟已经燃尽,没办法黑兰州的燃烧等风不等她。
她抬头茫然且无助的看着我,只好摇了摇头,又递给她一根。
她看到这根烟,眼神转瞬从绝望变成了惊喜,好像是濒死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看到这一变化心里莫名得有点疼,心疼这个在泥泞里举步维艰的姑娘,这时我才发觉,给她希望的不是一支烟,而是我给她的最后希望。
“点上吧,你可以抽一半再掐灭。”
听我说了这句话,接过我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口,她此时的表情就像是克制了许久的鸦片客终于抽到了那一口大烟,看的我心底都在发颤。
没有言语上的抚慰,就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从她的神情到外貌,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让人惊艳的女孩,但细看之下却有一种让人想敛入怀中疼惜的女子,我看痴了,下意识的就想过去抱紧她,告诉她我就是你要等的人,我会用生命去保护你,但我克制住了,并非良配,怎敢误佳人啊。
在她抽了半只还想再抽一口却努力克制的纠结表情下,我回过了神,笑着说道:
“想抽这里还有。”
她尴尬的笑了笑,掐灭香烟小心的用纸巾包起,放到包里才舒了一口气,定睛看向我说:
“说好了,你还欠我一根烟,下次见面要记得带。”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小女孩在对即将远行的长辈说:回来要记得带糖啊。
感觉再这样下去我会破防,就没有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想起,是电影《无名之辈》的推广曲——胡广生,一句歌词都没唱完,她在一愣神下接起了电话,看着她的神情从刚刚一个充满期望的小女孩又变成了满背荆棘的泪人,整个通话都是那一头的谩骂,她只是在挂电话前说了一声马上回来。
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看向我时努力挤出了一个笑脸:
“我先走了哈。”
看着她起身拿起包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眼角又有泪水滚落,想起身问下她还好吧!
但是理智让我坐在原位没有动,愣愣的看着桌对面,发现她的杯子边上还有一颗晶莹的泪珠。
僵硬的点起一根烟,看着那滴泪水在我吐出的烟雾里时隐时现,就像是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软弱一样,内心克制不住的压抑。
拿起茶杯直接倒满了那杯,直至茶水都洒到了桌面,我倒茶的动作也没有收回,溢出的茶水都顺着桌沿滴落到地上,茶杯里已空无一滴,这才无力的放下,瘫坐在椅子上,愣愣出神。
还是没能克制住,丢了烟头,冲出门,街上已无了她的身影,落寞的回到包间,端起那杯一饮而尽,本是香甜的茶水,灌入喉咙后,好像是半杯醋加了半杯中药一样,呛得我,差点没把肺咳出来,坐下缓了缓才起身出了这个让人窒息的空间。
走出门我留意到了坐在古筝前的旗袍女子,看着她手上还没卸去的义甲,苦声说道:
“可否弹一曲《葬花吟》。”
女子愣了下说:“不太会,弹得不好还请你见谅。”
道了声谢,摆手说:“没事。”
一曲还没结束,随着我的起身戛然而止,低声念道:“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
拱了拱手,走出了店门,心里的沉重才减轻了少许,嘴里喃喃道:
“愁杀,葬花人呐……”